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光头青年施展秘法,带头冲了出去。 听着外边传进来的厮杀声,场间其余众人,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多出几分决绝。 他们自然清楚,眼下是个何等境地。 这时候再不拼上一把,可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了。 场间个个,皆是天之骄子,哪个手底下,没有一两门压箱底的神通秘术。 先前不肯拼命,是因为那妖树人老成精,深谙温水煮青蛙的心理攻势。 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将众人逼到过绝境。 每个人心底里,都还抱着些侥幸心理。 而且以他们个人的实力,单打独斗,就算拼上老命,也未必能从那老树精手上,讨到什么便宜。 不过现在,形势却是不一样了。 看老树精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已是撕破脸皮。 若是还心存侥幸,幻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囫囵地脱离困境,那可就太天真了些。 而且如今人多势众,个个身手不凡,大家联手御敌,未必不能杀出一条生路。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心中已经做下决断,便也不在畏畏缩缩、磨磨唧唧。 “还请诸位道友,为我护法!” 当即便有人高喝一声,学着先前那光头青年,退到人群之中。 众人应声而动,颇有默契地相互掩护,避免运功之时受到攻击。 各种千奇百怪的神通秘术,如同不要命一般,施展而出。 有口溢鲜血、面色苍白的。 这是损耗本源真元,瞬间提升法力与肉身强度。 有面容瞬间苍老、满头青丝变为白发的。 显然是在折损阳寿,拼着少活几年,也要保住自家功法,求得一线生机。 还有一名十五六岁、身宽体胖的白胖少年,目测体重超过两百斤。 此时面色凝重,施展秘法。 一身肥膘脂肪,竟是熊熊燃烧起来。 泛杂着油脂的焦香气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的包围圈中。 随着体内脂肪燃烧,白胖少年身形,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圈。 周身法力气势,却是重重飙升。 怒喝一声,化作一尊浴火的武神,身形所至之处,漆黑怪藤尽皆化为灰烬。 随着众人纷纷发力,各展神通地左冲右突。 场间形式,瞬间发生了些变化。 看似无穷无尽、蜂拥而上的漆黑怪藤。 在这般攻势面前,也显得有些后力不济,被劈砍得七零八落。 脱离围困的半大青年们,却是无一人向外逃遁。 反倒是个个群情激昂,不要命一般冲着扎根地底、移动不便的断树桩狂轰滥炸。 就算修为强横如老树精,面对这般铺天盖地、接而不暇的神通攻势,招架起来也着实有些吃紧。 身下黑藤继续向外狂涌,周身枝条亦是左右挥舞,奋力抵挡。 就连平日里悉心呵护、视若珍宝的翠绿树叶,都掉落了一地。 它本就只是个情报贩子,虽说生命绵长、修为不低,却并不擅长争斗。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光盯着这种刚出江湖、年岁不大,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小娃娃们下手了。 “那位玩火的弟兄,飞到上边去,助我一臂之力!” 有人冲着浑身浴火、赤焰冲天的白胖少年,高声呼喝道。 白胖少年也不疑有他。 毫不犹豫一个侧身,冲天而起,直端端地飞到断树桩头顶。 刚刚停稳身形,无数红黄沙砾,已经拔地而起,凭空悬停在身前。 白胖少年自是心领神会,操纵起浑身赤红火焰,将那数人高的庞大沙堆,包裹其中。 沙砾遇火而化。 不过片刻时间,便已经熔化为一大摊光亮刺目、炽热滚烫的滚滚岩浆。 与此同时,先前出声之人,亦是径直飞上半空。 那是一名上衣碎裂,露出浑身古铜色肌肤,肌肉虬结的健壮青年。 古铜色青年停在熔岩旁边,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毫无规律地凭空揉搓。 随着青年手上的动作,半空中的炽热岩浆,开始涌动翻滚,不停变幻形状。 白胖少年不敢松懈,呆在一旁,持续保持火力。 最终,满天的熔岩岩浆,凝结为一柄长约数丈、线条流畅的熔岩长枪。 刃尖锋利,赤焰滔天。 眼看长枪凝结成型,青年却是并不停歇。 闷哼一声,舌尖精血伴着体内真元,喷射到炽热熔岩之上。 无数线条锋利、颜色赤红的诡异线条,在熔岩长枪之上浮现而出。 身体损耗过多,青年面上,已是煞白一片。 “坠!” 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吐出最后一个音节。 便再也支持不住,飘飘摇摇地向着地面,跌落而去。 随着青年最后的音节落下。 那高达数丈、重若千钧,通体上下布满阵纹的熔岩长枪。 亦是随之颤动几下。 而后携着无尽的威势,冲着老树精头顶的断桩处,直勾勾地疾射而去。 如此声势浩大、威势惊人的强悍攻势,老树精自然也有所察觉。 待得看清楚头顶的情势,亦是不由得胆战心惊。 再也顾不上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的各式攻击。 所有的漆黑怪藤,加上树桩上仅存的枝条,尽数扭曲向上,奋力抵挡威势无匹、逼至头顶的熔岩长枪。 只是这炽热熔岩,本就是树木克星。 无论怪藤,还是枝条。 甫一接触到熔岩长枪,顷刻之间,便会焦枯燃烧,化为灰烬。 眼看情势不妙,命在旦夕。 那老树精亦是发了狠。 身形一晃,浑身上下所有的翠绿树叶,齐齐脱落,漂浮而起。 “噼里啪啦……” 一阵清脆的轻微响声过后。 老树精身上所有树叶,尽数碎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纯净的翠绿微光。 漫天的翠绿微光,如有意识一般,迅速积聚合拢,向着头顶的熔岩长枪,飞射而去。 无数翠绿微光,泯灭在炽热滚烫的熔岩之中。 不过坠落而下的熔岩长枪,却也是如入泥潭,速度渐渐放缓了下来。 速度放缓,威势自然随之大打折扣。 最终伴随着一声嗤响,大半个枪尖没入树桩断面之中。 下坠势头用尽,再没有了丝毫动静。 只留下漫天浓厚的黑烟,还有树木烧焦的难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