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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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皓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天马行空,洒脱豪放,他如同走马观花似过了一遍。   似乎,看到了月容。   梦里的她,仿佛不会笑,每次见她总是满脸的忧伤与哀愁。   还有许多乱七八糟模模糊糊的事情。   他看不太真切,但却感觉自己好像挺混蛋的。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许多次的死里逃生之后,他似乎剑道有成。   后来,因为那个满面愁苦的女子,与人拼杀,重伤难愈,身死道消。   那一刻,他的心中带着无限的遗憾。   他的心中,不应该只有剑。   应该为那女子,留出一块。   他,后悔了!   白皓宇感觉自己完全沉浸在那种浓浓的懊悔中,仿佛他就是那个“剑痴”。   不过,睁开眼睛的瞬间,满腔遗憾瞬间消失。   月容就坐在他床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月容……”   他轻轻叫了一声,发呆的花月容瞬间回过神来看向白皓宇。   刹那间,白皓宇从她眼眸中看到一丝喜悦的神采。   “皓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皓宇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吧。”   说着话,他从床上坐起来,一伸手,直接将花月容揽在怀中。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气息,白皓宇觉得浑身暖暖的。   与此同时,心中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恐慌,也消失不见。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恐慌从何而来。   “皓宇,你怎么了?”   花月容有些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皓宇抱她抱的太紧了,她什么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似乎,想要把自己永远的揉碎了,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没事,只是想抱抱你!”   白皓宇察觉到自己的力道太大,当即松了松。   但是,依旧不肯放开花月容。   “月容,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花月容突然沉默了,皓宇醒了,也到了她离开的时候了。   “月容……”   察觉到花月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白皓宇心头一慌,扶正花月容的身体,看着她。   蓦地,他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月容没有和自己成亲的时候,受到此方天道的压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后来,她与自己成亲,受到此方天道认可,可以全力出手。   只是,她身份特殊,星域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一旦出手,泄露自身气息,无数人会赶往九幽大陆一探究竟。   那些人手段齐出,无所顾忌,还不知道会把九幽大陆折腾成什么样子。   就算是此方天道,他们也能联手牵制。   就算是花月容,也背负不起这等大因果。   “月容,对不起,是我没用!”   良久,白皓宇低头,沉沉的说了一句。   若是,若是他能再强一些,那样月容就不用出手了。   “你已经很出色了,比星域很多年轻一辈都要出色。”   花月容笑着说道:   “赵天器可是老牌地圣境强者,就算被此方天道压制,战斗力同样不可小觑。   你能从他手下保住一条命,并且能伤到他,已经非常的了不起了。   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白皓宇勉强笑了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那你,什么时候走?”   “你昏迷了十多天,我一直在等你醒来。”   花月容答非所问,白皓宇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没有再说话,双臂猛的用力,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这么长时间,从荒州到东州,他已经习惯了月容的陪伴。   每一次转身,总能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后,满面温柔。   她的话不多,与自己梦中那个郁郁寡欢的模样不同。   她总是一脸恬静的笑。   白皓宇有些恍惚,似乎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没有忧郁过。   “月容……月容……”   离别总是那么突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似乎他的双臂越来越有力,花月容张开双臂抱着他,眼泪一滴滴浸湿白皓宇的衣衫。   白皓宇感觉肩膀一片滚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在肩上。   月容,哭了。   “皓宇,我要走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花月容挣脱他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露出一个笑脸。   “我在星域等着你。”   “月容……”   白皓宇看着她的笑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相伴的时候,感觉两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一天。   “好了,我走了。”   花月容笑着从床头站起来,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容:   “你要好好修炼,把九幽大陆的事情处理好,就来找我。   我会一直在星域等着你。”   白皓宇坐在床上,一直看着花月容,眼神中带着丝丝茫然。   突然的分别,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月容,月容……”   他反反复复,只知道呼喊她的名字。   花月容笑了笑,朝他摆摆手,双手轻轻一抓,一处空间裂缝出现。   “月容!”   白皓宇像是突然被人当头一棒,他眼中的茫然瞬间消失。   他大叫一声,疯了似的滚下床,朝花月容扑过来。   “皓宇,我会一直等着你!”   花月容最后说了一句,脸颊挂着点点经营的泪珠,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在裂缝中消失不见。   “月容……”   眼见空间裂缝消失,白皓宇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右手猛的向前一抓。   空间裂缝中,飘出一条洁白的手绢,落入他手中。   白皓宇看着手中手绢,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屋子,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愣愣的坐在原地。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月容走了……   他感觉自己心头,突然就空了一块。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白皓宇没有理会。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是黄文和黄少君。   两人一见房中就剩白皓宇一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   黄文长长叹了口气,来到白皓宇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什么都别想了,努力修炼才是正道。”   白皓宇抬头看了一眼黄文,视线落在黄少君身上,不禁想起他在海域护着自己的行为:   “少君,你没事吧?”   黄少君微微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白皓宇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的伤,没留下什么……”   白皓宇本是随意问了一句,毕竟在他看来,有大舅舅在,黄少君的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了。   黄少君,很不对劲。   他体内的元力,在筋脉中断断续续的,并不顺畅。   “怎么回事?”   白皓宇面色一沉,心头多了几分不好的想法。   仔细想来,月容一人对上赵天器和小全两人两掌,就算是冲击力,也应当是非常强悍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神识探出,笼罩黄少君的身体。   黄少君体内的筋脉,有几处受损非常严重。   是那种,那以修复的严重。   “少君……”   白皓宇心神震动,满脸惊讶的看着黄少君,嘴唇蠕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黄少君,竟然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黄少君却是笑着摇摇头:   “你不必这样,跟天福酒楼其他人相比,我已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   再说了,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   黄少君说话的时候满脸坦然,显然没有说谎。   他之所以从黄山谷出来,不过就是不想看母亲伤心。   他更知道,若是白皓宇出了事,母亲估计会痛不欲生。   所以,他做这一切,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白皓宇没有再说什么,此时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转头看向黄文:“大舅舅,黄山谷有办法吗?”   黄文皱着眉头,眉宇间多了几分难意:   “我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办法,但其他人,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白皓宇沉默了。   “不必如此,以前我做过不少孽事,此番有此劫难,也算是赎罪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黄少君见他们两人依然为此事纠结,不禁开口说道:   “现在这样,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只能那么痛苦绝望的过一辈子。   甚至,会跟着白家陪葬。   可现在,他有了母亲,有了家。   他开心的同时,也惴惴不安。   他害怕,   害怕失去。   每天晚上,想起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生机全无。   他就会害怕。   害怕老天爷会收回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挡在白皓宇面前,保护他。   他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死在人生最幸福的日子里,就不用再去面对失去的恐惧。   黄文深吸一口气:“放心,少君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倒是你,赶快振作起来才是,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天福酒楼死伤惨重,你身上的担子,会更重!”   白皓宇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赵天器和小全虽然跑了,但……   唐家,却是跑不了的。   接下来,唐家与自己,乃至天福酒楼,一定会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是啊,自己该振作起来才是。   否则,一旦再遇到像赵天器这样的强者,可就不会有上一次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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