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同去,叶朝歌颇为意外。 但又一想,又有些意料之中。 毕竟,曾经夫妻二十多载,尽管已然和离,有些事,有些情,也并非说断马上就能断的。 城外,十里亭。 这里,当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之地。 叶朝歌神色有些恍惚。 第一次来到这里,她来送卫韫。 第二次,送兄长。 三次,外祖。 如今…… 胡思乱想间,穿着囚服,手上和脚上分别锁着铁链的叶庭之,由一队官差,远远而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三五个同样流放于外的囚犯。 待人走近,卫韫派了南风前去交涉稍许,然后将叶庭之带来了十里亭。 “你们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叶庭之尚未站稳,便冷声如是道了一句。 “父亲!” 叶辞柏皱眉,显然没有想到,叶庭之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别叫我!” 叶庭之眉目间充满了狠厉,怨恨,眼底的厌恶是那般的真实,至少,在叶辞柏和叶朝歌眼中是如此。 但内心是否真如此,恐怕只有叶庭之自己清楚。 叶朝歌抿了抿唇,“你想多了,我和兄长不过是作为儿女,尽最后的义务前来此送你最后一程,如此而已。” 叶庭之冷冷一笑,“哈!如此,那就不必了!” 说罢,转身要走。 “母亲也来了。” 叶朝歌在原地对他说。 叶庭之猛地一顿。 “她被你害了一辈子,为你苦了一辈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叶庭之无言之际,停靠在十里亭外不远处的马车上,祁氏由着竹韵扶下来,缓步而来。 叶庭之和叶朝歌对视一眼,随之与卫韫退了出去。 去到马车旁,望着十里亭的方向。 虽然,在来的途中,已然答应过祁氏,让他们二人单独说话,但到底是不放心的,叶庭之的为人,委实让他们难安。 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了跳墙,伤害祁氏。 …… “你……” 叶庭之看着祁氏,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 “你会来,我很意外。” 祁氏笑笑,“不只是你意外,柏儿和歌儿也没有想到。”说罢,对竹韵说:“你先退下。” 竹韵为难。 “退下吧。” 竹韵这才应声退下。 不一会,凉亭中只余曾经二十多载夫妻的叶庭之和祁氏。 “我中了毒,怕是时日无多。” 祁氏对叶庭之说道:“虽然父亲和柏儿歌儿为了我遍寻良药,只是……至今还缺少一味药,那味药,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叶庭之瞪大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想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吗?”祁氏看着,又道。 叶庭之心头一跳。 难道……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而祁氏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是你的好儿子,叶宇轩,不过我估计,这其中还有你的养女,叶思姝的手笔。” 毕竟,当初找到她的不就是叶思姝! “他恨将军府,恨父亲,恨柏儿和歌儿,他很清楚,我是他们的软肋,只要我死了,他的算盘就会打响。” 说这些话的祁氏,很平静,很平静,好似中毒的人不是她,而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