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这么多购物袋,坠的她指头都快勒断了。 林曼舒卯足了劲,才将它们扔进车里,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要是没付钱,我敢拿么?” 有个袋子快掉下来,她抬脚踢了踢,恰好露出脚上那双钻光璀璨的高跟鞋。 就连顾浅这样的土鳖都能看出来,这鞋子价值不菲,她眼疾手快地按住林曼舒的腿,“这不是你来时穿的那双。” “对呀,新买的。”林曼舒回答的一脸真诚,抓着顾浅的手挪开,脚踩下来。 顾浅疑惑,“你不是没带钱?” “妹夫掏钱呀。”林曼舒回答的理所应当。 “妹夫?”顾浅没反应过来,“谁?” “你老公,傅筠生呀。” 林曼舒眨了眨眼,笑道。 太诡异了! 头次在林曼舒嘴里听到傅筠生这个名字时,她喊他傅家那个浪荡子,后来是死瘸子,傅筠生在她嘴里头次有名有姓。 “你没事吧?” 看林曼舒笑容满面,顾浅小心翼翼地问。 她怕,曼舒为了几件衣服把她卖了,这种事,林曼舒还真干过不少。 比如,她下课急着去厕所,结果跑的太快,撞翻了温靳玺放在桌边的水杯,水洒了毁了他刚写完的作文,她脑子一抽拿胳膊去擦,作文直接烂掉了,怕温靳玺掐死她,于是顾浅就躲回宿舍不敢出来,结果曼舒为了个冰激凌就把她卖了,温靳玺直接跑到女生宿舍把她抓了出来,罚她写卷子。 想想都可怕,那些卷子还不是老师统一发的,是温靳玺自己出的,那个学期,她每天早自习早去一小时,晚自习晚回来半小时,都留在教室被温靳玺盯着跟那该死的卷子做斗争。 没有什么浪漫的学霸小灶辅导,全靠她自学,后来也算因祸得福,期末考试老师出的题好多都是她做过的,再后来,学渣逆袭选入重点班、考上北城医学院。 “有事。” 林曼舒晃了晃自己勒红的手指,沮丧道,“你说我平时吃的也挺多的,为什么力气这么小?” “?” 顾浅疑惑。 “他说我提多少他买多少,但只准我拿一趟。”林曼舒一脸郁闷地看向顾浅,“我觉得好亏噢。” “……” 顾浅无言以对。 “麻烦让一让……” Elvira浑身挂满了手提袋,踉跄着撞过来,一头栽到车厢里,再出来一身轻松,长吐一句,“这些都是筠生买给……” “给他的偶像,林曼舒小姐的。”顾浅翻了个白眼,语调懒散地接下去,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管他给谁买的,她又不吃醋。 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顾浅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小石子在她脚下滚来滚去,在路面上刻出一堆乱痕。 “买给你的。” 傅筠生的声音忽然出现。 顾浅的视线里多了双皮鞋,她的目光一寸寸地上移,看到傅筠生端坐在轮椅里,嘴角噙着软笑,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纠正道,“那些也不是送给我偶像林小姐的,是送给你闺蜜林曼舒的。” 还不是一个人,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罢了。 顾浅皱眉,腹诽,“无事献殷勤,不安好心。” 她撇了撇嘴,小动作娇憨可爱。 “弄坏了你几条裙子,很抱歉。”傅筠生嘴里说着抱歉,眼里却没半分歉意,嘴角的笑变的戏谑。 所以这些,真是赔她的? 就在顾浅晃神时,林曼舒凑了过来,深感怀疑,“我什么时候成你偶像了?” 傅筠生出国前,两人处的并不愉快。 两人第一次结梁子,是林曼舒的处女作改编的电视剧大火,她本人也跟着一夜成名,傅筠生在网上跳出来讽刺她抄袭融梗,说她高中都没毕业,写的都是垃圾脑残文。 后来,由于聂远的关系,两人在不少场合会碰见,每次见面必掐架。 傅筠生抿了抿唇,目光幽深。 顾浅跟林曼舒都一脸探究地瞧着她。 良久,傅筠生薄唇启唇,轻描淡写将此事掩过去,“我不配么?” 林曼舒原本想追问,你看过我什么书?但被傅筠生这么一反问,给堵的忘了问。 她摸了摸下巴,偏头思考了会儿,“凑合!” 傅筠生松了口气,垂眼说,“我们即将要合作,总要有点噱头。” “你说剧本那个事么?我考虑考虑。” 林曼舒敷衍地上车,今天得了这么多东西,总不能拒绝的太无情。 顾浅跟着也要上去,却被拉住。 她低头看着被傅筠生抓着的手腕,不悦拧眉,“?” “跟郑小姐都聊了什么?” “想知道?” 傅筠生点了点头。 “我当你是步入社会才放荡不羁,原来从小就不学好。” 顾浅冷笑着甩开他,抬腿上了车,反手摔了车门。 傅筠生纠结地盯着紧闭的车门,反复琢磨着顾浅那句,“从小就不学好……” 他半年前才回国,顾浅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上了车的顾浅,长舒一口气。 “他怕蚯蚓。” 想到郑媛媛这句话,顾浅握拳。 你给我等着,傅筠生! 明明看着林曼舒上了后车门,但顾浅上去才发现,林曼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副驾驶。 Elvira负责开车,那她岂不是要跟傅筠生? 对面的车门打开,一块电动升降板横插到地,傅筠生坐着他的轮椅轻松地上来。 车厢虽大,但傅筠生的轮椅也不小,他一上来,空间瞬间显的狭小。 算了,早到早解脱。 顾浅在一堆购物袋里扒出个空地坐下,心不在焉地面向窗外, 车子启动,缓缓地出了院子。 “你不是能走么?为什么还坐轮椅?”林曼舒趴在靠背上,困惑地问。 傅筠生礼貌微笑,“省力。” “切!”顾浅冷呵,吐槽了句,“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懒就是懒,还说什么省力,省力做什么?”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顺嘴接了句。 傅筠生盯了她几秒,笑吟吟,“想知道?”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就在顾浅分神时,傅筠生在她耳边低语,“晚上你就知道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坐直。 一字一顿敲在顾浅心上,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脸红的像山楂果,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他说什么?”林曼舒好奇追问。 顾浅不自然地撩着垂落地碎发,“没什么,他就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