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韩云韵假哭僵在脸上。 她嗫嚅道:“阿姐,我会抄完的......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她扯着秦清的袖子,轻轻摇着她的手,“阿姐库房里的羊脂玉球不见了,定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小蹄子偷拿了出去,阿姐,你要给我做主啊!” 秦清抽回袖子,神情隐隐不耐:“给你做主?且不说我的东西与你有何关系,我倒想问问,谁给你胆子私开我库房?” “什么没有关系?”韩云韵睁大眼睛,自动忽略秦清后面半句话,振振有词道,“阿姐说过我喜欢的东西,最后都是我的!那个羊脂玉球,阿姐本来就是要给我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既是我的东西,如今它不见了,我自然要叫阿姐为我做主。” 那对羊脂玉球实在是精致玲珑,镂空雕艺与那莹润的玉质相辅相成,使玉的价值更上一层楼。 更何况那是余大师之作,上一件被众人争抢的“万马奔腾”都已经卖出了几万两的高价。 更不要说这样好的羊脂玉球。 韩云韵早就把秦清的私库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从前韩云韵想要什么拿什么,现在也是一样。 在她心里,只待来日秦清一死,这些东西不都是她的吗? 韩云韵一脸的理所应当,催促道:“阿姐快查查啊,到底是谁偷了东西,一定要把她抓起来狠狠抽一顿!再发卖出去!” 秦清冷冷道:“被我送人了。” “被你送......被你送人了?!”韩云韵声音拔高,满眼的不可置信,整个人暴躁起来,“你在说什么啊?你竟然把我喜欢的东西送人?!秦清,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她抬手捏拳就在砸在秦清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捶一顿发泄怒火再说。 “走开!”丹心狠狠推开韩云韵,后者防不胜防被推倒在地,哎呦惨叫一声,坐在地上一抬头看见那个贱婢恶狠狠地盯着她,戒备的架势护在秦清身前。 韩云韵打了个哆嗦,随即怒火愈盛:“你敢推我!” 秦清打她也就算了! 这个贱婢,竟然也敢对她动手? 反了天了! 真是反了天了! “我要把你发卖了!发卖进楼里!”她尖叫道。 秦清轻轻皱眉,不知低语了什么,丹心死活不肯同意,对着韩云韵就是一口啐道:“我的命是郡主的,还轮不到你来发落!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不知道,整日跟个蚂蟥似的就会趴在郡主身上吸血,你们都见不得郡主好!我呸!” 她骂得身心痛快,也不忘警惕看着韩云韵。 眼看着秦清的身体经过季真的调养有了好转,丹心是最高兴的。照这个效果,说不准真的能像季真说的那样大好! 越是这样,丹心盯的越是紧。 谁想害郡主,她就对谁不客气! 韩云韵这次是真的哭了,硬生生给气哭的。 她从未想过还有这一日,被一个贱婢羞辱,而最疼爱的阿姐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羞愤,气恼,憎恨......这些情绪最终被委屈压倒。 韩云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惜秦清只冷冷淡淡看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甚至都不曾为她呵斥丹心。 秦清道:“把......二姑娘带回去,这次你们看管不严,每人罚半月月钱。再有下回,就通通不要干了。” 伺候韩云韵的婢子婆子一个个忙跪下认罚。 在韩云韵的哭声中将她带了回去。 等人走了,谢婠婠才小心翼翼出来,忐忑不安地问:“长宁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她在里头听见了。 长宁姐姐送给她的那对羊脂玉球,是韩云韵很喜欢的东西。 丹心生怕秦清站久了腿酸,扶她坐下后,又沏了壶茶过来。 秦清喝了一口压住嗓子眼的痒意,看了一眼满脸紧张的谢婠婠,轻声道:“跟你没有关系。坐罢。” 谢婠婠心想嫂嫂果然是极好的人,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舍得让她愧疚。 如果阿兄在,绝对不会让嫂嫂受这委屈的。 什么韩云韵,在阿兄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不打女人这种原则。 她还是太没用了。 就连听见韩云韵的名字都会害怕。 谢婠婠垂头丧气,按照阿兄的吩咐,把这次的来意告诉秦清。 “长宁姐姐,阿兄写信过来,让我告诉你,说......什么余郡那有消息了,人已经找着了。”谢婠婠疑惑道,“什么人呀?” 她只知道韩云韵不是秦清的妹妹,再多的,谢策也没告诉她。 话音刚落,秦清猛地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快,打翻了茶杯。 里面的茶水顺着桌角往下流。 还好不烫了,要不然这细皮嫩肉的,溅到一点都要红起来。 秦清难掩激动,上前一步道:“在哪里?” 谢婠婠吓得倒退好几步,她还是第一次见秦清这么高兴的样子,有些好奇,老老实实道:“阿兄没有说,他说他给长宁姐姐也写了信的,不知道长宁姐姐看了没有。” 信? 秦清看向丹心,丹心也一头雾水,如果有信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谢婠婠小声道:“是不是,被崔管家偷偷给藏起来了?” “这个倒不会。兴许是还没送到吧。” 谢婠婠半信半疑,总觉得以自己阿兄的德行,长公主府恐怕是没几人能看得惯他的。 如果是这样,崔管家拦截他的信也是情有可原。 谢婠婠走后,秦清马上让人开始找信。 结果出乎意料,还真的是在崔管家那找到的。 崔管家老脸一红,都没脸看信封上的字。 【阿宁亲见。】 这样的小名从一个少年嘴里冒出来,真是充满了不怀好意。崔管家也是看着秦清长大的,总以为谢策不是什么好东西,成日里就想勾搭他们郡主。 这种不知道里头是不是下流玩意儿的信,还是不要拿给秦清看好了。 再加上秦清这些日子在忙,久而久之崔管家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信找出来时上面的蜂蜡还在。 秦清撕开抽出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