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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操江桥了,连屁眼儿都不想碰,总觉得心虚,像在操孩子,怕操出血来。   他偶尔做梦,会梦到江桥流产,特别恐怖。也会梦到小孩的样子,那感觉奇怪极了。   他高中时认识个学姐,刚毕业就结婚,整天朋友圈晒娃。说实话,孩子还小,团吧着脸眼歪嘴斜,丑得要命。   像外星球的生物,另一个世界。   陈书竞一向爱出门,闲不住。他要弄游戏工作室,跟朋友喝酒打牌,玩极限运动,捧电竞战队。最近还打算拉投资,找导演,做制作人。   江桥一个人在家,情绪不定,又没有朋友倾诉。这事情除了他俩,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说。   他总觉得寂寞无助,或许是怀孕降低了安全感,也或许是担心。   他担心陈书竞那么爱干逼,这突然做和尚了,能受得了吗?现在受得了,那十个月……   整天出门,也不知道干嘛呢。   他向陈书竞撒娇,拐弯抹角,说我肚子里有宝宝呢,一个人不方便,怎么办呢?   陈书竞体贴地道:“那找个保姆,好不好?”   江桥:“……哦。”   保姆非常专业,满脸堆笑,跟在屁股后面伺候人。尽管江桥毫无孕相,健步如飞,仍然把他当陶瓷宝贝。   江桥还是很郁闷。   某天,他刷着朋友圈,正看见梁巧发图,在某洛可可风的私人山庄,有草坪和鹿。   其中一张照片,有十来个人,陈书竞坐在中央位置,身旁靠着个年轻姑娘。   姑娘不算很漂亮,但气质非常端庄,一身书卷味儿,白天鹅似的脖颈,锁骨很平,格外清晰。   江桥忐忑地询问梁巧。   梁巧道:“那是陈书竞的同学啊,他叫她班长,你不知道?好久没见面了,出来玩呀!宝宝。”   江桥颤了一下:哦,班长啊。是写剧本的那个吧,真惹眼的女孩子,还有才气。   他心烦意乱,不肯再自己待着了,要陪陈书竞出门玩。陈书竞一开始不太愿意,说你不该休息吗,小心肝?最后也随他了。   于是江桥又开始参加聚会,出现得频繁,通常也没异状,似乎和怀孕前没差别。   某天,陈书竞带他去后海,看酒吧live。   那块疫情期间早关闭了,但最近网上预约能进,酒吧赚不着钱,全部歇业。夜里黑乎乎的一片,再不复灯红酒绿。   陈书竞他们有门道,先预约,再包下两间店面,开业开给自己。中间打通,隔了道铁门,一边请DJ放电音蹦迪,另一边请乐队弹奏演唱。   沿着什刹海,水波漾漾,柳树成荫。酒吧街一片昏暗,黑夜里,只有那两间店灯光如火,照亮天色。   来的人不少,都还算眼熟。江桥被陈书竞牵着到处走,聊天喝酒打招呼,甚至碰见了小公主。   江桥惊讶:“他也是北京人?”   音乐太吵,陈书竞按着他的耳朵,呼吸喷在耳道里:“废话,就他那口音!”   付西元,就是小公主,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一条腿弯着,另一条垂在舞台边上,当贝斯手。那张脸俊美非常,脸颊划着彩色的斜杠,边弹边唱。   他的衣领很低,锁骨鲜明,腰带系得高,显得腿特别长。choker缚住脖颈,鞋跟敲着舞台侧边,笑容虚假又热烈,有种异样的迷幻感。   江桥看呆了,心想这人没事吧,上次还正常点。   付西元跳下台,又扑进陈书竞怀里,要跟他喝酒,像他妈腿断了,一直挂在人家身上。   江桥看不下去,推开他:“我也要喝。”   陈书竞阻止:“你别喝。”   但江桥没理,还是灌了口,把小公主挤边上去了,挽着陈书竞要走。   走了两步,突然一阵恶心,像泡腾片放进水里,胃里膨胀般的鼓起来,直接蹲在了地上。   吐了一地。   陈书竞一惊,搂着他往外走,推开人群,让他靠着海边的护栏,找水给他漱口。等人缓过劲儿来,才开口骂道:   “有病吧你,喝什么酒?你他妈就不该出来玩儿,我送你回去。在家待着吧你。”   “那你呢?”江桥问他。   陈书竞想了想,“我今晚陪你。”   “以后呢?”   “什么意思?”   “我都怀孕了呀。”   “所以?”   江桥说不出话了,张口又闭上,明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难道还抱怨吗?可又难过,眼底唰地红透了,泪珠子断了线,往下流哗哗。   陈书竞见了,一时无奈,又有点心疼,也没逼问。就伸出手,安慰地抱住他,放缓了语调:   “好了,没事。多大点事。”   江桥借坡下驴,窝进他怀里。   一睁眼,突然发现背后有人,是翟明克在树下抽烟,穿着韩风衬衣,年轻帅气。打量着他们,若有所思。   江桥心惊:他该不会听见了……   但陈书竞没注意,他也不敢多想。上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他反复问自己:   留下孩子对吗,是正确的吗?   说真的,这孩子都没成型,不过是枚受精卵,肚子里的一坨肉。他没有多少实感,也没情意,偶尔还会嫌弃,经常忘了这个存在。   只有每次抚摸腹部,想到陈书竞,这是两个人的结晶,无可替代。心里才浮现柔软的母爱来。   可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反而推开了他的男人,让俩人离得更远……   那意义何在?   这问题太复杂了,他想不出答案。总之江桥不敢再作死,决定老实养胎,安生了一星期。   到了周末,陈书竞晚上回来,洗完澡上床,打了个电话。挂断后神色微妙,下颌骨紧绷。   江桥现在不着急找工作了,整副心神都系在男人身上,立刻发现不对,“怎么了呀?”   陈书竞揉着太阳穴,点了根烟,说自己之前找保姆,问过他姐姐一句。陈今潇刚生完没多久,小侄女才两岁,应该很了解。   陈今潇?江桥一愣。   这个姐姐网上很出名,形象漂亮飒爽,经典造型是白色西装,她穿得又美又俊。居然有孩子了!要是网络老婆们知道……   陈书竞很少提及家里,有次江桥问起来,还挤兑过他姐姐:“拉倒吧,她女权先锋?人设罢了。毕竟focusgroup是女性群众。”   “我姐但凡有点想法,也不必营销什么潇爷,老公。难道做女人,叫姐妹就酷炫不了?说到底是赚粉丝钱。真是乖女儿,好榜样。”   陈书竞压低声:“还是大嘴巴猴。”   江桥:?   他当时没听懂,现在懂了。   “她肯定跟我妈说了。”陈书竞黑着脸道,“我妈的话很直接,想见你一面,就明天。”   “江桥,你想不想见?”   第68章受宠若惊   陈书竞说,他妈在财政部上班,朝九晚五,公务员罢了,也在CWDF基金会做理事。爱好挺多的,最爱美容、健身和现代舞。   江桥很紧张,想准备见面礼。陈书竞说算了,我之前女朋友送过,她都没收。   江桥一怔,更担心了:他母亲到底是什么性格,会怎样对待我?同时也难过。   小说里到这时候了,总应该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可事实上呢?见过几个啊,还都……   这个狗!   第二天,薛雪来接江桥,开了辆浅色的沃尔沃。低调极了,尤其是跟她儿子相比。   江桥受宠若惊。   薛雪和上次一样,打扮时髦,珠圆玉润,年轻得不合理。雅致的香水味儿缠绕周身,但并不熏人,像双温柔的手。   她让江桥陪着做热玛吉,打瘦脸针,喝下午茶,看她的新工厂。不让陈书竞一起。   陈书竞挑眉,问凭什么?我陪江桥。   薛雪笑了下,“你?自己待着吧,反省。”   陈书竞:“……”   江桥顿时心跳如鼓,噤若寒蝉。   他全程提心吊胆,可偏偏薛雪对他很好,亲和体贴,还问他逛不逛街?   江桥睁大眼:“逛街?可街上都是成衣啊,我觉得至少高定的衣服才配得上您。”   薛雪被逗笑了,小姑娘似的夸张道:“是吗,高定有这么好?你可别听那些大牌advisor洗脑了,宝贝。”   她吐槽道:“尤其是香奈儿家的,骚扰人不说,比创始人还自豪呢。如果好看可以买,但丑就是丑,去年高定还不如人家Only,装什么呢。”   Only是多小一牌子,多便宜。江桥惊讶了,忙道:“您看着本来就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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