结束了近距离应用邀请的陈舟，看着陷入黑屏的手机，默默攥紧了双手。 琳达刚才的话，给了陈舟一个很直接的认知。 在之前，他也曾思考过，华国学术界与国际学术界，尤其是米国之间，所存在的客观差距。 以及学术界的这些学者，对不同国家学者对看法，究竟如何。 但是，陈舟也因为自身的原因，一直没有体会到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巨大差距，以及那异样的眼光。 直到此刻，陈舟才发现，这其中的差距，可能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大得多。 尤其是琳达说的那句，看似调侃，却充满不屑意味的话。 陈舟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这并不是陈舟想的太多了，或者怎么样。 琳达只是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员，一名普通的大学教授。 但在她的固有印象里，华国高新技术人才，是明显比不过米国的。 也是不应该，且没有能力，去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研究成果的。 “唉，虽然这个人说话不好听，但是不得不承认，华国学术界确实需要一些改变……” “可想要改变一个长久以来，已经固化的模式，又得需要改变多少人才行……” 陈舟想到这些，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却又有更多的冲动。 就在陈舟结束近距离应用邀请，默默思考着这些问题时。 他突然听到一声大喊：“卧槽！鬼啊，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陈舟顿时一个激灵，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学生装扮的男孩，此刻正一脸惊慌的，看着陈舟这边。 他慌张的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陈舟立马反应了过来，这孩子估计是看到他和杨依依的虚拟影像聊天，把杨依依的虚拟影像，当成了真人。 陈舟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为自己所开发的软件自豪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没想到，这软件的威力这么大，居然真的吓到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舟。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特意在无名湖畔，挑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恰好就有人路过了。 想了想，陈舟径直朝那位同学走去，他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万一人要是产生了心理阴影，那多不好意思。 这位同学见陈舟的人影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地开始后退。 幸好，他没有撒腿就跑，还是被陈舟给撵上了。 “你……你是人，还是鬼……” 这位同学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说我是人是鬼？” 陈舟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完之后，陈舟才发现，这位同学不止是声音颤抖，整个人的身体，也在止不住的抖动。 顿时，陈舟不由得有些想笑。 但好在他忍住了，毕竟是他的原因，这要是再笑对方，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这位同学此刻也看清了陈舟的面容，他隐约觉得有些面熟。 但因为刚才这突发状况，搞得他有些大脑短路，实在想不起来，面前这“人”是谁。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位同学犹疑着说道：“你……你是人？” 陈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废话！” 顿了顿，陈舟直接朝这位同学靠近。 这位同学被陈舟这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当即便想着拔腿就跑。 可奈何，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起来。 他整个人也差点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陈舟则是立马说道：“别跑！” 陈舟这一声虽然不大，却也再次给这位同学吓得够呛。 只不过，他也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想法，觉得跑是跑不了了，大不了跟这“人”，拼个鱼死网破。 走到这位同学身前，陈舟指了指地上，说道：“看到了吧，这是人影！” “人……人影？” 这位同学下意识地朝地上看去，只见路灯下，正映出陈舟的影子。 “同学，原来你真的是人啊，呼……” 确认了影子后，这位同学终于如释重负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陈舟，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能够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去证明一件事，也算省心。 “同学，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我明明看到你在和人说话，怎么突然之间，那个人就消失了？害得我还以为自己撞鬼了呢……” 这位同学终于能够站直身体，有勇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舟想了想，解释道：“哦，你说那个，那是虚拟人像的投影，我正在和我女朋友，进行虚拟影像聊天。” 这位同学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懵的问道：“虚拟人像？虚拟影像聊天？那是什么？” 对于这个，陈舟倒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道：“是我开发的一款软件，具体的，过不了多久，你应该就能够看到这款软件了，到时候你自己摸索摸索。” 这位同学惊讶道：“刚才那是你开发的软件？” 陈舟轻轻点了点头，旋即说道：“行啦，现在你也确认了，我是人不是鬼，我也就不担心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我还有其它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这位同学刚对陈舟所说的虚拟影像聊天软件，迸发出了浓厚的兴趣，结果却听到对方要走。 他顿时想要张口再多了解一些，但是在话到嘴边后，又咽了下去。 他意识到这种唐突的问题，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那样反而得不偿失。 反正对方都说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够看到这款软件。 那就到时候，自己再慢慢摸索呗。 陈舟在说完这句话后，也当即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这位同学虽然没有再细问虚拟影像聊天软件的事，但还是出声问道：“同学，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我怎么感觉你比较面熟？” 还没走两步的陈舟，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停下脚步，扭头说道：“我不是燕大的学生……” 这位同学没等陈舟后半句话说完，便立马又问道：“那你是？” 陈舟无奈地说道：“我是数院和物院的教授。” 说完，陈舟便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 而这位同学，却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忽然惊呼道：“卧槽！数院和物院的教授，那不是只有一个吗？他……他居然是陈舟教授！” 看着陈舟已经远去的背影，这位同学的内心，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与陈舟教授说话，居然会如此尴尬。 他更为惋惜的是，自己居然跟陈舟教授说了这么多废话，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要是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蓦地，这位同学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喃喃道：“这要是说出去，不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吗？还有陈舟教授口中的这个虚拟影像聊天软件……” 回到宿舍后，陈舟快速洗漱了一番，然后才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陈舟今晚终于可以悠闲的放松一下，不用再埋首于课题研究之中。 滑动鼠标，陈舟双击左键，打开了电脑邮箱，准备清理一下自己的邮件。 定期清理邮件，也算是陈舟逐渐养成的一个习惯了。 因为陈舟每天都会收到，形形色色的人，发来的邮件。 有民科发来的，或讨论或质疑的邮件。 有高校学生发来的，或求教或崇拜的邮件。 有各路学者发来的，或沟通或请教的邮件。 还有其他各路媒体，邀约采访的邮件。 以及张一凡等人发过来的课题研究邮件。 即使陈舟设置了邮箱的白名单，可还是没多大用。 他的邮箱，还是很快就会被塞满。 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很多有效邮件，将无法收到。 当然，清理邮件时，陈舟并不会逐一看过去。 只有能够引起他注意的邮件标题，他才会点进去看一下。 再根据不同的内容，视情况回复一下。 自然的，其中的大部分邮件，都被陈舟直接给删除了。 不得不说的是，有些邮件的发件人，就连陈舟都不得不佩服其毅力之强。 只不过，陈舟觉得这些人，有这个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去做做研究，好好工作呢？ 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注定得不到回复的事情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咦？” 陈舟突然轻咦了一声，一封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开邮件，陈舟看了一眼发件人的信息。 “钱一鸣……” 陈舟轻声念了遍发件人的名字，再看了看邮件内容，以及邮件接收的时间，不由得有些尴尬。 这位钱一鸣，倒不是别人，正是他所带的研究生之中的一名。 说起来，陈舟都快把自己的这几位学生，给完全遗忘了。 除了当初选择这些学生时，陈舟稍微上了点心，后面几乎全是放养了。 原本打算春节假期结束，把所有学生召集起来，简单点聊一聊，给他们布置布置课题任务，或者带他们进行课题研究的。 结果也因为自己实在太忙，就一直没有时间去管他们。 其实，不止自己的学生，就连数院和物院给他安排的课程，他也没有时间去上。 全部是由他的助教，或者杨院长去代的课。 从这个角度来说，作为老师的陈舟，多少还是有些不称职的。 但陈舟也没办法，他的时间实在太紧了，全部都扑在了课题研究上。 好在不管是中微子振荡相关课题的研究，还是粒子加速器探测器材料的研究，都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并且后续的课题研究安排，也已经有了相应的规划，陈舟也终于可以，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了。 又看了一眼钱一鸣所发邮件的接收时间，陈舟还是有些尴尬。 这封邮件，在他的邮箱里，已经沉睡了近五天的时间。 要不是今天清理邮箱看到的话，陈舟估摸着，自己至少要到中微子振荡相关课题的实验之后，才有可能看到这个邮件。 因为一忙起来的陈舟，真的只会全身心的投入到眼前的事情中。 陈舟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 于是，陈舟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找出“钱一鸣”的名字，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陈舟就听到对面，明显有些意外的声音：“陈……陈教授？” “你好，钱一鸣，我是陈舟。”虽然陈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陈舟继续说道：“钱一鸣，十分不好意思，你的邮件我才看到。” 钱一鸣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陈舟会这么客气，他连忙说道：“陈教授，没关系的，您的研究工作比较繁忙，是可以理解的。” “谢谢。”陈舟轻声回了句。 钱一鸣赶紧说道：“陈教授，您不要客气，真不要客气……” 对于陈舟这样，将学生与自己视作平等的双方，丝毫没有大佬架子的教授，钱一鸣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陈舟微微一笑，转而说道：“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关于你的研究课题如何选择，你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来，我跟你沟通一下。” 听到陈舟的话，钱一鸣惊喜的说道：“好的，陈教授！明天上午就点，我准时去找您！” 陈舟：“好，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钱一鸣：“嗯嗯，陈教授您也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陈舟继续翻找下一位学生的联系方式。 然后再下一位…… 陈舟挨个通知了所有的学生，明天上午到他的办公室，沟通每个人的研究课题。 这些学生对于陈舟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还是十分惊喜的。 事实上，就连他们自己，都以为被陈舟给放养了。 毕竟陈舟是出了名的大忙人，顾不上他们也正常。 实际上，这样的放养，对他们而言，确实是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并不算太大。 毕竟，他们算是整个华国最顶尖，最优秀的那批学生了。 他们有着作为优秀学生的良好自律习惯，以及早就养成的主动学习习惯。 只不过，有良好的习惯，归有良好的习惯。 他们从内心深处来说，肯定是希望获得陈舟的亲自指导的。 因此，忽然得知自己，将要获得陈舟的指导，他们别提有多开心了。 打完这些电话，陈舟的内心，也稍稍弥补了一丝愧疚。 他还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选择了这些学生，那他就有应尽的义务。 而且，这些学生，也是他尝试计划中的一部分。 剩余的邮件，陈舟则是很快清理完成了。 其中，并没有陈舟特别关注的，张一凡发来的课题论文。 陈舟倒也并不着急，他愿意给张一凡他们一些时间。 关了电脑，陈舟便上床准备休息。 这时，克罗斯开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陈舟轻声笑了笑：“看来，还得要一会，才能睡咯……” 也就在这时，校园网上，有一则帖子，以非一般的速度，窜上了热度第一。 陈舟的名字，再一次成为校园网上，热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