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结束,就是婚宴流程。 林曼舒这拖尾婚纱可不适合敬酒,趁着聂远在陪客人,她打算去换件衣服。 顾浅原本是陪她去的,却被曼舒嘲弄,“你以为是上学那会儿啊,上个厕所还要手拉手,你啊就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你跟着咱两个指不定谁等谁呢。” 她说着,嬉笑着捏了捏顾浅的脸,这怀孕的人,不仅肚子变圆滚了,就连皮肤都变莹润软绵了,手感特别好,怪不得傅筠生爱不释手。 顾浅正要反驳,曼舒却抢先高喊,“傅筠生!” 不远处,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吹捧巴结的傅筠生,目光僵了下,从容地迎着林曼舒的戏谑视线。 顾浅想要伸手去捂曼舒的嘴,已经来不及了,那货一脸坏笑地闪退。 看着顾浅一脸不甘却没敢追闹的无奈懊恼样儿,林曼舒狡黠地眨了眨眼,“等我,很快回来。” 她潇洒地离开,僵在原地的顾浅却被捉弄的脸涨红。 “饿了?” 傅筠生刚走过来,顾浅就咬牙切齿地转身。 纵使习惯了顾浅不给他好脸色,但也扛不住她突如其来的怨恨。 傅筠生被瞪的僵住,不敢再上前,不敢再多嘴。 顾浅瞥了眼他手里端着的蛋糕,没好气地怨怼,“不是饿了就是累么?每天就这两句,我是猪么不是吃就是睡?” 说完,气呼呼地将蛋糕夺了过去。 嗯?栗子味的,跟她们家楼下卖的一个味,好吃! 骂也骂了,吃也吃了。 傅筠生:“······” “喝水······么?” 那么腻的蛋糕,顾浅三两口就吃完了,跟吃馒头似的,怕她噎着,傅筠生上下嘴唇一碰,又冒出来一句。 话扔出去,反应过来后,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欠的! 顾浅停下挖掘机式吃法,抬头盯着他。 不说话,就那么盯着。 盯的傅筠生心里发毛。 从底层生活,到商场争斗,他可以快速地抓住对方的心思,但怀了孕的顾浅,他捉摸不透,她的脑子不在常人理解的范围······ “拿来啊!” 嗓子被糊的腻得慌的顾浅,终于忍不住催促。 “什么?” 傅筠生额角跳了下,淡定启唇。 就好像课堂上装淡定的学生,只要我表现得够胸有成竹,老师就不会提问我背诵! “水啊!” 气的顾浅恨不得将盘子扣他脑袋上。 她腹诽:一孕傻三年,傻的到底是谁? 然后她就看见,原来没有入场资格的小陈,提了个包进来,当着她的面,傅筠生从包里掏出了一瓶水。 在这之前,顾浅只听说过相声大师在外演出只喝自己带来的水,并且他的水杯有专人时刻看护。 顾浅一边喝水,一边斜眼瞅着小陈怀里的包。 有必要那么小心么? 这可是聂远的婚礼呀,谁敢不长眼在这场合动手脚。 该不会她吃的蛋糕也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吧? “你怀了孕,小心点总没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顾浅在瞎琢磨,就在顾浅喝完水准备拧瓶盖时,傅筠生接了过去,修长的手指盘旋在瓶盖上,拧的快且利落,恍惚中,顾浅想,他拧人头颅是不是也这么利落? “哦。” 顾浅淡淡地应了下,下意识地问,“你很在意这个孩子?” 话出去,她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她神色一慌,看在傅筠生冷清的目光里,就是不安好心。 “你说呢?” 傅筠生扯了扯衣袖,手腕上也不知道哪个小妖精给他系的手串露了出来。 这种场合还有人明目张胆地勾引他,私下狂蜂浪蝶还少么? 他的反问模棱两可,顾浅却听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好。” 顾浅的心莫名地揪了下,正巧侍者端着酒水路过。 哗啦—— 侍者一趔趄,托盘里的高脚杯朝着傅筠生倒去,酒水撒了他满身。 侍者满嘴歉意地给傅筠生擦衣服,傅筠生却黑着脸盯着那远去的高傲身影,刚才她是怎么一抬胳膊,借着整理头发的假动作,用胳膊肘撞了下托盘,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都不能叫故意了,这简直是嚣张! 傅筠生气的脸色铁青,侍者还在不停地给他鞠躬道歉。 三鞠躬,吊唁呢? “行了!” 傅筠生不耐烦地褪掉手腕上的珠串,放进托盘里,沉着脸大步离去。 这可是当红影后杨柳送的呀!刚才他在旁边可听的真切,这珠串是杨影后整容时抽了自己的肋骨磨的珠子,且不说这骨珠上镶嵌的钻石多值钱,就这情谊岂是能随便丢弃的? 小陈目瞪口呆地瞧着被当成破烂丢进托盘的手串,暗叹:可惜了。 傅筠生一路追到女更衣室前,猛地止步。 被泼了酒水的衣服,凉飕飕皱巴巴地贴着胸肌,特别不舒服。 尤其是他穿的衣服,干爽时轻薄不透,一旦沾了水,身上有点啥凸起立即显现。 深吸了口气,傅筠生攥拳、咬牙、转身。 小陈也是一路抱着双肩包追到了这里,他包里装着顾浅的吃喝,就跟德克士的外卖小哥似的,不仅要兼顾速度还要顾着东西不能洒。 “怎么不进去换衣服?等下要感冒了。” 傅筠生挡着,小陈只能看到“更衣室”三个字。 他好奇地问。 傅筠生抬眸,目光冷寒。 小陈只当傅少还记恨着顾小姐,忙劝着,“顾小姐那是跟你闹着玩呢,夫妻嘛,总要有点情趣,否则生活多无聊,您说是不?” 顾浅怎么推侍者将酒水浇在傅少身上,小陈也都看在眼里,但他总不能煽动着傅少跟顾小姐打架吧?那他还要不要娶小叶啦? 就在小陈想着怎么添油加醋地在小叶护士面前提升自己的光辉形象时,他看到傅少笑了,很诡异地笑了。 “这样的情趣,我会让叶护士多给你来点。” 傅筠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的潇洒。 直到傅筠生的脚步远去,小陈还犹如被雷劈般愣在原地,目光正对着门上的四个字,“女换衣间”。 室内,顾浅正在给林曼舒包扎手腕。 “你是换衣服,还是拆房子?” 顾浅边缠纱布,边吐槽。 大婚当日,把自己搞受伤很不吉利。 也不外乎她会这么说,整个房间乱的,像是着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