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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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朦胧的天色尚未亮明,守在门外的许褚轻敲了房门,“主公,我们该出发了。”   屋内传出“嗯”的一声,未几,穿戴整齐的夏侯安走了出来,只见门前苑内立着来时随行的十余名亲卫,以及新收的倭国异客忠次郎。   许褚打了盆冷水呈至面前,夏侯安简单洗漱,下令动身出发。   走时,将一封书信交由府上管事,让其转交给糜竺,就不作当面辞行了。   府门打开,沿着石梯拾级而下,门前街道上停放着从侧门牵出的马匹和行囊。   接过递来的马鞭,夏侯安正欲翻身上马,忽听得一道略显急促的少女喘息:“夏侯伯阳!”   回首望去,只见府邸大门处,有少女   扶门喘息剧烈,额间秀发湿漉,显然是一路疾跑而来。   “你当真不愿娶我?”   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捅漏了消息!   面对这个问题,夏侯安头大如斗,开始有些悔恨,为什么老天爷要给我这么英俊的容颜?   带来一堆的烂桃花。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不能恶了糜家……夏侯安心中很清楚这点,于是迂回说道:“糜姑娘,你误会了!像你这么好的姑娘,谁会不想娶呢?”   “真的?”   糜贞美眸含情。   夏侯安予以肯定,当然!   “那……你还会来徐州吗?”   夏侯安果断点头,会的。   “那我等你。”少女如释重负,终于放下心来。   夏侯安于是趁机翻身上马,朝少女轻轻挥手,然后给了胯下坐骑重重一鞭,抓紧时间,迅速开溜。   只留下一道不羁放纵的身影,让少女看得痴了。   来到城外,陶谦的进贡队伍已经蓄势待发。   和陶老儿简短寒暄过后,夏侯安拱手抱了个拳作为道别之礼,然后将手一挥,正式启程出发。   队伍由南向北,路线是从东海郡出发,经琅琊到北海,再从北海西入兖州,经齐地、泰山、济北诸地,最后抵达东郡,谒见天子。   徐州境内,一路畅行无阻。   这一日,队伍行至琅琊,正行间,前方有人拦住去路,其人作管事打扮,恭身行礼后,问道:“来者可是,夏侯大人?”   夏侯安勒马,扫视一眼来人,暗道莫不是陶谦的安排,但也可能不是,于是轻描淡写:“大人算不上,如果你要找的人是夏侯安,那便是我了。”   “大人果然一表人才!”   管事先是赞上一声,然后说明来意,我家老爷想要见你。   “你家老爷?”夏侯安颇为纳闷,心想在琅琊一带,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亲朋好友的吧!   直到管事道出他家老爷的身份,曹嵩!   夏侯安为之一惊。   好家伙,居然是这老爷子!   曹嵩,字巨高,曹老板的亲生爸爸,也曾是大宦官曹腾的养子,在桓帝末年,依靠着曹腾的关系,加上会来事,官拜司隶校尉。   后来灵帝即位,擢拜曹嵩为大鸿胪、大司农,先后掌管国家的财政礼仪,位列九卿,位高权重。   值得一提的是,曹嵩并不像养父那样是个清廉之人,通过利用手中职权,不断的大肆收取钱财,使得曹家在短时间内便富甲一方。   中平四年,太尉崔烈被免,曹嵩贿赂中官以及给西园捐钱一亿万,正式坐上太尉的交椅,位列三公。   可惜的是,仅仅只风光了一年,就遭到罢免,回了谯县老家。   董卓之乱时,曹老板在陈留起兵,曹嵩不愿相随,就带着少子曹德到琅邪避祸。   按辈分来算的话,自己还得称呼一声“叔祖”。   既然曹老太爷点了名,那就不能不见了。   夏侯安便让众人在此安营扎寨,本来也邀曹豹一同前往,但曹豹担心贡品有失,遂留了下来。   谷霾/span夏侯安便不强求,捎上许褚,与管事走了。   入了琅琊郡城,在管事引路下,抵达曹家住处。   不见朱漆高门,未有奢华气派,有的只是一处普通的民户院子,泥巴糊的墙,以及木枝编排在一起做的栅门。   从管事口中得知,曹老爷子早已倾尽家产,用来全部资助曹老板干仗,可又怕曹老板事败,所以才带着小儿子躲到琅琊,好给曹家留份血脉。   听到外边的谈话,院内传出老人的询问:“是伯阳到了吗?”   夏侯安推门而入,巴掌大的院内只有一名身穿布衣的老人,因岁月的沧桑,头发已经白去大半,额间皱纹加深,不复往日峥嵘。   夏侯安不敢怠慢,当即行上一记大礼:“小子夏侯安,拜见叔祖父!”   老人上前将其扶起,开怀笑道:“早就听孟德提起过你,今个儿头一回见,果然是器宇轩昂,英雄出少年!”   夏侯安只说谬赞,随后曹嵩将他招呼进屋,屋内早已备下酒食。   “寒舍简陋,伯阳万勿见怪啊!”曹嵩略作自责。   “斯是陋室,叔祖德馨,吾辈当学之。”   夏侯安拍上一记马屁,使得曹嵩大悦。   饮上两盏酒后,曹嵩问起:“伯阳对当今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夏侯安装作糊涂:“小子才疏学浅,未知也。”   曹嵩却道:“汉室顷颓,皇权积弱,各地贼患并起,州牧拥兵自重,将来必会是诸侯纷争,群雄逐鹿的局面。”   哟,老爷子看得透彻啊!   夏侯安啧啧称奇。   随后,又听得老爷子继续说了起来,语重心长:“伯阳啊,你别看孟德如今式微,但我素知他是有大志向的,且心志坚韧,必能成就大业,你可要擦亮眼睛,莫因眼前小利而舍本逐末……”   夏侯安这下算是明白了。   敢情老爷子是以为自己投了陶谦,会背刺曹老板,所以才把自己叫来,有意的敲打一番。   “叔祖的话,夏侯安记在心上了。”   从座位起身,夏侯安双手拱了拱,差不多也该告辞了。   夏侯家的这小子,果然聪明得紧呐!   在回话的时候,称的是“夏侯安”,而非“我”,这就说明这小子知道自己是夏侯家的人。   如此,便足够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往往点到即止。   曹嵩也不挽留,只安排管事代替自己,再送伯阳出城。   未几,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已经出门走上一阵儿的夏侯安又突然折返回来。   “伯阳落下东西了?”曹嵩问。   夏侯安摇头,言:“是想起件事情,要提醒叔祖。”   “何事?”   “以后如要回去,万不可经由徐州。”   “为何?”   曹老爷子很是不解,他确实有回兖州的打算,不过那得等到曹操将兖州彻底平定下来以后。   关于这个问题,夏侯安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历史上的你就是去了徐州,结果路上被人咔擦掉了吧。   “天上神仙托梦与我说的,请叔祖一定谨记!”   夏侯安说得格外认真。   就今天的谈话来看,曹嵩对自己的印象还是不错,如果活下来,以后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抬自己一手。   见夏侯安说得郑重其事,曹嵩本身也是信奉鬼神之人,满口应承下来:“好好好,老夫记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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