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沐浴过,沈晚卿便准备进空间继续磨自己的手术刀,想起上回那事,临了还不忘叮嘱春桃看好门,谁都不准放进来。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怕怕点头。 “小姐放心,奴婢记住了。” 见她应了声,沈晚卿唇角一抿,利落将内室的门关好。 一下午,西厢房那边安静得跟没住人似的,主屋中,顾怀楚把玩玉雕的手怒不可遏收紧。 还不等发作,门口人影一晃,秦潇月端着只青色小盏进来,身上已然换了袭嫩黄的轻纱罗裙,香肩半露,薄如蝉翼,虽不比先前那身衣裳艳丽,倒多是几分温婉。 “王爷,八月的梨子鲜美,这是潇月亲手去厨房煨的雪梨,您尝尝。” 她迈着步子凑上去,却故意将身子压低了几分,本就不怎么严实的前襟顿时敞得更开,白花花的胸脯若隐若现。 顾怀楚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这脂粉气味太过浓重,不适合你,日后还是勿要再用了。” 秦潇月僵了僵身子,面上一阵尴尬。 这可是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弄到的香粉,抹上之后肌肤莹白胜雪,还附有香味,经久不散,王爷怎么不喜欢…… 咬了咬唇,也只好应声,“是。” 说罢又抬手去推小盏,“王爷,这雪梨……” 谁知顾怀楚根本没这般心思,只侧目看向一旁的景行。 “去告知管家,月儿回府本王甚是欢悦,今夜在前厅设宴,让各院都过去。” 景行大跌眼镜。 “设……设宴?” 不过是个舞姬,王爷相磨练自己也不用这般大动干戈吧…… 还不及应声,又见自家王爷长指在案上一点,“叫迎春院的那群乐姬好生准备着,本王晚膳时要听曲。” 景行:“!” 震惊! 王爷竟然又想起她们来了。 …… 沈晚卿才从空间出来便听外头一阵低语,疑惑着打开门,景行见着她当即讪讪。 “王妃,王爷说秦姑娘回府,今夜在前厅设宴,叫各院都过去。” 沈晚卿一怔。 “王爷专程设宴?” 景行暗戳戳瞄她一眼,嗓音又放低几分,“王爷是这么安排的。” 沈晚卿美眸微转,扬眉,“知道了。” “那……属下先行告退。” 景行闻言当即退出去,春桃气呼呼跟上,一下将盆中的水泼出去。 景行心一紧,踮了踮脚尖飞速闪躲。 “小姐,王爷将她接回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要专程为了她摆宴,她一个烟花女子,哪担得起这般大的面子!” 亏她还以为王爷对小姐情真意切,还好心帮他们制造机会! 她简直替小姐不值! 见她抱着铜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沈晚卿不禁好笑。 “王爷喜欢她,自然可以给她面子,这与我们何干,不必理会。好了,快放下去吧,你抱着不累么?” 春桃看她一眼,愣愣点头。 没想到,小姐竟然这般豁达。 …… 夜色笼罩时分,前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好不热闹。 沈晚卿和春桃才走近,便听一阵欢声笑语传出。 “哎呀,前日我还念叨着秦姑娘不在府上已有月余,这不,今日王爷便将人接回来了,还专程在前厅设宴,当真是重视极了。” “王爷对潇月妹妹一向偏爱,潇月妹妹在外头待了这些日子,却也姿容难弃,娇美依旧,丝毫未见翠消红减,若换作是我,自然也舍不得这般娇人。” 赵氏和宁氏轮番作捧,秦潇月听得愈发舒畅,心中止不住地得意。 “二位姐姐谬赞了,潇月身份低微,自知不能与王妃相比,只求能留在王爷身边便好,不敢妄求垂怜……” 她甚是规矩地依偎在顾怀楚旁侧,眼睑低垂,端是一副柔弱温婉模样。 原气氛烘托得极好,正欲捧了酒壶准备贴上去献媚,却被门口传来的一道女声突兀打断。 “远远便听着极为热闹,倒是本王妃来晚了。” 沈晚卿信步走进来,目不斜视,神色恬淡,敷衍地福了福身子便直奔席位。 才将落座,那厢赵氏轻哼了声,不阴不阳开口,“想来王妃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这才一时耽搁了吧,难道是给秦姑娘准备见面礼去了?” 宁氏装模作样点点头。 “此番潇月妹妹回府,确是桩喜事,王妃作为府上主母,略表心意倒也是应该的。” 二人一唱一和,摆明了是在给她找事,沈晚卿美目一扬,似是才瞧见她们似的,微微惊讶。 “原是赵夫人和宁夫人,二位夫人久不在王爷跟前出现,本王妃还以为你们是知难而退,自行收拾行李回娘家了呢。” 二人脸一白。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不过是未接到命令,所以韬光养晦,低调收敛罢了,什么回娘家!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意思。” 沈晚卿眼神徐徐从二人脸上扫过,唇角冷冷一勾,“人是王爷找回来的,关本王妃什么事?怎么,本王妃还得雇个戏班子来府上唱上两出,宣扬宣扬王爷从梦春楼迎了个不知道倒腾了几手的舞姬回来?” 还表示表示,她抽两个嘴巴子表示表示她们要不要? 未料到她竟如此肆无忌惮,赵氏和宁氏二人被呛得干瞪着眼回不了嘴。 秦潇月却像是抓到机会一般,当即搁下酒壶,柔弱出声,“两位夫人也是好意,王妃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抿了抿唇,她暗暗挤出几滴泪,“下午在府门前相遇之时,您便大肆出手,现下宴上说话又这般…… “潇月知道您对王爷接我回府之事有所不满,可您自持王妃的身份,这般行事,未免也太过嚣张跋扈,不将王爷放在眼中!” 她顶着微红的眼眶控诉,说这话时紧紧望着顾怀楚,红唇翕动,泪眼朦胧,简直是不胜委屈。 沈晚卿静静听着,唇畔溢出丝冷笑。 下午的时候她还想这女人怎么能憋得住不打小报告,原是想攒攒一块告状啊。 还不等开口,那厢原本蔫了吧唧,没啥存在感的凌清沅已经一拍桌子,愤然出声。 “就是,王妃怎么能这般!简直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