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平托着她后脑勺吻,王宝甃道:“你破戒了。” “破就破。”王西平吻她。俩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舐,砰一声,靠在门边的簸箕倒了。 王阿玥难为情道:“不好意思,我…,我先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呢。” “吃好了?”王宝甃一脸坦荡荡。 “吃好了。” “行,那你回吧。” 王阿玥口型提醒她,“注意点。”扭头离开了。 一众人吃完饭离开,王西平收拾着餐桌,王宝甃跟王宝猷去了姑姑家。不妨王与秋不在民宿,阿姨说她出去了。王宝甃问去哪了,阿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宝猷提议天凉快,一起去溪边转一圈。王宝甃想着没事,转就转,兄妹俩顺着小路闲步走。一阵风吹过,王宝猷手梳了下短发,“秋天来了。” “对呀,秋天来了。”王宝甃好心情道。 王宝猷看看她,“丑妞变了,变得圆通变得豁达了。” “不变怎么办?撞得满身包。”王宝甃撇撇嘴,“最后疼的是我。” 王宝猷揽揽她肩,“我都明白。” “王西平怎么样?”王宝甃问他。 “脾气秉性看起来很好,就是不怎么爱讲话。” “他念初中也这样?” “我印象中他就是个很温和的人,标准的三好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不聚众闹事打架,用现在的话就是一股清流。”王宝猷道:“他在学校不打眼,是显不着的那种人,你要不提我是不会想起他。” “我们不是一类人,他学习上很踏实。学校广播里只要播优秀班干部,绝对有他。他应该就篮球打得好,我们那时候拉帮结派的很张扬,风云人物一茬一茬,他就是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人。学生时代我们都不跟这种人玩,好学生跟好学生玩,痞学生跟痞学生玩。泾渭分明,反正都相互看不上眼。” “你是什么学生?” “偏好学生。”王宝猷想了会道:“西平比我斯文气更重,更书呆子。如果回到学生时代,你不会正眼看他,应该是你讨厌的类型。” “不一定。”王宝甃道。 “绝对的,你喜欢的类型痞一点。”王宝猷道:“你跟阿玥都喜欢道明寺,你们不喜欢花泽类,西平没花泽类身上的忧郁。怎么说呢,少年强则国强,就是这句话里的少年。” “我才不喜欢道明寺。”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王宝甃看看他,斟酌了会,“以后再跟你说。” “对了,你对何辞什么想法?”王宝猷回到正题。 “什么想法?”王宝甃拽了根野草道:“咱妈看上何辞了,相中他当女婿…,” “我问你的想法。” “我?我想法重要?”王宝甃吁口气道:“我不想结婚。” “这话赌气了。”王宝猷道:“人生这么长,一个人怎么…,” “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不结婚。” “行。”王宝猷不纠缠这个话题,转移道:“何辞这亲还相不相?” “我要敢不相,咱妈能杀了我。她惦记何辞老半年了。”王宝甃道:“我跟何辞达成约定了,我们吃饭看电影走个流程。” “你对他没男女方面…,” “哥,你这话要我怎么接?”王宝甃笑了起来。“我们都那么熟了,我还碰见他在咱菜园里撒尿。” “什么时候?”王宝猷诧异。 “该上初中的时候。” “哦,吓我一跳。”王宝猷道:“这算什么理由?那时候年少轻狂…,” “不是他撒尿,而是大家太熟了。他当我半个哥还行,当男女朋友…,”王宝甃连连摇头。 “一点机会都没?” “我不想在这耽搁事。”王宝甃犹豫道:“我不想结婚,真的。要是不能嫁给爱的人…,”改口问:“要是娶不到阿玥,你会结婚吗?” “会。”王宝猷道:“我给了自己一年时间,这一年正大光明的追,要是追不上就算了。” “你谈过女朋友吗?” “傻子,我都三十岁了,哪可能没谈过女朋友。这些年我想忘了阿玥,我也用心谈过两场,可是感觉总不对,有股气嗝在心口意难平,我就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能娶到是福气,追不上也就追不上了。”王宝猷笑了笑。 “我预感能成事,阿玥会是我嫂子,我直觉很灵。” “托妹妹吉言。” “阿玥有个硬伤,死要面子不会拒绝人,尤其对方是好意。” “我明白了。”王宝猷笑道:“我有信心能追上。” “你要是追上了,咱妈不同意怎么办?” “先追上再说,事要一步步解决。”王宝猷道:“咱妈会同意的。” “也是。”王宝甃歪歪鼻子。 王宝猷揉揉她头,“咱妈是刀子嘴豆腐心。那天你在客厅哭,咱妈在厨房哭,咱妈的思想肯定不对,但她都五十多岁了,被有些思想荼毒太深。她就算知道不对,也很难去及时调整纠正。以后受了气尽管出在我身上。” “不稀罕。” “反正我都习惯了。你是众星捧月众望所归,我是胡搅蛮缠不讲理。咱家亲戚,谁不知道我脾气差?” “好了好了,明儿给你买个包。” “不稀罕。” “丑妞儿,哥发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我这次回来,你喊我哥的频率已经超过了前三十年。”王宝猷道:“脾气缓和了很多,也不炸毛不刺人了,以前老跟咱妈针尖对麦芒,竖着满身刺硬碰硬。现在好像…,好像柔和了,有回旋的余地了。” “切,我是懒得计较。” “是吗?看来咱妈让你成长了。”王宝猷逗她。 “我老了,已经是老阿姨了。” 王宝猷折了根柳枝,圈成一个环,戴她头上道:“不老女神,像某个部落的公主。” “少谄媚我。” 王宝猷仰头笑,胳膊环上她肩膀,沿着垂柳边走边聊。 晚饭过后,甘瓦尔拿着卡纸坐在桌前折玫瑰。王宝甃拿起支问:“折这干啥?” “明天教师节。” “你老师不稀罕,你把院里菊花折一把…,” “这是我心意!” “行吧。”王宝甃点点头。 “送菊花不好。”王西平从厨房出来。 “哪不好?” “像上坟。” “就你会说话,又不是白菊。”王宝甃看着墙上的画道:“何辞审美不错,这画好,跟我们春生风格正搭。” 王西平沾着手腕红绳上的水,没接她话。 “戴着不嫌碍事?“王宝甃没憋住问。 “不嫌。” 王宝甃没接话,大半晌道:“佛珠跟红绳有冲突,我建议你取下一个。” 王西平取下手串,用棉布擦着一粒粒珠子,小叶紫檀已被盘的反光。王宝甃抢过手串,别戴了,随手扔到桌上。 王西平看着她,王宝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戴上耳机出了门。王西平捡起手串看了眼,甘瓦尔道:“她生气了。” 王宝甃刷朋友圈,刷到王阿玥发的状态,底下有王宝猷评论,俩人一来一往回复了十几条,王宝甃没好气道:“请私聊。”合上手机,往前走了一截,王西平跟上她,王宝甃回头看他,盯住他看了半晌,歪歪鼻子咽下一口气。 “你摔我手串干什么?”王西平看住她。王宝甃戴着耳机,装听不见。王西平摘下她耳机,王宝甃看他,“你干嘛?” “你摔我手串干什么?” “它碍我眼。我看见它烦。” “它哪碍你眼?” “哪都碍,我想砸了它,一把火烧了它。”王宝甃跟他对峙。王西平别开脸,盯着远处看。王宝甃扭头往前走,王西平看看她,转身回民宿,走了一会,不放心又跟上她。 王宝甃回头看他,“你不是回去了?”王西平不理她,眼睛盯着桃园。 “你不是很厉害?你不是要回去?” 王西平不接她话。王宝甃一下把他推沟里,气恼道:“我让我哥打死你。”连推他几下,“你回去呀,你现在就回去。” “你气什么?” “你把我丢下了。”王宝甃看他。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王西平没什么诚意道。 “你气什么?”王宝甃反问。 “你摔我手串。” “手串是我买的…,” “你买给我就是我的。” “好,对不起,我手滑无意扔的。”王宝甃看他,“你刚丢下我了。” “我控制不住,我太生气了。” “你气什么?” “你摔我手串。” “………” 王宝甃气的往回走,王西平道:“我没丢下你。” “你有这意图。” “我控制不住,我太生气了。” 王宝甃捂着耳朵,往民宿跑。 ……… 邬招娣拎着床蚕丝被下楼,拉开让王宝猷摸,“这都是好蚕,双十一打完折都要二千呢,还给你买了两套好床品,铺床上舒服着呢。” “是啊,铺着吧,豌豆王子。”王宝甃歪歪鼻子,“我在城里租房,你妈给我弄了床破褥子,被子还是棉花…,” “棉花咋了?你爷爷盖的还是棉花被呢,整天就会唧唧歪歪。”朝王宝猷道:“房子离公司有多远?” “十分钟。”王宝猷道:“妈你别操心了,我都这么大人…,” “你长到一百也是我儿子。”邬招娣道:“明个让你爸去看辆车,你来回开着也方便。” “妈用不着,城里太堵了。”王宝猷道。 “要不你把家里车开去?” “真用不上,回来高铁十几分钟,开车得要一两个小时…,” “那行,你回来就让死丫头去接你,一句话的事。”邬招娣道。 王宝甃服气了,看不下这对母子,撂下筷子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邬招娣回屋翻腾了会,拿了几盒男士内裤,拆开道:“这料子舒服腰带也宽。”扯扯道:“穿上不勒的慌。” 王宝猷哭笑不得,“妈,贴身内衣我自己能买。” “妈,你跟着王宝猷去住一段,你看他瘦的不像话,整天再吃外卖不得皮包骨?”王宝甃想挑事。 “死丫头说的有理,你确实瘦的不像话。”回屋就要收拾衣服。 “妈,妈我体检表各项都符合,健康得不行。”王宝猷扯住她道:“你去照顾我,爸跟爷爷怎么办?” “死丫头照顾一阵…,” “我可没空,我民宿可忙了。” “说起民宿我问你,西平晚上在哪住?”邬招娣看她。 “民宿啊?” “不行!”邬招娣道:“孤男寡女的不行,昨个媒人还侧面问我,我说西平当然回家住。” “我自己一个人守夜?”王宝甃看她。 “那你就回来住!”邬招娣道:“你姑姑不是一个人守夜?” “我不回来,三更半夜的我不回来。” “那就让王西平回家住。说到天边都不行,你们俩晚上都住民宿,时间长了街上人…,”改口道:“不行,你晚上回来住。” “我就不回来住,我挑明了,我开民宿就是为了躲你。”王宝甃火气上头。 “妈,让幺儿住姑姑家好了,她们俩也能做个伴。” “我不住,我偏要住自己民宿。” “我还治不了你?你今就得给我住家里。”邬招娣指着她道:“我给你说王桂枝,你跟王西平敢有什么闲话,我腿给你拧断。别学你姑…,”止住话,再不说。 “你拧断呀!”王宝甃犟着头道:“你又不是没打过我…,” “都少说两句…,”王宝猷话没落,王宝甃怼他,“闭嘴吧你,有你说话的份?” 邬招娣指着骂她,“你再说一句?没家少教的东西,你敢再这么跟你哥说话嘴给你撕烂。” “我就这么说!”王宝甃气道:“你们就认栽吧,我能投生到你们家,你们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好的事。” “王桂枝,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撕呀撕呀!”王宝甃凑过去。 邬招娣伸着胳膊要打她,王宝猷揽住道:“你先回民宿…,” “我不回我不回,我偏不回!” “我跟你说丫头,你就等着,晚会没你好果子吃。” 王宝甃把蚕丝被抖开,烂被子!把叠好的四件套抖开,破床单!邬招娣挣扎着要打她,王宝猷死死拦住。 桌上准备了几兜吃食,王宝甃依次打开,把吃食都倒出来一半,放嘴里狠狠嚼着,“就不让你儿子吃。”拎着一兜吃食,大摇大摆出了门。 王与祯在路边停车,朝她喊:“幺儿,你哥都准备好了没?” 王宝甃骑上摩托轰着油门就跑,听不见,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王与祯回屋,邬招娣气的不行,“我跟你说王老二,你这闺女以后有你气受,指不定以后捅大篓子。” 这话王与祯听了八百遍,跟王宝猷对一下眼神,拎着行李道:“我先安置你回城,我傍晚回来还有事。” “你别当耳旁风,前个有人说碰见你闺女跟王西平晚上闲逛,俩人很不一样…,” “有人有人,别听人瞎嚼舌根,你亲眼看见了?”王与祯问:“哪不一样?” “她说看着像幺儿…,” “像像像,你还没吃够亏?”王与祯黑着脸道:“要听人瞎嚼舌根,我跟何老师孩子都出生了,这帮子粗妇早晚要被拔舌头。”说着拎起行李就走。邬招娣委屈的说不出话,王宝猷揽揽她肩,“幺儿心里有谱,西平人也正直,别听人瞎说。” “我知道。我是防范于未然。” “这事也防不住啊。”王宝猷笑笑道:“别乱想,我周末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