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桶上缓了好久,顾浅的腿才恢复知觉,她从格子间拖着垮掉的身体出来时,一眼就瞧见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职业原因,她习惯将所有头发在脑后束成低马尾,而此时她的马尾松垮凌乱,唇妆糊到脸颊。 想到傅筠生那个吻,顾浅几乎是扑到盥洗池前洗嘴巴的。 洗手液用到挤不出来,嘴唇搓洗到发白,口腔涮到呛水咳嗽,她才恢复理智停下来,从旁边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脸,补妆时才想到包还在洗手间,又折回去取。 “如你所料,那个顾浅真没答应访谈。” 一声关门轻叩声,紧接着是高跟鞋走近的声响,顾浅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停住出去的动作。 那个声音是周倩,温母请来的《花边》记者,此时她就在顾浅旁边的格子间。 “让她帮你洗白是不可能了,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隔板那边有拉链划开的响动,“她跟那老太太吵架,气的老太太不惜将手按到碎瓷片上诬陷她,包间里没有摄像头,是不是她做的不全凭我来见证?我也算替你报了仇。” “谢了。” 也许是为了方便,电话开的扩音,当那个声音传出来时,顾浅在心里念了个名字,徐舒雅。 难怪温母那个老抠门舍得在这么奢侈的酒店约她喝茶,原来是徐舒雅在背后算计。 顾浅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从包里翻出护手霜挤在地板上,又拧开用完的洗手液瓶装了满瓶的水,折回格子间踩着马桶盖站上去,将水浇头泼下去。 “啊!” 一声抓狂尖叫响彻云霄,周倩被浇成落汤鸡,扒拉着湿法抬头看过来,震惊且愤恨地喊:“顾浅!” “顾浅在你身边?” 扩音里传来徐舒雅的询问,回答她的是“砰”的摔跤声。 周倩想找顾浅算账,却踩到地上的护手霜滑了一跤,就连手机都飞了出去。 “周倩?倩倩?喂?” 电话那端声音越发急促。 周倩疼的眉眼挤得变形,捂着后脑勺哀嚎,却在看到顾浅拎着她那台价值百万的摄像机时吓得瞳孔紧缩:“你要做什么?做什么!” 顾浅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握着手机录音,“把你刚才说的重复一遍。” 徐舒雅不再吱声,以防被卷进来。 周倩无赖地喘笑着,“想录音啊?我刚才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 “啪!” 顾浅手一松,摄像机砸落在地。 周倩肉疼到尖叫,爬过去想捡摄像机,“顾浅你个神经病!我要告你蓄意伤害!” 顾浅不屑地扫了她眼,全身无出血点,四肢能动无骨折,嗓门中气十足,最多也就是个轻度擦伤无生命危险。 顾浅不理会她的控诉,抬脚就要离开,却突然改了主意折回来,夺了摄像机丢进水池里,抬手开了水阀门。 “贱|人,知道你哥怎么死的么?被你贱死的!” 盥洗池的旁边贴着节约用水的电子屏,屏幕下方滚动着酒店服务热线。 顾浅笑了下,从容地照着提示拨了个电话,“服务生,13层洗手间有记者混进来。” 她偏头居高临下地看向周倩,嘴角上扬:“不用谢。” “周倩,赶紧离开,君临酒店不允许记者带相机进来。” 顾浅砸了报警器,从外锁了门。 走廊里突然喧闹起来,乱成一锅粥。 顾浅闪身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离开的方向,因为走廊里正在疏散客户。 离开君临酒店,顾浅刚坐进车里,手机“叮”了一声,她滑开手机看到一条微博推送。 ——君临酒店安保漏洞,客人隐私遭泄密 顾浅心想,君临酒店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些,这么快就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