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完一根烟以后，给苏络打了个电话。 苏络正好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命，耗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机拿过来。 “喂。” 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陆勉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苏络摇头:“没事。” “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还没事儿。”他加快脚步走出去，“你现在在哪啊，我去找你。” “真没事，我现在在家呢。” 陆勉脚步顿住，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他还记得一年前，苏络有一次大姨妈提前，当时她穿的白裤子，屁股后面全是血，疼的整个人五官都扭曲了。 苏络轻应了一声:“恩。” 陆勉不知道那种痛到底有多痛，但看苏络那个时候的样子，他就知道，肯定很痛。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慌了神了。 “我听说吃红枣会好点。” “我给你买点红枣过去吧。” “红糖好像也行。” “樱桃和西红柿都是红的，我顺便一起买点过去吧。” “还有什么是红的……” 苏络打断他:“这些我家里都有，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你一般要疼多久？” “疼不了多久。”她顿了顿，“今天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提前，所以这顿饭留着下次吃吧，我请你。” “我怎么能让女生请我吃饭呢。” “那就是不吃了？” 陆勉急忙开口:“吃。” 苏络轻笑出声:“那就定在后天吧。” “行。” 陆勉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我买点红糖或者红枣过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陆勉听出了苏络声音里的疲倦，也就没继续说了。 “那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以后，他在手机里搜索经期该注意的事，一长条的全部复制下来，发给苏络了。 …… 他回到包间的时候话筒已经到了习佼手里。她点了一首杨千嬅的处处吻，正好唱到一吻便颠倒众生，挑眉冲陆勉抛了个媚眼。 陆勉推开门，看也没看她。许危乐呵呵的端着个果盘坐到他身旁:“刚刚不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吗，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了？” 陆勉往沙发上一靠:“找小天鹅谈了会心。” 许危叉了块西瓜:“陆哥，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啥感觉啊？” 怎么能让一个好端端的人说精神分裂就精神分裂。 陆勉漫不经心的开口:“想她呗。” 许危虚心求教:“什么时候想她？” “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早上刷牙的时候想，运动的时候想，打飞机的时候更想。” 许危抱拳:“服。” 第二天去学校，苏络的课桌被杂七杂八的东西给堆满了。 暖宫贴，大袋装的红枣，热水，还有两包七度空间的姨妈巾。 苏络皱皱眉，从里面拿出一瓶妇炎洁。 她回头，陆勉难得的在早读之前来学校，趴在课桌上睡的很熟。 苏络轻笑着将东西收进课桌。 然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苏络:谢谢ovo 陆勉被手机震醒，翻了个身，沉声骂道:“操，哪个傻逼给老子发消息。” 他凌晨三点才睡，今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去超市给苏络买了一堆缓解痛经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都是超市的工作人员推荐的。 可能是大早上没什么客人，那些平均年纪四五十岁的大妈都围在他身边。 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给女朋友买的吧。” “现在的孩子哟，就是会哄女生，哪像我们那会。” “还是生在了好时候啊。” “小伙子长的也帅。” “女朋友是你同学吧。” …… 陆勉睁着惺忪的睡眼解锁。 小天鹅:谢谢ovo 他的睡意顿时消了大半，还算有点良心。 陆勉:记得欠我的那顿饭。 小天鹅:知道啦qwq 早读班主任过来，看到陆勉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就算来了也只是在教室睡觉。 他拿着一叠批改好的试卷进教室。 “昨天我们进行了一次摸底考，算是对开学这些天来的一次小总结。”他的视线在教室略略扫过，“这次呢，有一个同学进步很大。” 他抽出一张试卷:“上次苏络同学是十八分，这次是六十三，进步非常快，希望同学们能鼓掌鼓励一下。” 教室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苏络起身接过试卷，脸微微泛红。 抽屉里的手机震了几下。 班主任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就走了。 苏络将手机从课桌里摸出来。 陆勉:哥这这个家教当的还不错吧？ 小天鹅:谢谢xd 陆勉:你这后面的字母都是什么意思？ 苏络噎了噎，不知道怎么回。 陆勉踹了踹许危的凳子，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这ovo和xd还有那个什么qwq是什么意思？” 许危连聊天记录都没看:“妹子卖萌呗。” 陆勉嘴角压着笑意，已经这么萌了，还卖什么萌。 想迷死他啊。 “对了。”他又踹了几下许危的凳子，“小天鹅考试及格了，你说我要不要送点什么奖励奖励她？” 许危回头:“我想到一个她肯定满意的礼物。” “什么？” 午饭时间广播站会空出半个小时让学生点歌。 苏络将那张试卷错的题目又检查了一遍。 播音员的声音清脆悦耳。 “为了祝贺苏络同学在这次摸底考中数学及格，陆勉同学为她点了一首恭喜发财，希望她能喜欢。”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学校都沉浸在了过年的欢快当中。 全班安静了一瞬，然后一阵哄笑。 苏络趴在桌子上，真丢脸。 陆勉一脚踹到许危的凳子上:“谁他妈让你点这首歌的！” 许危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选一首祝贺她的歌吗，祝一个人发财那已经是最大的祝福了。” “那你他妈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加上去！” 许危小声嘀咕:“这么傻逼的事我才不会加自己的名字。” “操！” 教室不时有人向苏络和陆勉投去暧昧的眼神，两人在外形上也算般配。 苏络的同桌是他们班长，一个有点内向的小男生，他低头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了一段，然后推给她。 “马上就升高三了，希望你能将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谈恋爱的事可以高考以后再说。” 班长平时对苏络挺照顾的，苏络在那段话下面写下一个我知道。 周一那天教室一下子少了三个人。 体育馆内，苏络穿着冰刀鞋在热身，陆勉嫌花太碍事，将那捧花塞给许危。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苏络的脖颈，修长白皙。 她的身影一直都是挺直的，在陆勉看来，她就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苏络拽紧了手心，其实她挺紧张的。 刘芸给她选的曲是tangojalousie，主题是嫉妒。 她立在最中央，穿着大红色的考斯藤，领口处有金线嵌出的火焰。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是一个面对着自己心爱之人和别的女人拥在一起的妒女。 身旁那些迷弟的声音大多浑厚，比赛开始前一直在呼喊苏络的名字。 陆勉被震的耳朵疼。 许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想不到苏络粉丝还挺多。” 陆勉挑唇，废话，他的小天鹅长的好看，滑的还好，粉丝肯定多啊。 陆勉的眼神一直随着苏络滑动的轨迹移动，她的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 每次三周跳的时候陆勉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害怕她会摔倒。 不过好在她滑的很稳。 音乐到了尾声，她最后来了一次勾手三周跳，落冰时卡了一下，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 观众席上的陆勉甚至能听到那阵闷响声，他的心猛的一紧。 妈的，这得多痛啊。 苏络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受的了。 苏络很快就从地上站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完成接下来的动作。 音乐下的苏络就像个小天鹅一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完美到了极致。 陆勉的手拽的紧紧的。 艹，太他妈可爱了。 真想抱着她狠狠的亲一口！ 坐在陆勉前排的两个男生轻声调侃道:“身子这么软，上起来肯定很爽。” 另一个人跟着附和道:“每天解锁新姿势。” 陆勉脸色变的很难看，许危怕他动手，伸手拦在他面前:“陆哥，别冲动，这儿人多。” 陆勉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哪儿能啊，我怎么可能在小天鹅的比赛上捣乱呢。” 苏络的比赛结束，虽然她有个小失误，但技术水平分和节目内容分得分都比其他人的高。 冠军好像是毫无悬念的。 陆勉把那捧玫瑰花从许危怀里拿过来，往台下走。 苏络刚刚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和腿蹭到了，顾宴扶着她:“还好吧？” 苏络点头:“还好。” 陆勉脚步顿下，看着二人，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许危跟过来:“不是要给小天鹅送花吗，怎么不动了。” 他的视线与陆勉的重合在一起，落在了苏络和顾宴身上。 白眼一翻，操，又是顾宴这傻逼。 “陆哥……”他刚打算开口安慰安慰他，结果后者把花塞到他怀里就沉声走了。 许危叹了一口气，平时挺大度的一个人，怎么喜欢上一个人以后就变的这么小气了。 他拖沓着步子走下去，将花递给坐在长椅上休息的苏络。 “小姐姐，这是小哥哥送给你的，祝贺你得了冠军。” 小哥哥…… 苏络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陆勉的身影。 “别看了，他刚刚吃闷醋一个人走了。” “吃闷醋？” “吃小姐姐你的醋呗。” 许危说话毫不遮掩，苏络听后脸颊不由自主的泛红。 “乱……乱说什么呢。” “行啦，花也送了，我先回学校了，还要去学习呢。” 苏络看着那捧玫瑰花，愣了愣，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 陆勉满脑子都是顾宴扶着苏络的画面，气的游戏手柄都快被他捏断了。 “操！” 他低骂一声。 抬头看了一眼手机，许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苏络三周跳时的抓拍。 那张脸在空中看上去有些扭曲。 他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刚刚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他将照片长按保存，发给了苏络。 没过多久苏络就给他发了一大串的感叹号。 小天鹅:！！！！！！！删掉啊！！！ 陆勉挑唇。 陆勉:可以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天鹅:什么事？ 陆勉: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你叫我一声亲爱的我就十分高兴了。 小天鹅:无耻！ 陆勉:不叫是吗？那我发朋友圈了。 …… 虽然气的想徒手撕了他，但苏络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苏络:亲爱的。 陆勉:乖。 后面还配了个亲亲的黄豆表情。 苏络:现在可以删了吧？ 对面没了动静。 苏络倒不怎么担心他会出尔反尔，虽然他这人有点无耻，但还是很讲信用的。 她退出聊天界面，刷了会朋友圈，然后手顿住。 陆勉发了一张截图。 是她和他的聊天记录，不过陆勉将多余的都删除了。 陆勉:我这个人十分容易满足的，你叫我一声亲爱的我就十分高兴了。 苏络:亲爱的。 陆勉:乖/亲亲 时间是一分钟前。 苏络眉头微皱，又松开。 群组消息一直在响，苏络点进去。 都说了是你爹:陆哥什么时候这么没原则了，一句亲爱的就能让你消气。 陆勉:在她面前我一直都没什么原则，她要是能让我亲一下我去死都行。 可能是突然想起来苏络也在群里，他很快就按了撤回。 不过还是被苏络看到了。 夏桧抬眸看了苏络一眼，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了。 “你床尾有个盒子。” “祝贺你今天得了冠军。” 苏络一愣，起身看了一眼，床尾果然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拆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手链。 “谢谢。” 对面床铺没动静，只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读结束后，陆勉在三班门口站定，单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笑。 他随手拉住一个刚从教室出来的同学:“麻烦把你们班的孙涛喊出来一下。” 那个人见拉住自己的是陆勉，愣了片刻，然后点头。 转身进教室，把正低头玩游戏的孙涛喊了出来。 孙涛有点不耐烦，连头也没抬:“喊个鸡毛，让他滚。” 那个同学噎了噎。 “是陆勉。” 孙涛正狂按攻击键的手指顿住。 他抬头，教室门口陆勉正斜靠在门框处，和许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孙涛咽了咽口水，陆勉早就臭名远扬了，谁不知道他是一中的传奇，成天打架闹事，脾气燥的不行。 他不情不愿的出去。 陆勉见着他了，脸上带着笑:“你就是孙涛啊？” 孙涛点头，声音有些弱:“是。” 陆勉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面朝着教室:“上次陪你一起去看花滑锦标赛的那个同学是谁？把他喊出来，咱们一块儿玩玩。” 陆勉虽然是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孙涛总感觉有种巨大的压迫感。 他冲教室里喊了一个名字。 “王亦，有人找。” 王亦在睡梦中被人推醒，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起来。 走出去。 “干嘛？” 陆勉敛眉，顷刻便变了脸色:“有个天要和你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