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的语气轻松而惬意,带着叶寒臣都忍不住慢慢勾起了嘴角。 “你放心,等我想起来了,把生活都安排妥当了,就把钱还给你!”楚倾歌爽快的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叶寒臣的肩膀。 叶寒臣的眼底闪过一点犹豫,欲言又止。 楚倾歌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装作不知的懵懂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有些事,忘了也好。”叶寒臣淡淡说着,似是关心的问道:“你好点了么?感觉怎么样?” “嘿嘿,其实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不大舒服,出院没问题了!”楚倾歌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我身体好着呢!” 闻言,叶寒臣黑沉的眸子忍不住移到了楚倾歌苍白的唇瓣上,过了半晌才如梦方醒般移过了眼神,“你还是多休息。” 楚倾歌闻言,一愣。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叶寒臣,面上的表情期待而试探,“我们,是不是,在一起过?” 叶寒臣一怔。 从前他看到楚倾歌,只觉得厌烦,恶心。只觉得这个女人满口谎言,自作自受。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楚倾歌,想起她和自己还是夫妻的时候。 有时候不免想起幼时的事儿,他也会自动带入楚倾歌的脸。 他可能是魔怔了。 如今听到这句话,叶寒臣心中居然有一点久违的心动。 “你,怎么会这么问?”叶寒臣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微微凝视着她,仿佛是深情不寿的样子。 楚倾歌歪着头,娓娓道来,“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很难过,但是又很高兴。醒来第一眼就想着,见你一面就好了。我想,这应该是喜欢吧?” “我马上要结婚了。”叶寒臣冷不丁的道。 不知道是为了劝说自己,还是劝说楚倾歌,叶寒臣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可以是朋友,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 楚倾歌眼中的光慢慢淡了下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没关系呀!我就是瞎猜的!新娘子是谁啊?到时候我去送一份大礼!” 叶寒臣凝视着她,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不该说出这句话的。 或者,从一开始,他若是知道楚倾歌内心是这样想的...... 不对,那时候楚倾歌看到自己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死对头。 要是当年,自己能够好好的查一查楚倾歌纵火的这件事...... 仿佛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怎么啦?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楚倾歌似乎有点慌张,手足无措的道:“对不起呀,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冒犯你什么啦?” “没有,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叶寒臣心底苦笑。 自己真是错了。 楚倾歌看着垂着脑袋的叶寒臣,心底突生了一点快意。 看着他难过,看着他后悔,真是十分的快意。 “你怎么了?”压下眼底那明显的一点得意,楚倾歌温声问道,声音中满是关怀和温柔小意。 叶寒臣恍惚的抬起眼,看着楚倾歌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止不住的笑了下,“没什么。” 说不定,自己和她的关系,能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有所缓和呢? 做回朋友也说不定! 叶寒臣试探的看着楚倾歌,“医生怎么说?你失忆的事情?” 楚倾歌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医生的意思大概是得看自己的恢复能力了,说不定我去一去以前去过的地方,经历点以前经历过的事儿,就能好一些。” 瞳孔骤缩,叶寒臣明显的紧张了一下。 不行,千万不能让她想起什么来! “我觉得倒也不必。”叶寒臣斟酌的说着,“有些事忘了要比记得好。” 楚倾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想笑,忍了半天才把那笑意忍下去,认真的道:“你说的也对。” 话音未落,叶寒臣的手机响了,歉意的看了眼楚倾歌,叶寒臣拿着手机出去了。 不多时,叶寒臣再进来的时候,表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怎么了?”楚倾歌贴心的询问道,“是有事吗?你可以先走,不用管我的。” 叶寒臣微微颔首,凤眸中的无奈显而易见,“是得先走了。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方才是方琮打来了电话,说叶天启提前回来了。 而且人未到,声先到。 指明了不想看到乱七八糟的女人,并且执意要见楚倾歌。 “要见我?”楚倾歌诧异的挑眉,其实心中十分了然。 叶老爷子当年有多喜欢楚倾歌,她自己清楚的很。 要不是叶寒臣和董小雅从中作梗,或许如今叶家的相当可观的一部分股份,就在自己的手中了。 老爷子传统,曾经说过,楚倾歌才是他心中最正统的主母人选。 寒星般的眸子微微闪了闪,叶寒臣想起当年的事,说不心虚是假的,“是的,我会告诉他你失忆了,大概老人只是想见见你。” 说完,叶寒臣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楚倾歌忍着冷笑,道:“好啊,什么时候?你可能得过来接我一趟,我出院一趟不太容易的。” 叶寒臣点头,说到时候派人来接她,说完便走了。 待他出去,楚倾歌泄了劲儿一般的靠在了床头,眼神寥落。 老爷子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当年董小雅和叶寒臣把自己逼到那个境地,叶寒臣凭着自己在叶家的势力把这件事瞒的滴水不漏。 尚在国外打理产业的老爷子那时候谁都联系不到。 更别说是被逼的连退路都没有的楚倾歌了。 “这么多年了,是该清算一下了。” 轻声呢喃着,楚倾歌眼神迷离了一些,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跟自己说的,还是跟谁说的。 希望能不枉这一次她辛苦装失忆。 楚倾歌失忆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付兴彦的,付兴彦知道确诊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来看了楚倾歌一次,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看到楚倾歌的眼神的那一刻,就都明白了,不需要多问,更不需要去求证什么。 既然楚倾歌这样选择,他也不打算干涉,说不定这样,还会有更好的效果! 田甜专门给楚倾歌请了护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楚倾歌。 要她装模作样的以为楚倾歌真的失忆,她做不到,楚倾歌又不肯直接承认自己是装出来的,实在是让她觉得辛苦。 楚倾歌觉得还算是成功。 至少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付兴彦是完全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失忆。田甜则是半信半疑,怀疑自己。 不重要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显得有些苍白瘦削,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反而更添了点柔弱的美感。 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没有因为疏于打理而变得乱糟糟,被楚倾歌简单的做了个造型,随意的披在肩上。 今天去见叶老爷子,不用收拾的太夸张。 她特意换了件纯白的长裙,显得清纯无比,脸上未施粉黛,之涂了点豆沙色的口红。 活脱脱的就是六年前的楚倾歌,文艺而清新。 虽然容貌上有了微微的变化,但是总体来说,她还是她。 看了眼手表,楚倾歌提上包出去了。 医院只给了她八个小时的时间出去,到点就得回来接受日常检查,她的手腕上还戴着医院的手环,楚倾歌特意没有取掉。 下了楼,就看到一辆黑车停在医院的侧门。 不多时,车上下来一位司机,上前恭敬的问道:“楚小姐,可以走了么?” 楚倾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上了车,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那个,叶寒臣呢?”她小心问着,时刻保持自己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