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嗯’代表同意?”傅筠生眉毛微挑,若有所思。 “当然代表同意!”顾浅仰头挺胸,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你每次嗯、嗯、嗯……”傅筠生鼓掌三次,抬头认真问,“是欲拒还迎?” 嗯什么? 顾浅困惑地点了点头,学他鼓掌,嗯、嗯、嗯…… 电光石闪之间,脑子突然开窍,脸腾地发烫,顾浅恼羞成怒,“傅筠生!”手边抓到的东西都砸过去,恨不得掐死他,这人怎么那么流氓! 傅筠生躲闪着,两人打闹到了卧室。 门被推开那一瞬,三个人愣住。 Elvira蹲在窗台上,端着一螺蛳粉,搅了一叉子吸溜到嘴里,含混道,“小浅浅你回来了?你这螺蛳粉在哪里买的,太好吃了!” 好吃么?顾浅囧。 闻着满屋的臭味,傅筠生黑了脸,不是让你打扫房间通风散味么?怎么还吃上了? “这就是你说的东西?”顾浅幽幽地指了指Elvira。 “我是什么东西?”Elvira将一瓣蒜丢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不是东西。”知道她脑子里装的全是奇怪的想法,傅筠生摇头否认。 “我不是东西?”Elvira微愣,华|国语言文化博大精深,他这中文十级也理解不了他们的对话,噙着粉含混地问,“那我到底是不是东西?” “不是!”傅筠生烦躁。 “那我到底是什么?”Elvira追问,他必须弄明白他是什么。 强逼症你不懂,以前调戏一个姑娘,被人家姑娘甩了一耳光,他求着人家在左脸也来这么一下,要对称! “滚!” 傅筠生一个刀眼看过来,Elvira从阳台上下来,抱着碗就走,走出去几步,又回来把桌子上其他几盒也摞起来抱走,走到顾浅身边时停下。 看着摇摇欲坠的饭盒,以及他开口那味,顾浅下意识地躲了躲。 Elvira像盘旋的蛇,脑袋从一摞饭盒里探出来,不忘追问,“小浅浅,你这螺蛳粉到底在哪买的,我还想吃。” 他的脸近的几乎贴到顾浅,傅筠生抓着一本书砸过来。 “啊!” 书砸到Elvira的后脑勺,疼的他跳脚。 书落到地上,顾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看到这样的文字:“……在她发出嘤咛哭声时,我下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受不住的跟着呼吸粗重起来,还时不时的喊出声……” 顾浅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尤其在Elvira捞起地上那本书,露出《伤寒杂病论》封面大字时,她震惊了! 从国外聘请回来,好吃好喝供着的知名骨科专家,居然在上班时间,看这种用正经书封包装的淫|书! “你可以骂我,但不可以扔我的书!”Elvira爱惜地拍了拍书,痛心疾首地斥责,“因为书是我的命,是我治病救人的指南!” 护书精神,张仲景看了都要感动。 然而,感人的氛围秒破。 傅筠生冷笑着吐出一句,“那你的命可真廉价。” “哎!”Elvira拿书指着傅筠生,“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他过来要理论,傅筠生脸色一凛,“滚!” Elvira可怜地看向顾浅,“嘤嘤嘤,小浅浅,你老公骂我,我好受伤需要螺蛳粉安慰……” 顾浅嫌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躲闪着,“确实挺廉价,不仅廉价,还有点恶心。” “你们夫妻好毒!” 一个比一个毒舌,Elvira捂着心口,痛不欲生地走了。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臭豆腐、螺蛳粉、榴莲的味道还在萦绕,感觉像置身厕所。 顾浅脚步挪动,也想溜。 “不离婚了?”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顾浅止步,转身,“离!” 这么狗的男人,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坚决不能要! 傅筠生的下巴四转,示意顾浅,“打扫吧。” 顾浅眼珠子转了转,这房间从她离开就没收拾过,到处是她丢的外卖盒子,有的汤汁都干巴了,房间里弥漫着食物的臭味。 她又不傻,面对端坐指挥的傅筠生,顾浅冷哼,“不离也可以呀,我就顶着傅太太的头衔去光顾北城各大娱乐场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可顾忌的,不比你们傅家有头有脸要颜面。” 孰轻孰重,你掂量掂量? 傅筠生凉笑,摊了摊手,“随便。” 他不信顾浅会这么做,也对傅家的名声漠不关心。 “毕竟你哥也希望你能快乐地活着。” 顾晏,是她的死穴。 顾浅立即变脸,“你知道什么?” 她扑过去,抓着傅筠生的衣领,红着眼狰狞地追问。 她这样为别的男人疯魔,傅筠生有些不悦,哪怕他已经知道,她跟顾晏之间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堪,他也不允许。 傅筠生迟缓地握着顾浅紧攥的手,目光慈悲且薄凉,微微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绝望且执着的神情说,“知道又怎样,不是要离婚么?” 顾浅眼睫微动,轻轻摇了摇头,“不离了。” 傅筠生掏出手机,顾浅的视线被屏幕吸引去。 画面里,顾晏一步步地往后退,眼含热泪地跪倒在地。 只有几秒的画面,无头无尾,根本判断不出什么,顾浅想继续往下看去,傅筠生掐断了播放。 “给我!” 顾浅红着眼伸手去夺,她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傅筠生冷冷地问。 顾浅猛地起身,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却剑拔弩张地僵持了几秒后,转身潇洒离开。 她很倔,哪怕是被折腾狠了,也绝不求饶,一切在傅筠生的意料之中。 门响了下,就在傅筠生以为顾浅走了时,她又突然出现。 傅筠生面无表情地瞥了她眼,她不理睬人,也不跟你闹,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手臂一挥将窗帘拉上。 光线一寸寸被遮盖,房间里暗下去。 傅筠生忐忑地捏着轮椅扶手,眉头微皱,“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 为了瞒过徐舒雅,傅筠生强忍着滚水倒腿上面不改色,装作一个腿部神经断裂无自觉的人,所以腿烫伤严重,又被顾浅给祸害了一通,这会腿没残,但难以站立行走。 顾浅将人推到床边,绕到他面前,拉着人一起跌进软绵的床里。 “疯了,你肚里可有孩子!”傅筠生挣扎着推开她。 顾浅翻身将人按下,毫不掩饰地坦白,“我从未想要过孩子,我做的一切只是想知道我哥死亡的真相!” 猛烈的吻扑面而来,却并未让人迷失,甚至觉得愤怒。 我从未想要过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知道我死亡的真相!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傅筠生心里,他不过是她复仇的垫脚石,无关爱情,无关冲动,只因他姓傅,所以她找他借个种,换做别人姓傅,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倒贴。 傅筠生奋力将人掀开,冷傲地挤出一句,“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