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还未喝完,二人直接被扫地出门。 才退出院子半步,“咣”的一声,身后的院门牢牢关上,顾怀楚脸黑的不行。 放肆,简直是放肆! “王爷,咱们还去……” 秦潇月颤巍巍凑上前,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怀楚眼中的寒意吓退。 不等再言语,顾怀楚径自往前去,看清那是去主院的路,秦潇月呆呆出声,“哎,王爷……您不去芙蓉院了吗?” …… 将人赶走沈晚卿身心舒畅,一回房,见着还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顿时又恨得牙痒痒。 敢跟顾菜鸡告密,害得她差点被这人看出端倪。 眯了眯眸子,她直接摸出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男人补了两针,觉得不解气,又抱起鸡狠劲啄了两下,见人眼一翻晕了过去才罢休。 沈晚卿放下鸡满意地拍拍手,“春桃,来帮忙。” “先将这人扔到院子里去,明早再收拾他!” “是!” …… 翌日。 沈晚卿直接将男人带去前厅,当众交给管家打断一条腿,而后当贱奴发卖出去。 众人对她这几日的凌厉手段俨然有些畏惧,秦潇月听完更是脸色惨白如坐针毡,被丫鬟扶着才坐稳。 打发走了众人,沈晚卿一个眼色,春桃立刻将行礼从屏风后头拿出来。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么?” 大白天的,光天化日的,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沈晚卿点点头,“我方才问过管家了,顾菜鸡一早便有事出门了,不趁着回门的这个机会赶紧走,后面岂非更难?” 春桃紧张兮兮地看了眼外头,又闷声,“那小黑?” 沈晚卿扶额。 自从上回这鸡抢米糕被她俩逮住之后,倒是愈发不怕人了,这几日都明目张胆蹭饭不说,啄人的时候也确实好使。 看昨日顾菜鸡那反应这鸡也不像是他的,没准是外头飞进来的吧。 别说,这要走了,一块吃了几顿饭还是有点舍不得。 认真想了想,她抿唇,“要不,我们回去把它炖了带上?” “小姐……” “好啦,逗你的啦,咱们这是出逃,干大事不能带鸡的,等到了江南,找到外祖,我给你买上一百只!” 这包袱里装只鸡,着实是有点显眼。 “好…” 二人大摇大摆走到府门,果不其然就被侍卫拦下。 “不知王妃这是要去何处?” 沈晚卿面色如常,“本王妃除了回门还能去哪。” 侍卫怀疑地看了看她和春桃身上的包袱,欲言又止,“靖安侯府尚算不得远,您……” “本王妃给父母带点礼物你也要管?” “属下不敢……” 沈晚卿蹙眉,手却悄悄按上春桃发抖地小臂,“不敢你还不赶紧让开,误了时辰你担得起?” “是。” 侍卫不情不愿地退开,沈晚卿拉着春桃往外去,才一迈出门槛,只觉周身气血都翻涌上来。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三步做两步跳下汉白玉的台阶,沈晚卿嘴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扬,珍爱生命,远离顾菜鸡! 长舒了口气,转头却见春桃还怔愣在原地,咂了咂舌忙去拉她。 乖乖,春桃都高兴傻了! “快走啊!” 春桃抖抖瑟瑟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身子僵的更厉害的,“小……小姐。” “咋了,你见鬼了?” 话音未落,身后倏然投下一片阴翳,沈晚卿一怔,不等转头就觉后脊轻飘飘泛起阵刺骨的凉意。 “王妃,还不走么?” 沈晚卿一个哆嗦,腿一软,直直跌进个温凉的怀抱,鼻息萦上抹浅淡的冷香,瞬时毛骨悚然。 “王……王爷,您怎么在这?” 顾怀楚俯身过来,骨节修长的玉指轻飘飘勾起她的小包袱,意味不明勾唇,“今日不是要回门么?怎么,难道王妃不是?” 沈晚卿不死心地抓住小包袱,“是……是啊。” 被这人丢上马车,沈晚卿不争气地有些想哭。 她造的什么孽! 一旁的春桃哭丧着小脸,自是也没好到哪去。 二人对了一眼,默默目光幽怨地一齐转向小榻上闭目养神的顾怀楚。 [干了这一票!] [小姐,您认真的吗?] [不然?] [可是……外头有好多侍卫……他们还有刀……] [算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很快便到了侯府,沈晚卿看了看侯府的大门,顿时心如死灰。 “下车吧。” 见这人沉着脸催促自己,沈晚卿心中默默骂出句**,弯唇“灿烂”一笑,“好嘞!” 才一进府,却见迎面来的管家面色一变,急忙转了步子往回跑去,二人看得清清楚楚,沈晚卿悄悄斜了眼,却见这人面不改色。 牛……牛哇。 侯府前厅。 沈铎和柳氏目光扫过沈晚卿和顾怀楚,神色讪讪。 “王爷和……王妃,怎么突然来府上了?” 她这句王妃叫的不情不愿,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抗拒,我不欢迎”八个大字,沈晚卿见状恹恹扬了眉。 俺也一样! 顾怀楚抿着茶喉咙中透出丝低笑,“侯夫人这话说的,难道连女儿的回门之日都忘了吗?” 柳氏闻言一怔。 难道顾怀楚还没看出来了? 不等松下来,却又见他浅淡勾唇,“还是说,这本就不是侯夫人的女儿?” 未想到他说的这般直接,柳氏脸一白,呼吸瞬间凝滞,不等开口,却见沈铎放下茶盏抬眼,“王爷所言不错,晚卿确不是内子所生。” “晚卿?” 顾怀楚低喃着重复了遍,凤眸微动,“侯爷倒是敢言,皇兄给本王额靖安侯府嫡女赐下姻亲,不知这位小姐又是哪位嫡女?” 自己名字从这人嘴里读出来,沈晚卿直觉惊悚,赶忙喝了口茶压压惊。 沈铎淡然,“晚卿是微臣先夫人所诞,素日性子内敛,不曾见过外客,王爷不识得也是情理之中。” 既是敢拿沈晚卿替嫁,他们自然一早便想好了对侧。 圣旨只说要靖安侯府嫡女,殊不知这侯府却有两位嫡女,一长一次,可谓天壤之别。 刻意规避沈晚蓉,将沈晚卿嫁过去,这怎么看都是刻意而为,谁知顾怀楚闻言却不怒反笑。 “竟是这样。” 旋即又温笑着转向沈晚卿,“王妃竟也不同本王言明,险些酿成误会。” 这人目光有如实质,沈晚卿直觉自己已经被刺死了一万次。 “臣……臣妾见到王爷太过紧张,故此忘,忘了……” 一句话磕磕巴巴,生怕这人下一瞬就要将她暗中打侯府小报告的事说出来。 沈晚卿不满。 有本事和渣爹硬刚啊,欺负她算什么英雄好鸡! 正不忿着,门口一道倩影晃动,沈晚蓉戴着面纱,姿态袅娜地走进来。 准确地寻到她脸上尚未消退的红疹,沈晚卿扬眉。 看来她这份礼物还是挺持久的嘛。 “爹爹,娘。” 沈晚蓉施施然上前,对着沈铎和柳氏问过好,又故作惊讶地转向一旁的顾怀楚和沈晚卿,目光触及顾怀楚的脸,却是微微一怔。 这废物……竟生得这般好看? “蓉儿,还不快见过景王殿下和景王妃。” 被沈铎一提醒,沈晚蓉这才回神,嫣然一笑,“小女见过王爷,王妃。” 沈晚卿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妹妹何必这般见外。” 对上她的笑意,沈晚蓉脸上却闪过一抹不自然,攥了攥手指,径自退到一旁落座。 沈晚卿这贱人!竟敢和她摆谱! 要自己和她行礼,她也配?! 脸上的红疹还隐隐作痒,她咬了咬唇,眼珠微转,“能嫁与王爷这般清隽如谪仙之人,姐姐还真是好福气。” 见顾怀楚抬眼看过来,沈晚蓉自以为动人地掩唇轻笑。 “先夫人去的早,故此姐姐性子外放了些,先前在府上时也十分童趣,初入王府,礼数不周之处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她这话听着漂亮,可实则就是在暗戳戳地讽刺沈晚卿娘死的早,粗俗没有教养。 沈晚卿秀眉不悦地蹙起。 怎么呢,这会儿还得拉踩她拔高自己呢? 不等开口,就听身畔溢出声轻笑,顾怀楚玉润的指尖捻着茶盏,眼底一片深邃。 “方才侯爷说王妃性子内敛,现在沈二小姐却又说王妃性子外放,本王倒不知该听谁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