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0点,电影院。 乔良捧着爆米花哈哈大笑,爆米花都抖掉了! 她本来想买一部鬼片,然后借着胆小顺势抱住陆与来个小鸟人依人,可惜天不作美她没买到票,她就买了一部最近大热的动漫,这电影太逗了! 陆与回头瞟过来一眼,伸手想捏一颗爆米花—— “干什么!” 乔良以为是色狼,她凶了一脸甩手打掉了陆与的手—— …… 电影正好放到静音的地方,气氛前所未有的凝固。 好尴尬,乔良面红耳赤,她把他给忘了!她急忙把爆米花可乐塞给他,捡起丢了一地的淑女笑:“都给你,可好吃了。” 陆与也没有客气,动作优雅地捏起一颗爆米花。 乔良眼角往下偷瞄他,看到他伸手拿爆米花,她两只眼睛紧盯着大屏幕立刻也伸手,果然摸到了他的手揩到了油。 她急忙缩手,装作害羞,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啊。” 陆与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事。” 攻略上说摸三次就行了,摸多了容易引起反感,二次时间不能太短,容易引起对方察觉显得过于心急。 乔良一直在计算时间,一场电影看下来她演的无比的辛苦,精疲力竭。 电影演完了,乔良跟在陆与后面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女追男是隔层纱,隔的是铁纱吧! 电影院人流量大,出去的时候人挤人,乔良被撞了一下往后退,陆与扶住她的腰,低下头,一双眼睛藏星纳海一般,他问:“没事吗?” “没事……” “人有点多。” 陆与牵着乔良的手往外走。 到了厅里,陆与松开手笑一笑说:“不好意思,刚才人太挤了。” “……没事。” 乔良脸上有点热,她皮肤雪白,红的非常明显,她急忙掏出手机看时间借机掩饰,都22点多了,她吃了一惊,“10点多了,我们回去吧。” 出了电影院,乔良拿手机准备打车,陆与拿走了她的手机,微微一笑说:“我送你。” 那不就知道她住哪了,万一他是个包藏祸心的坏人呢,乔良拿回手机笑着说:“不用了,我家太远,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去开车,你等我一下。” 陆与去开车,乔良撇嘴,在心里打了个叉叉,他有点霸道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陆与去开了车回来,他的车是一辆奔驰,不是很贵,几十万吧,乔良松了口气,他说过上次陈楠刮的跑车是他客户的,他家境一般,小康而已,乔良才敢追的,他要是太有钱她哪敢追。 “你家住在哪?” 陆与问,乔良别开头,眼珠子一转,报了个地铁站的地址给他。 到了地铁站,乔良下了车,陆与落下车窗,温柔地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天晚了,赶紧回家吧。” “知道了。” 乔良一转头,脸就拧了。 他也没再约她下次见面,连微信都没有加她,唉,约会失败,乔良有点丧气,她真觉着追人太麻烦了,尤其陆与这样的帅哥,肯定见多了美女,眼光那样高肯定不好追。 好不甘心呐,乔良一咬牙跑回去,她扒着人家的车窗户红了脸,说:“我忘记加你微信了。” 陆与微微低头,抿着嘴笑,他嗯了一声,点开二维码让她扫,加了微信,他随即将座上的钱包递过去,“你的钱包掉了。” “啊?什么时候掉的?” 乔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把钱包塞回包里,挥了挥手离开。 费正回老家了,星期天的早上,陈楠出去乱逛了一圈,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碗馄饨便回了家。 她在玄关换鞋,看到玄关摆了一双女式皮鞋,她心往下沉,一瞬间心上像压了块石头! 陈楠走进屋,徐容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急忙起身,露出微笑:“楠楠回来了,快来。”她五十多岁,生得秀雅温柔。 陈楠挤出一个笑,她现在见到徐容兰就像老鼠见到猫到一样,不是徐容兰可怕,是徐容兰对她太好,让她很在压力。 “阿姨,您来了。” 陈楠坐下来,徐容兰买了许多水果,她拿了一个桔子剥了皮,将桔子上的丝挑的干干净净给陈楠。 陈楠急忙双手接了,惶恐地点头:“谢谢阿姨。” 桔子很甜,陈楠却吃不出什么味道,她吃了一瓣就拿着去厨房找费正。 费正正在做菜,瞧见她,他温柔地一笑,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说:“回来了,就剩下一个汤了,马上就好了,我就知道我一不在你就要跑外面乱吃。” 陈楠掰了一瓣桔子塞他嘴里,气得骂:“你妈怎么会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费正急忙吞了桔子,笑眯眯:“不是,她想你了,她要来我没拦住。” 陈楠环着手臂在厨房里烦躁的走来走去,费正把火关小,他搂住陈楠的腰笑着讲:“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妈又不是恶人。” “别每次都来这一套!” 陈楠发火,他每次都这样先斩后奏!然后就摆出这副温柔的样子,让她有火发不出!只能憋着! 费正亲亲她的脸颊,把话题转开:“汤快好了,你去盛饭。” 在饭桌上吃饭,徐容兰把鱼肚子夹到小盘子里,剔了肉上的鱼刺,把纯肉夹给陈楠。 陈楠急忙道歉,她埋着头吃饭,快要透不气来。 徐容兰给陈楠添满了汤,数落费正:“不知道你怎么照顾楠楠的,怎么还是这么瘦?楠楠,下周我再来给你带一只草鸡,给你熬鸡汤,阿姨的厨艺可比小正好多了。” 陈楠笑一笑,埋头扒饭,饭是什么味,她全然吃不出来。 徐容兰抬头看过来一眼,她露出笑容,夹了一块牛肉给费正,温温柔柔地说:“小正,我昨天去你表弟家出礼,说是你表妹也快要结婚了,25岁,正当好的年纪。” 费正笑一笑,陈楠捧着碗,脸快埋到碗里,又来了…… 徐容兰见他们都不说话,她把碗放下来,脸色温柔中透着几分严厉:“小正,你也30了,你们给我一个准信,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 费正挑着米饭不讲话,徐容兰看向陈楠,脸色越发柔和:“楠楠,我知道你们这一代人和我们想法不同,注重生活空间,阿姨和你叔叔也不是老古董,我们懂,你放心,你们结婚以后会和现在一样,我和你叔叔不会来打扰你们。” “阿姨……” 陈楠捏紧筷子,她把碗放下,她快不能呼吸了,她决定坦白:“其实我跟费正当初就说好了——” “楠楠!” 费正急忙截住她的话,他夹了一块牛肉给她,脸都白了,陈楠抿紧嘴唇,眉心拧出了褶子。 徐容兰不明所以,探询地看他们:“当初说什么?怎么了?” 陈楠咬着下嘴唇,一狠心,捏紧手说:“当初我们跟费正交往的时候讲好了,我们要丁克,不结婚不生孩子。” 徐容兰呆望着她,突然扑哧一笑。 陈楠松了口气,徐容兰挥手笑得脸发红:“你这孩子,还跟我开这种玩笑。” 陈楠心又往下坠,她强笑,然后绞紧双手,认真地说:“阿姨,是真的。” 徐容兰脸色慢慢地变了,她眼神变得犀利,她望向费正:“是真的?” 费正埋头吃饭,不敢搭话。 屋子里安静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费正嘴里含着饭,也停止了咀嚼,徐容兰胸口急促地鼓动几下,她露出笑容,优雅地拿起餐巾擦净嘴说:“小正,你爸晚饭还没有着落呢,我答应他要早回去,这等楠楠耽误了,我得先回了。” “阿姨。” 陈楠急忙起身,徐容兰笑一笑,拿起包说:“楠楠,外面下雨了,天有点冷你别出去了,让费正送我,要好好吃饭啊。” 费送正徐容兰出门。 陈楠扶着门,在玄关呆站了一会儿,她失魂落魄地走回餐桌前扶着椅子坐下,她浑身一阵发软。 徐容兰很失望吧,她看不到和费正的未来,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不可能结婚,最终不是她妥协就是费正妥协,陈楠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了绝望。 外面下雨了,雨下的不打,徐容兰出了门步伐立刻变快,费正急忙打开伞追上去,“妈!” 走到路灯下,徐容兰回身,她盯着费正,脸色严厉,她问:“楠楠说的是不是真的?” 费正低下头,他不敢直视徐容兰的眼睛,轻不可微地嗯了一声。 徐容兰抿了一下嘴唇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费正抬起头,朝她苦涩的一笑,小声说:“我会劝好她的。” 徐容兰忽然抬手摸他的脸颊,眼圈红透了,她轻声说:“难怪我一直感觉到你有心事,小正,妈不是不开明的父母,我再给你半年时候,到今年过年之前,如果她还不愿意结婚,那你们就分手。” 费正一下慌了,慌忙说:“妈,您不是很喜欢她吗?” 徐容兰摸他的头发,眼泪忽然掉下来:“我喜欢她,讨好她,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因为你是我儿子。” 听到‘讨好’两个字,费正心里一酸,他抱住徐容兰,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妈,对不想您。” 徐容兰摸着他的背,轻声说:“孩子,没有谁是离了谁不能过的。” 送走了徐容兰,费正心情沉重,这种沉重,不仅是半年的期限,还有对徐容兰的愧疚。 回到家,他坐在餐桌前,陈楠也呆坐着,心情沉重,费正别开头,声音罕见的严厉:“你不该跟我妈讲实话。” “呵……” 陈楠苦笑一声,歪在椅子上怅然若失,“能瞒一辈子吗?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大家都利落了。” 费正猛地抬头,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陈楠,失声叫:“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都利落?你知不知道我妈高血压不能受刺激!” 他吼了出来!陈楠吓了一跳,她心突突跳,一面委屈一面焦躁,心里的火也憋不住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直是你在拖拖拖!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结婚的人多的是!见不得人了吗?这个也说那个也说有病吧她们!” “我妈对你那么好,你说她有病!” 费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脸色发青。 陈楠脸发白,她倔强嘴硬:“当初是我们说好的,一起丁克,我没错!” 费正深呼吸,身子战栗不止,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陈楠,你没有心。” 费正拿了包,青着脸直接离了家。 陈楠没有追,她就坐在餐桌旁边,昂着头,不屈的样子,门怦地关上,她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她猛地回头去看门,压着哭腔喊:“有种你永远别回来!我不稀罕!” A市有个龙吟山,山很高,风景秀丽,每个周末都有很多人来爬山运动。 下了点小雨,天又热的要能晒掉人一层皮,乔良全向包裹的严实,她怕黑了她这一身雪白的肌肤,她打着伞站在树荫下。 她约了陆与,陆与挑了爬龙吟山,乔良被晒的头晕眼花导致心灵扭曲,她现在就感觉陆与是故意挑这个来爬山,和她约会只是顺带的。 她来早了,乔良看手表,离约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接电话。 “良良。” 陈楠喊了她一下,一下嚎出来! 乔良吓了一跳:“怎么了?” …… 乔良把包甩到背上,拔腿就往山坡下跑! “到底怎么了?” 乔良进门问,她这一路飞车,陈楠在电话里跟她说不想话了! 陈楠眼皮肿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开了门便像丢了魂似的往回走,乔良急忙关上门。 陈楠歪到沙发上,乔良搬了张椅子坐下,急忙的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陈楠扯着嘴角朝她笑一下,比哭还难看,她弯腰过去趴在乔良膝上,乔良摸她头发,陈楠闭上眼睛,痛苦地折了眉心:“良良,我可能,要失去费正了。” 乔良手一顿,她压下腰下巴压在陈楠的发上,她轻声问:“又因为结婚的事吵架了?” 陈楠闭上眼睛,眼泪横流过鼻梁,她呼吸战栗,压抑着哭腔说:“其实我知道,他不会为我妥协,他最终会离开我的。” “……” “良良,我不怪他,是我有病,是我们有病,真爱一个人,会想结婚的,他爱我才会想跟我结婚的,是我爱他不够深,可是我还是爱他。” 陈楠嘴唇发抖,哭出声来,她抓着乔良的手臂,哭着讲:“良良,我真的爱他,我不想分手,所以我才焦躁,一天一天拖着。” 乔良摸着她的头发,眼圈发胀,她柔声说:“别怕,我一直在,不管费正对你好不好,我一直都在,不好,你就回来,我养你,我陪你,楠楠,别怕。” 说着说着,她也哭了,陈楠抓着她的手臂,从喉咙里滚出一道撕心的哭声。 乔良抱着她,哑着嗓音低声哄她:“别怕,真的。” 哄了很久,陈楠才去睡,她精疲力竭,乔良坐在床边守着她。 陈楠在外面能说会道,干的销售有一副好口才,人人都以为她洒脱开朗,除了乔良,没有人知道她有抑郁症,连费正都不知道。 抬手压了下被角,乔良暗暗叹气,她走到窗前把窗户帘拉严实,她倚在窗前,闭上了眼睛,她决定给费正打个电话,跟他提一下陈盼盼的事。 那是陈楠的心结,就是因为这个妹妹,陈楠才会胯掉。 乔良去客厅找手机,把包翻了一遍没有打到手机,她皱了下眉毛,她在山上还拿的,看来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