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离家这些年经历过这么多事吗?” 古楼长亭前,沉门稳坐于上,而鬼青则背着月光,面上显出几分清冷。 沉门将一堆玉盒推到鬼青面前,打开后,透出阵阵灵气,正是一堆强化筋脉的灵草,他叹息道 :“当年那件事不要再耿耿于怀了,那人暗算于你,但他所在家族是我们的盟友,族长如此安排 也算合情合理,只是你不该一言不发地离开,错过了治疗经脉顽疾的时机,这些灵草本就是你 的,现在物归原主。” “该说的我都说了。”鬼青将玉盒推到沉门面前,淡淡的道:“我早说过,我不需家族的施舍,只 是有一天我去杀那人的时候,你们记着不准阻拦。”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固执!”沉门说罢,又是一叹,道:“放下你心中的憎恨,你带着执念,永远 无法登临武道巅峰,那人早已是力家长老,修为比我亦不遑多让,以你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 手!” 鬼青面容一阵扭曲,依旧摇头道:“这次回家族我不会久待,无非是来看看你这个唯一的亲人, 过些时间我就会离开。” “这么快?”沉门劝阻道:“不妨留在沉家,有我帮你调养身体,只需几年便可痊愈,到时你心中 若是还有执念,就去正大光明地挑战力元,也不失为大丈夫作风!” 鬼青坚定地摇头,道:“你要真想拂照我一二,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这么多年沉门还是第一次见鬼青求人,心中欢喜,毕竟能帮一帮他了,就连忙点头说道:“但说 无妨,这家族虽大,但只有你是我的至亲,只要不违反家族利益,我定会全力助你。” “我有个朋友……很想练千重气,你帮他弄到功法,这个人情算我私人欠你的。” 鬼青道。 “千重气?这秘籍可是家族至宝……”沉门心中惊讶,不知鬼青说的朋友是什么人,有何重要的关 系,而且即便是他,也不能随便的把这么重要的秘籍送给外姓人,但既然是鬼青求他,也不能 一口拒绝了,就实话实说道:“如果是初篇和中篇,我倒是能私下赠与,只是最后一层十分重要 ,其中关乎至高的千重意境,要我送人……恐怕是不行的。不然……即便是我,也有杀身之祸!” “如果让他加入沉家,再由你背后安排,这样能获得修炼资格吗?” 鬼青问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沉门抚掌道:“不知对方是何实力?是否有门派背景?” 鬼青道:“对方叫罗……叫姚齐,大概二阶出头的实力,年纪有十五六岁,无门无派,是个独行的 武者。” “嗯?” 沉门一脸惊讶,他还以为对方至少是和鬼青同级别的人士,没想到竟是个毛头小子,从年纪和 修为来看资质算是中等,似乎并不值得培养。 “无门无派虽然不错,只是沉风你从哪认识的这小子?” 沉门不解地问道。 鬼青道:“偶然而已,有一次打赌输了,所以答应帮他弄到功法,其实我跟他并不是很熟。” 沉门面上闪过一丝怒色,道:“沉风!你务要太过分,即便对我有诸多不满,也不该找个奇怪的 小子来消遣我!” 打赌输给一个实力这么差的小鬼,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鬼青向来不爱多说话,一门心思都扑 在报仇上,又怎么会跑去跟一个毛头小子打赌?这分明就是不满家族,也不满他这个做大哥的 ,所以故意找人来消遣他!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就是我唯一的请求!” “你是认真的?” 沉门认真地看着鬼青。 鬼青点头道:“让他发下心誓,永远效忠沉氏家族,然后给他修炼的机会,这些事要越快越好, 最好在半年内实现,之后你就可以不管那小子了。” “半年之内?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难题!” 沉门一阵头大,外族人想修炼千重气可不简单,家族中光是忠臣考核就得十年以上,中间还要 远征、积累功勋,还有经过层层试炼才能满足资格,要在半年内搞定,除非他私下传授……但最 后一层的修炼,终究是不能乱传授的。 ………… 街道上,车水马龙,罗晓飞怀着坎坷的心情挤在人堆里。 来京墨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打听空蝉的消息,谁知这家伙跑得连影子都没了,帮祁木儿找同伴 的事也就完全没了着落。另一件事,就是获得沉家的千重气秘籍了,只是此事急不得,既然有 了门路,不妨等一等消息。 只是等消息这种事儿,罗晓飞很不喜欢,他是一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 “罗晓飞,可给我找到你了!” 街道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从左侧传来,罗晓飞愕然地望去,在京墨能叫出自己本名 的人可不多。他找了一圈,发现旁边的青石板路上,沉凝正气喘吁吁的骑在马上,她满头大汗 ,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土,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个赶路的信使呢。 “沉凝?你该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罗晓飞见她风尘仆仆的摸样,满脸疲惫,似乎经过一场 大战,连骑马的身姿都显出几分虚弱。 “你个该死的混蛋!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吗?谁准许你满街乱跑的!” 沉凝怒气冲冲的策马上前,见到罗晓飞后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是一掌拍下。周围的众人惊地 纷纷退在一旁,而沉凝那一掌虚浮无力,竟然从马上跌了下来,直接扑了旁边的进泥坑里。 罗晓飞一脸莫名奇妙,上前扶起她,惊讶道:“你怎么搞成这副摸样?” 沉凝现在的样子不可谓不惨,此前被地岩虎击伤,后面又受到力言的偷袭,此后,又走了好长 一截路,都快把体力消耗干了,这才不得已,忍者大腿的疼痛重新骑马前行。她本来已经放弃 继续寻找,谁知回程的时候竟然瞟见了罗晓飞这个臭小子,这才冲上来,含怒出手,非要好好 替自己出口气。 “混蛋!我跟你没完,你害我找了多久你知道吗?” 沉凝站起身,又是一拳打来,但她根本没力气,被罗晓飞轻易的就抓住了手臂。沉凝抽了下手 臂,可任其怎么使劲儿手臂都纹丝不动,涨红了脸,道:“还不放手,不然我揍死你!” “你手怎么这么烫?” 罗晓飞放开手,沉凝蹭蹭地往后退后几步,撞到路边的石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真是没力气 了。罗晓飞见她连路都走不稳了,心中好奇,就走上前,蹲在她身侧,饶有兴趣的道:“你是我 见过世上最执着的人!为了你这份执着,我就好心带你回去养伤。” “无需你多管闲事!” 沉凝艰难地爬起身,脚一崴,跌进了罗晓飞的怀里。 罗晓飞微笑着抓着她无力的双臂,嘻嘻笑道:“你这副摸样还能动吗?乖一点,我带你回去养伤 ,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放手!” 沉凝挣扎几下,又是一阵虚弱,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罗晓飞一把抗在肩上,当着满 街人惊讶的目光就此离去。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要你的小命!” 沉凝涨红了喊道,只是她头朝下晕乎乎的,喊了几声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 罗晓飞还真不习惯这丫头安静的摸样,把她调转过来,才发现她的肩膀溢出了点点血迹,皱眉 道:“奇怪!这伤势不像是地岩虎造成的,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望着来来回回的人流,心中 奇怪,沉家人一向地位很高,更是掌握了京墨的大部分军力,为何还敢有人打沉凝?他忽然觉 得,京墨真是有趣,就连忙背着沉凝一路小跑,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等回了小楼,罗晓飞给沉凝喂了点疗伤丹药,然后让祁木儿帮她处理外伤。 “她肩膀好像有轻微骨折,不过我已经把她固定好了。”祁木儿从衣柜里拿出件干净的睡衣,然 后当着罗晓飞的面开始撕沉凝略有血迹的外衣。 “等等!由于她是女的,所以不能在我的面前换衣服。” 罗晓飞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祁木儿,所以在她面前尽量保持矜持的摸样,反正想看裸女也花不 了几个钱。 祁木儿想着也是,于是拉过一个屏风挡住罗晓飞,用热水帮沉凝擦拭身体,再帮她换了衣物。 等一切做完,罗晓飞这才把沉凝安置在靠西的床边,祁木儿则把带血的衣物丢给羽根,对它说 道:“去把衣服洗了!” “什么?我连她的衣服也要洗吗?” 羽根一脸不爽地说道,来京都后它不敢乱跑又很无聊,祁木儿就把洗衣和打扫这种小事交给了 它。不过羽根这几天玩得兴起,倒没什么排斥的,只是让它洗一个外人的衣服,这就有点不爽 了。 祁木儿挠头道:“反正你只要一个呼吸就能洗完,有什么好抱怨的?” 羽根唰得一下勾起衣服,在罗晓飞惊讶的目光中尾巴忽然伸长到外面,不到一个呼吸又伸了进 来,而那衣服上的污渍早已清除得干干净净,连水也拧干了,简直效率得不行。 “以后咱武功废了,就靠你洗衣服养家了。” 罗晓飞竖起大拇指赞道。 祁木儿接过衣服,发现这上面有几个破口,于是对羽根说道:“再顺便把这几个破洞补起来呗。 ” 羽根闻言,分出一根细小的毛发,穿针引线便将破口缝好,全程只花了一个呼吸不到。 “你这根毛用来缝衣服,不要了吗?” 罗晓飞好奇道,羽根全身的神通全来自于毛发,它竟会如此不珍惜。 羽根不屑道:“只要本体无损,我想长多少出来都没问题,一根毛发有什么关系?我平时找厉害 的灵兽打架,全身的毛发能换个十遍!” “你不去开裁缝店真是可惜了……” 罗晓飞想想也是,羽根动不动就用毛发硬抗武器的斩击,如果不能任意再生,不到几天保管就 变成秃毛狐了。 祁木儿满意的接过外衣,把它挂在通风口处,这才懒散地躺在床上,道:“练了一天的剑,感觉 还蛮累的。” 罗晓飞好奇道:“在修炼临身七斩吗?如果练成了可别忘了教教我。” “可那是女子使用的招数,罗晓飞也要学吗?”祁木儿好奇道,据她观察,罗晓飞的战斗风格极 其刚猛,那种虚虚实实的招数很难用到,往往在交手的一瞬间就定下胜负了,不是你死、就是 我亡。 “我自有用处。” 罗晓飞神秘一笑。 祁木儿只好将招数和盘托出,还说了好多修炼的心得和发力技巧,那些普通的招数被她领悟地 极为精妙,罗晓飞都被她惊到了。 “全都写下来了?” 祁木儿打了个哈气,凑上来,好奇地看着罗晓飞在纸上记录所有剑招,真是仔仔细细,一点点 的细节也不曾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