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的话让陈州愣了片刻,他倒是没想到苏羽会在比试结束以后邀请他,这让他有几分诧异。 低头思虑了一会,陈州傲然回道:“虞公子深明大义,陈某钦佩,不过这个充满铜臭之地,我实在不想多待,就此别过吧。” 闻言,苏羽也没继续邀请,因为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只是这陈州的话让他忍俊不禁,刚刚这家伙还为了一个座位争先恐后的抢夺,现在却说这里充满了铜臭,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就毁了它。 这话一出,可得罪了在场不少人。 更有人首当其冲,先一步出口讥讽了起来:“半灌水嫌池塘浅,自己才艺不精,反倒责怪起了诗会,可笑至极。” 陈州一愣,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嗬!寸堂风斥火烛明,你又是哪个宵小?” 不愧是文化人啊,连骂人都骂的如此清新脱俗,还用上对联了,苏羽在一旁看着好戏忍不住心中发笑。 只见来人从众人里走了出来,一脸不屑:“就凭我落座于此,教育你,还是绰绰有余。” “看来阁下很有成就感?那不妨也来比试比试?”陈州冷笑道。 可惜他意料之中对方恼羞成怒应允的画面并未出现。 来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鄙夷的摇头:“一个惨败之人,还不配跟我比试。” 说着,他话音一转,将矛头又对准了苏羽:“虞先生刚刚大发神威,看的梁某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跟您过过手,不知您意下如何?” 苏羽眯着眼看向来人,淡然一笑,回道:“当然可以,不过既然是比试,没点赌注实在没劲,你说呢?梁先生。” 梁宽一愣,余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左前方,想了片刻,便应允了下来:“既然虞先生这么有兴趣,就依虞先生,不知虞先生想赌点什么?” 苏羽戏谑的指了指他身后的座位,笑道:“就赌你这个座位吧,若是你输了,不妨让给我如何?” “好,那若是虞先生输了呢?”梁宽并未多问苏羽为何要哪个位置,反正对他而言,一个座位而已,他并不在乎,只要完成任务,十个位置让了也就让了。 “公平公正,我的位置让给你咯。”苏羽乐呵呵的笑道。 “我要你位置何用?!”梁宽感觉自己被戏耍了,语气也有几分羞怒。 “我又不知道你要什么,只能给你这个了。”苏羽耸肩道。 梁宽脸色一阵变幻,冷声道:“我要的东西,怕你给不起。” 苏羽愣神一笑:“怕我给不起你还跟我比?你脑子有病吧?” “哼!”梁宽冷哼一声,并未多言,只是将目光放在了龙云兮身上。 苏羽见状,瞬间明白了来人的意图,这是冲着小丫头来的。 刚刚见到苏羽大杀四方的画面,小丫头也很给力,毫不犹豫的应允了下来:“放心,教官若是输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不过既然你是冲我来的,那刚刚他的赌注便做不得数,应该由我来提。” “当是如此。”梁宽应道。 小丫头一声冷笑,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条件:“看着你实在碍眼。你若是输了,就学狗叫从这里爬出去吧。” 这般侮辱性的条件,若是常人怕是早已开口怒骂了,可这梁宽只是淡笑一声,便接了下来:“可以。” 小丫头看了一眼苏羽,便不再插话,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苏羽就行了。 苏羽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扭头冲着梁宽说道:“梁先生,开始吧。” 梁宽沉吟一番,开口道:“得意忘形,偶得好句狂欢喜。” 这家伙,上来便是冷嘲热讽。 苏羽见状,自是也不客气:“装模作样,为赋新词强说愁。” “庙小妖风大。”梁宽冷声喝道。 苏羽瞥了一眼之前那青年,淡笑着回道:“池浅王八多。” “哈哈哈哈。” “对的好,虞先生好样的。” 周围群众大笑连连,老实说,这梁宽的人品在这里,实在不讨喜。 他若是和陈州一样老老实实跟苏羽比试,就算输了众人也不会耻笑他,但这家伙上来便是傲然群雄,冷嘲热讽,大家都是文人雅客,这模样实在令人唾弃。 梁宽脸色铁青,思虑片刻,又开口辱骂道:“稻梁菽麦棃粟,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这已经是带着脏字,抬到明面上的谩骂了。 但苏羽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诗书礼仪春秋,许多正经,何必问老子?” “我靠!虞先生牛逼!” “接的漂亮,接的完美!” 一声声对苏羽的赞扬,都犹如一道道利刃插在梁宽的心房,后者牙根紧咬,余光时不时的看向左前方,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让他停下来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虞先生果然好口才。”梁宽冷笑道:“接下来这题,请虞先生听好了。” “洗耳恭听。”苏羽笑道。 “两猿截木深山中,看小猴子怎样对锯。” 苏羽摇头一笑,这家伙,还打算硬撑啊,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之人,当下毫不犹豫的回道:“一马陷身污泥里,问老畜生如何出蹄。” 苏大教官是吃亏的主吗?那必不可能。不然你看看,人家只是骂他一句小猴子,他直接回了一句老畜生。 这下可惹怒了梁宽,后者刚欲开口大骂,一道清丽的声音突兀响起:“各位在四九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像个泼妇骂街一样,用文学对骂,斯文人扫地,真是让小女子长见识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犹如画中走出来的女子穿着古风长裙,迈着轻盈的脚步从阁楼中走了出来。 女子带着半透明的白色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灵秀的眼睛却让人有种无法形容的美。 如宝石般华丽夺目的眼球带着冷嘲热讽的神色扫向众人,凡是与她对视的人,均是不由自主的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不过苏羽可不吃这一套,这小妞看了半天戏,眼瞅着事情快脱离掌控了这才出来制止,早干嘛去了? 苏大教官想也不想的怼了回去:“打着诗会的名号吸引有钱有势的人前来,还睹若无人的为他们广开通道,上位者圈钱,也让小子长知识了。” 这女子嘲讽他斯文人扫地,他便揭露这诗香楼的存在不过是上位者圈钱,明里暗里都在讥讽这女人毫无文人风骨,一心只为求败求势。 拜金至极,虚荣至极,满身铜臭,实在令人不痴。 你瞅瞅,这就是咱们的苏大教官,一点都吃不了亏,别人骂他一句,他便几句几十句的顶回去,也幸亏出来的是个女人,这要是个男的,怕是他都忍不住跟人干起来了。 想到这里,某人神色不善的瞥了一眼楞在原地的梁宽,这小子的账,待会可带好好跟他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