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苏子晴还心有余悸： “刚才都快吓死我了，那朱毅刚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回去的车是陆霄开。 听到她的话，陆霄笑道： “你得把你商务谈判的经验用到这上面，你越弱，他就越厉害，反之亦然。” 苏子晴摇了摇头：“说是那么说，但真到那个时候，你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再说了，商务谈判只动嘴，但刚刚我感觉他随时要发飙，指挥手下的人来打我们。” “他不敢。”陆霄道：“至少在他的忍耐限度之内，他不敢。” “那什么是他忍耐限度之外？”苏子晴好奇道。 “我冲过去朝他脸上扇。”陆霄哈哈大笑。 苏子晴一呆，随后瞪了他一眼： “废话！” 本来还忧心忡忡的余大声，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终究心里有事，余大声又叹道： “小陆，虽然他当面不敢做什么，但毕竟他背后不光是华昱，他从业几十年，人脉太广了，尤其是京城那圈人，而且他跟那些大公司都关系匪浅。” 陆霄笑了笑，道： “鱼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在圈内的确有庞大的人脉网，但你应该知道，娱乐圈是最不讲人情的地方，如果你能给他带来利益，只要不是那种杀父仇人，他都能跟你合作。” 余大声有些讶异的看了陆霄一眼，他没想到陆霄有这种洞见。 虽然刚刚陆霄跟朱毅刚硬杠了一把，但更多还是年轻人的虎气，在他心目中，陆霄还是个小孩子。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道： “理是这个理，但谁能保证你一直能带来利益？” 陆霄心道别人没有，但我有。 不过他嘴上笑道：“事在人为，再说了，咱现在也不是小门小户，也有大靠山了，不用怕的。” 而此时陆霄脑海里，却不禁想起前世的一些事。 当初星爷的《少林足球》不懂相关审批制度，导致内地上映受阻，影响到票房，而华谊看中星爷的能力。 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有了后来的《功夫》。 不过华谊没想到星爷拍片这么耗钱，而且他拍片的时候别人看不到进度。 拍《功夫》的时候，配乐是真的找了一个交响乐团包了一个音乐厅，随时进行现场配乐。而且跟其他导演不同，星爷的电影没有剧本，戏份现场编排，演员即时发挥。 与此同时，冯小刚拍摄的《天下无贼》，华谊是看得到拍摄的进度。 尽管心有疑虑，不过最后成绩揭晓，《功夫》打败了《天下无贼》。 在全球的总票房破亿美元，创下华语电影在北美票房纪录。 在香江，也以六千多万的票房打破纪录。 合作的成功，让华谊名利双收，就有了继续合作的《西游·降魔篇》。 这部再次大火，而且票房高达十二亿多。 因为觉得这么大公司，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分账的补充协议只是通过邮件发送，那时候的邮件，还没法签名。 但在星爷事后索要八千多万的分账时，却震惊的发现，华谊竟然拒绝了。 虽然星爷起诉，但没签的协议让他败诉。 如果没有这个事情，在巨大的利益前，双方肯定还会继续合作你侬我侬。 但没有如果，所以星爷转而跟光线传媒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因为利益，在跟教主的内部竞争落在下风后，邓超离开了华谊。 星爷和邓超走到一起，凭借《美人鱼》爆火，也让一直被华谊压制的光线传媒，一举反超华谊。 华谊是不是肠子悔青了没人知道，但圈内都说三石目光短浅竭泽而渔。 当然，就像陆霄说的，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利益会让他们屈服。 在陆霄穿越前，《美人鱼2》的名单里，又多了华谊。 但这时候的华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只佬，星爷虽然靠八千万的学费教会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日薄西山的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大卖的船，就无人知晓了。 因为陆霄穿越的时候，拖了一年半还没上映。 据陆霄当初了解到的消息，是星爷跟新文化公司的对赌失败，可能要赔偿八亿多。 而另一边，华谊一步错步步错，跟灿星一样，投资的影片接连赔钱，但却拉着冯晓刚签了个对赌协议，最后冯输了，倒赔华谊两亿多。 不过也有消息说，这不过是洗了一把钱的套路，他跟华谊打断骨头连着筋，远比星爷和华谊的关系瓷实。 但陆霄只觉得，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明算账，他们不过是还没到那一步而已，连国师都能跟张伟平分道扬镳，何况他们。 真真假假，只有利益才是亲爹。 余大声性格比较直，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哪里有戏去哪儿拍，没有搞过公司，虽然圈里的新闻他知道不少，但没有涉足其中，也就了解不到很多细节。 所以，对于陆霄的话，他多少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至少在他这里，道不同不相为谋，反感的人，给钱他也不拍。 不过听到陆霄又提到靠山，他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哪个公司入股？” 陆霄笑道：“去公司，让青姨亲自跟你说吧。” 见陆霄这么说，余大声也就没再多问 …… 在陆霄他们走后好一会儿，朱毅刚才缓过劲儿来。 点燃一根烟，烟雾袅袅中，他那像峰峦似的鼻梁下勾勒出的线条更加尖锐了，让整个人透出一股阴鹜。 “这么多年，已经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踩我的脸。” “是不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没牙的猫？” “妈了个巴子，这小子是找死！” 这时他的助手过来，低声道： “刚爷，我了解了一下，陆霄他们公司本来都半死不活的，现在让陆霄的翻红，带着也开始翻身，而且准备开拍一部电视剧，仙侠类的，所以找余大声去导演。” “仙侠？” 朱毅刚点了点头：“难怪来找这个老家伙……” 随即他又笑了起来：“这不巧了么，咱们也是仙侠。” 只不过他的笑，有一种耗子撞在猫手中的残忍意味。 助手道：“但咱们的是电影啊？” 朱毅刚摆了摆手： “本来当初计划的，就是电影拍完拍电视剧，这下还不是正反面都被咱们捏在手里。” 一个ip，电影和电视剧开发都是常态了，华昱自然不会错过捞钱的渠道。 “原本我是想让小虎来导，不过现在嘛，就当活动活动筋骨，我亲自上吧。” 助手在旁边狗腿子的跟着附和： “那还不是把他们整得明明白白，整不死他！” 朱毅刚道： “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我出口恶气吧。” 随后他拨通了公司法务的电话： “余大声态度不端正，自私自利，因为个人私怨，工作期间带人破坏片场，耽误拍摄，造成重大影响和损失，而且破坏完就跑了，没有任何请假手续，擅离岗位，违规又违约，准备起诉吧。另外来破坏的，还有陆霄和他们背后的灿星。” “好的，朱总。” …… 陆霄他们回到公司后，崔青也回来了，亲自迎接，还摆了接风宴。 而余大声也终于知道了入股的公司，得知是字符后，他惊讶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原先他对陆霄形容“后台很大，如果他们华昱不知好歹的话，能碾死他们”的话，他还抱有怀疑态度，但现在一想，还真没夸大。 短视频的天下一分为二，南抖X北快拍的名声让大众耳熟能详。 之前快拍上市后，估值巅峰的时候超过万亿。 抖X只多不少。 而抖X……仅仅只是字符集团旗下的一支。 他们集团虽然没有上市，但体量可见一斑，毕竟不是什么公司都能叫巨头的。 华昱集团可能在娱乐圈算巨头，但在国内，连两百名都进不去，而字符集团，放眼世界都榜上有名。 更何况，字符集团不单单体量大，对娱乐圈来说，拥有最让他们羡慕的流量，这才是大杀器。 知道背后的靠山是他们，余大声胸中郁气尽散，剩下的只有畅快。 人逢喜事精神爽，脱离了苦海，又回到老东家，而且还是跟当初的小不点合作，余大声今晚也多喝了两杯。 结束的时候，他握着陆霄的手，眼泪都出来了： “小陆，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两年，哥心里苦啊……” 陆霄哭笑不得：“鱼叔，你喝醉了。” “没醉，哥没醉，咱哥俩，哦不对，咱叔侄俩再度合作，一定要尽善尽美，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让那些狗东西看看，我们不差！” 陆霄虽然没醉，但也喝了点，闻言豪情大起： “对，干他娘的！” “哈哈哈哈，爽快！”余大声握着陆霄的手用力摇晃，大笑不止。 能把仙侠片拍好的人，心中怎么能没那股豪气，之前是败给了现实，但现在，有的只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远处的苏子晴撇了撇嘴，举着公筷朝着桌上的那只烧鸡一戳！ “噗嗤！” 筷子顺畅的戳了进去。 …… 之前周牧跟陆霄谈妥后，就开始了《演员进行时》特别版的宣传。 虽说之前陆霄是收视保证，观众最喜欢看他秀演技，但事实证明，大部分人……不过是人云亦云的看个热闹。 内行看细节，但内行太少了。 而外行，就说：“你看陆霄那个啥啥啥了吗，演技碉堡了！” 但具体吊怎么爆的，他也说不出来。 反正大家都夸，那肯定是好的。 在快节奏的生活里，时间碎片化，别说追剧，很多人觉得看场电影都是浪费时间。 所以，很多五分钟、三分钟，甚至一分钟看完一场电影、电视剧的短视频非常火。 之前吹爆陆霄的《主角与配角》，观众被吸引的去看，然后热度、点击率越来越高，主要是一开始就被吸引进去。 小品从头到尾全程高能无尿点，让人不知不觉就一路看到最后，也笑到最后。 而话剧，显然没有这种能耐——不是说不好，而是时间太长了。 陆霄前世最经典的《茶馆》、《雷雨》，就那些演技精湛的老艺术家版本的，即使在电视上播放，估计收视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跟在剧场不一样，因为那里没有别的打扰。 但如果把一些片段做成短视频，发抖X或者快拍上，点赞上百万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一种悖论，包括周牧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即使他把两小时的话剧，精简成四十多分钟。 即使他宣传的点，是陆霄凭借这个让导师、教授和话剧艺术家，以及尔强和陈朝歌力赞，最后拿下毕业大戏第一名的名头。 即使他炒热新闻：因为这个话剧，让三大话剧院，诸多娱乐公司对陆霄争抢。 当然—— 宣传的时候，微博、贴吧和论坛里都很热闹，网友热火朝天的都嚷着到时候一定收看。 似乎不看就像自己是不喜欢艺术的土老帽似的。 但播出的时候，就像退潮，一切都现了原形。 刚开始收视率还在1以上，播出后，也短暂的冲到，但没有维持多久，就开始往下掉。 还不是缓慢的，而是快速的掉，从跌破1，大概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而那一段，就是在出租屋里，马路、黑子、大仙和牙刷他们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其实在现场的时候，这一段真的很展示演技。 每个人的词都很多，但每个人接的都很自然，语速、声调，还有表情都特别到位。 但到了电视上，看着就有点无聊了。 直到后面，马路中了五百万，收视率才止住下跌的颓势，然后往上爬。 之前下跌有多快，现在上爬的就有多艰难，就像花钱和挣钱，天壤之别。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在微博上问： “你们看陆霄那个话剧了吗？” 有人回复看了，夸演得好。 但更多的，都是没看。 “看了两眼，臭长还无聊，有那个功夫，玩局游戏不香么？” “我是没看，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我这个俗人还不得出去浪一圈，快活快活？” “跟个神经病似的，在台上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还杀害动物，简直三观不正！” …… 收视率不如意，周牧郁闷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再去运营热搜，所以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直到……某些黑粉开始发力—— #陆霄栽了#、#陆霄话剧拉胯#、#陆霄被吹出来的演技#、#陆霄真实的号召力#……类似话题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