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起来,咬牙忍住喉间差点溢出的声音,鞋也来不及穿,直接赤脚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任由冷风灌入,激起一层寒栗。 站在窗前吹了良久,直到浑身冰凉这才前往浴室。 进去,看着镜子里那满身苍夷的自己,慕念晚嘲弄的勾唇,打开花洒,任由水流冲刷着惨不忍睹的身体。 去衣帽间取了衣服,挑了件高领毛衣和长裤换上,然后去拿避孕药。 不意外的,屋子内所有的避孕药都不见了踪影。 自嘲的笑了笑,没有愤怒,好像更多的是难过。 拿过包包下楼。 楼下,程妈见她下来,目光明显带着小心,“太太,我做了早餐,你是现在……” “程妈,我出去一趟,不在家吃了。”她淡淡开口打断,谈不上多激烈,对比清晨离开的男主人甚至要和善太多。 可程妈眉心却蹙得更紧,瞧着她,是心疼也是无奈。 昨晚回来都亲密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一个晚上两人又…… “太太,先生他……” “程妈,我先走了。” 显然,此时的她并不想听到有关那个男人的任何话语。 换了鞋,拉开家门就要出去。 只是当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影时,本就蹙起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条线。 “太太,我是吴昊,先生让我护着您的安全。” 护着她的安全! 慕念晚冷笑,当即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 “我不是你的囚犯,让你的人滚开。” 彼时,霍靳深正在盛世大楼顶楼会议室,有经理在业务汇报。 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所有人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 毕竟,老板某些方面严苛是出了名的。 而且,今天老板心情不好不出半个小时早已经传遍整幢盛世大楼。 之前做汇报的经理,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都红了眼睛。 老板生气不同于寻常人,形于色。 反倒云淡风轻的让你瞧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可却会在最后一字一句说得你恨不得重回娘胎改造。 那真是最牛掰的侮辱。 所以,此刻根本没人再敢触他禁忌。 然而,一圈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上。 无视底下那一群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盛世高层,霍靳深面无表情的接听电话。 听到妻子的控诉,他并未立刻回答,眼锋一扫,秦逸立刻会议,“会议暂停十分钟,大家先休息会。” 这场会议已经开始快两个小时了。 能喘口气,大家拾掇着自己面前的东西鱼贯而出。 秦逸和凌姝走在最后,关上会议室的大门,霍靳深低沉的嗓音才不紧不慢的响起。 “他只负责接送你,并不干涉你。” 不干涉吗? 慕念晚冷笑。 此人为什么出现,他们心知肚明。 东云海的避孕药被他扔了,他不可能时刻盯着自己,为防止她出去买药,所以派一个过来看着她。 实在是卑鄙! 忍着满腔的怒火和到嘴边的怒骂,最后只是愤怒的挂断电话。 有些话就算继续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铁了心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就像娶她。 越过吴昊,慕念晚跨步出去。 吴昊紧随其后,“太太您去哪?我送您。” 慕念晚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薄唇死死的咬着,目光几度明灭,最后却还是上了一旁的车。 就算不上车,她今天也买不到药。 再看盛世大楼会议室——霍靳深放下被挂断的电话,目光阴翳冷漠,眉目生寒,眼睛里似能结出一层冰。 想起昨晚她说的话,胸腔似被什么死死的堵住,有些喘不过来。 不要他的孩子吗? 怀了也不生,所以她打算怀了打掉? 昨晚做了多少次不记得,但每次他都故意弄在里面。 清除了家里所有的避孕药,他知道倔强的她不会那么听话,所以安排了吴昊。 所有的借口都冠冕堂皇,但彼此都明白。 而他也只要她明白。 手机扔到会议桌上,“啪哒”一声,霍靳深从椅子上起来,踱步到窗口,掏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好像都压不住心底的那股烦躁。 她不喜欢烟味,他烟瘾本也不大,只在心情不顺或想事情的时候会来上一根。 但不知是哪一次听她抱怨后就很少再抽,很多时候都只是夹在指间,并不点燃。 对于孩子他也并非一定要现在,不然之前也不会做措施。 只是她那极力抗拒的态度激怒了他,像是跟他生孩子是多么无法忍受的事。 她是他的妻子,不跟他生孩子她要跟谁生? 从东云海出来,慕念晚接到了林诩的电话。 他昨晚也从国外回来了,知道她在海城,约她出来聚聚,也是处理下之前她找自己借的那笔钱。 出来是想买药,如今买不到她也不想那么早回去,直接让吴昊前往两人约定的地点。 进入包间,林诩已经到了,正在喝着茶。 见慕念晚进来刚要打招呼却在见到她身后跟着的大块头后挑了挑眉,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慕念晚无心解释,只是看向吴昊,“我只是跟我朋友聚下,你出去。” 吴昊倒没拒绝,爽快的出去后帮两人带上门。 “你这是要成为王者了,所以装备也要跟上去?” 林诩打趣,却在注意到她明显不对劲的脸色后微微正了神色。 “你这是干嘛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刚才还有些距离,再加上室内光线不如外面敞亮,还没看出来。 现在她就坐在自己面前,那一脸的苍白让人看着有些碍眼。 慕念晚没说,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钱今天可以转吗?” 林诩点头,意味深长的觑了她一眼,“不过数额太大,要去银行才行。” 慕念晚点头,“那行。你开车了吗?现在去?” 说着就要起身,被林诩拉住。 “唉,别急啊。约的下午三点,还有时间。” 慕念晚又坐了下来。 “我说,你这一脸被压榨干了的菜色是怎么回事?霍大佬?”林诩睨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探测些什么蛛丝马迹,“霍大佬看着不像个会虐待女人的人啊?你怎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