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高悬。 整个伯恩侯府里安静了下来。 雍和苑,正房的内室尚且亮着光。 一片静谧中,突听吱嘎开门声,紧跟着,静墨自外进来。 “怎么样?” 郑芸见到她,迫不及待地询问。 “果然有蹊跷,流言便是从百花居传出来的,奴婢顺藤摸瓜,确定了源头,便是自那名叫做念念的房里传出来的。” 念念也是百花居的姑娘。 在流言散出之前,她曾来侯府探望过恩雪。 听后,郑芸突然沉默了下来。 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夫人?” 静默见状,有些惴惴,“夫人,您若是有气,便对着奴婢发出来吧,可莫要憋着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郑芸叹了口气,摇头,“我没有生气。” “啊?” “这件事虽说与恩雪有关,但外头所传也并非造假,皆是事实,既是事实,我为何要生气。” 静墨眨眨眼,问道:“夫人的意思,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不然还能怎样?” 如今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全上京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侯府,这种时候,若是处置恩雪,如白白将错处送人有何区别? 静默不甚甘心道:“可这也太便宜她了,若非她,少爷……” 知道她要说什么,郑芸淡淡打断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而且,也是时候让他记些教训了。” 说到陆恒,郑芸便不免想到他还跪在家庙中。 看看外面的天色,张张嘴下意识的便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如此说来,我们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啊。” 郑芸看她眼,“谁说没用?至少我们知道了,恩雪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般简单,且,经此一事,对她也多了些防备,你说,怎会没用?” 顿了顿,郑芸又道:“而且,朝歌那孩子的本意,便是如此。” 闻言,静墨突然明白了。 难怪她觉得哪里不太对,敢情儿从一开始她便理解错了。 叶二小姐明知眼下他们动不得恩雪,却还是让红尘透露提点,并非是为了让他们糟心闹心,而是,她意在让她们提防恩雪! …… 日子,仿佛在随着康王离京后,平静了下来。 叶朝歌最近几日,皆窝在叶府里。 每天不是晒晒太阳,便是在院中烹茶,亦或是舀来画本子打发时间。 期间,乐瑶倒是来过一次,小姑娘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见到她,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她抱怨宸亲王妃对她的惨无人道。 生生将功课繁重,给扭曲为遭了虐待一般的凄惨。 近几日思苑也很安静,自从经历了雪燕一事后,叶思姝也消停了下来,至少,不会再凑过来找存在。 转眼,便到了顺华郡主寿辰这日。 用过早膳,刘嬷嬷便将红梅和红尘叫到了一起,耳提命面的叮嘱。 “你们二人待会跟着小姐去到郡主府,切莫要大意,定要处处小心了再小心,红尘,小姐入口的吃食,切记要检查好。” 红尘应下。 提点完了红尘,刘嬷嬷又转向红梅,“你性子比红尘稳重,更要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