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赫连允的寝宫也安静了下来,没了守卫的守夜,倒是方便了某人。 “小姐…”一小丫鬟躲在赫连允寝宫外的角落里,因害怕有些发抖,声音带着哭腔。 “小姐,我们还是算了吧,这是皇宫,谋杀皇子是死罪” “你也知道是死罪,待明日七皇子醒了指认我我就必死无疑了,现在他寝宫的人都撤了,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女子面色阴了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怜儿。 “小姐…” “还不快去”宁怜儿厉了声“你不管你家人了吗?” “放心,我在这里替你守着,而且已经没人了,等你做完这件事,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给你一大笔银子”宁怜儿软硬并施。 小丫鬟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口,推开门,房内一片漆黑。 她借着月光颤抖着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方丝帕,一咬牙摸索着往七皇子的口鼻处掩去。 “大胆!”突然一声威严之声带着怒气从内室传来。 而后淡淡的烛光亮起。 小丫鬟吓得一激灵,手中帕子落地,紧接着千流歆赫连承皇后几人从内室走出。 小丫鬟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哭喊道:“皇上,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饶命啊!” 一直躲在门外的宁怜儿听到里面的动静,一股不好的预感生出,她想跑走,结果转身便看到赫连初槿和风影站在她身后。 “王…王爷…” “走吧,宁小姐”风影拉着她推门而入。 “宁怜儿!”皇后怒意满满“你竟敢谋害本宫的孩子!” “我…娘娘”宁怜儿噗通跪了下来“不是,不是我,是她” 她指向丫鬟,小丫鬟绝望地看着她“小姐…” 不是她做的,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家人都在宁家手里。 小丫鬟面露死色,“皇上,是我…” “宁小姐这锅甩的当真是好,让丫鬟替你背锅”千流歆不屑地轻嗤,打断了小丫鬟。 “你……” 千流歆走到小丫鬟面前,蹲下来,柔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软肋在她手里?你实话实说,今日皇上皇后,晟王殿下都在,我们会为你做主” 听此,小丫鬟如获大赦,急忙和盘托出。 她说一句,宁怜儿脸色便白一分,直到最后,没有一丝血色,她认命般地闭了眼,心道完了。 她斗不过千流歆,她怎么就忘了,那是千流歆,别家小姐断不会在此季节入水救人,但她敢,别家小姐被陷害早就被吓哭了,可她不会,她甚至还会设计引她自投罗网。 设计?宁怜儿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死死地盯着千流歆“你是故意的?” 千流歆勾唇不语,她记得上次她便说过,谁敢泼她一盆水,她便敢把这盆水烧开了还回去,她千流歆,绝不会任由人随意踩她头上! “来人”赫连承扬声喊道“把宁怜儿押入大牢!” 真相大白,赫连初槿便转身准备回府,千流歆起身紧跟而出。 “晟王”她喊住他。 男人步子顿了顿,微侧身,声音清冷“有事?” “我是想向你道歉,我不知城西是你留给淑妃娘娘的…” “无妨,故人已逝,有人代她住,母妃…应是满意的” 他身形说不出的落寞。 千流歆心微动“还有,谢谢你今日替我说话” 她指的是鞋子上粘泥土之事。 赫连初槿沉默,而后才道:“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 赫连初槿说从池边走过鞋子上便会粘上泥土,只凭这一点便可以极大的缩小嫌疑范围,再稍加审讯,以宁怜儿这种大家闺秀来说,稍微吓她一吓便会招了。 宁怜儿一句不小心推的,无心之举,如此根本不至于判死罪,而千流歆却偏偏给赫连承出计说让他对外说七皇子明日便能醒,这样,宁怜儿心中害怕赫连允醒来指认她,必然会一不做二不休。 而且还传下去说赫连允寝宫已撤了守夜士兵和宫女,更是给宁怜儿了机会,引诱她入局。 可殊不知,寝宫里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是她逼宁怜儿走了死路。 “是”千流歆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心狠?” 她便是这样,谁于她有恩,她会双倍报恩,谁若招惹了她,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心狠吗?赫连初槿反问自己,她又有什么错呢,还不是宁怜儿先来陷害她,想置她于死地。 半晌,他摇了摇头径自往前走去,微凉的风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墨竹香味,她耳边响起两个字:没有。 千流歆微怔,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按往常来说,晟王不会这么说。 次日,宴会照旧,只是宁家降了灾祸,宁家一家因为宁怜儿谋害皇子,陷害千流歆被贬为庶人,再不得入京城。 而宁怜儿死罪无疑,择日处死,至于赫连允,今日依旧未醒,但倒没有危险了,只是昏迷。 “小妹,你昨日那计谋实在是绝” “对于陷害我的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苏澧澈赞同地点头,对千流歆不利的人,换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千小姐,恭喜啊”赫连逸尘举起手中的酒杯,邪气地笑着,冲她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洗清嫌疑,还立了威,想必,以后没人敢陷害招惹你了” “是啊,谁再来,本小姐就让他有去无回”千流歆目光扫向一边的袁晓晴。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宁怜儿和袁晓晴关系甚好,宁怜儿这脑子不会来陷害她,袁晓晴肯定在背后没少推波助澜。 后者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身上冒出冷意,她是没想到宁怜儿会这么蠢,这么点事都做不成,没陷害得了千流歆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千流歆举起手里的酒杯放在唇边,红唇微张,一杯酒全喝了下去。 “对了,不知道皇兄的事解决了没有?凝露糕…有用吗?”赫连逸尘又道。 说到此,千流歆才想起来,还要多谢赫连逸尘提醒,虽然不小心戳了赫连初槿的痛处,但总归赫连初槿把城西让给他们了。 “谢五皇子给我出了主意,晟王的事,解决了” “那便好”赫连逸尘笑着,只是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