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楚眼睫一动,却因着她话中的“旁人”二字唇角好心情一翘。 “本王并未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 沈晚卿皱眉。 合着方才装病折腾人,还叫萧夙年滚的,不是他? “那王爷便好生歇着吧,前头还有客要招待,告辞!” 她说罢便欲转身,衣角却被顾怀楚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卿卿!” 沈晚卿一怔,未及动作,那力道又快速退去,身后一阵闷响,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某人现下捂着胸口跌在榻上。 沈晚卿心中警铃大作,战略性后退,“怎……怎么了?” 又想碰瓷她? 神情被墨发遮去大半,顾怀楚眉目紧皱,并不做声。 沈晚卿试探着小心凑近,“王爷?” 顾怀楚摇摇头,艰难张唇,“噬心散在本王体内种下多年,虽已拔除却时常留有锐痛之感,自你离京后这痛意更为明显,每每发作,便犹如针扎一般……” “现下该是为炎症所引,又复发了。” 始料未及这般,沈晚卿闻言一惊。 好家伙,当时做完手术不是好好的吗,这咋还留下后遗症了? 等等…… 针扎? 莫不是噩梦成真,她真给顾菜鸡落了根针在里头吧。 心中一阵发虚,她吞了吞口水又上前,“王爷,可否让我瞧瞧您的伤口?” 顾怀楚面色略显迟疑,“这……” 正当沈晚卿以为他要拒绝之时,却见这人凝白的指尖捻住衣襟,几下便灵活地解开,又探手一撩,玉色肌肤当即便暴露在空气中。 “!” 沈晚卿发誓,她的本意绝对是想查验下伤口,而非看这人精健的腰腹,以及跟搓衣板似的精美有序的一二三……八块腹肌! “咕咚——” 这一声在沉寂的房中分外清晰,还未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啥,面前倏地传开声低笑,几乎是一瞬间,沈晚卿面颊红意高涨。 顾怀楚神色无辜,“原来王妃并非是要替本王查看伤口,只是贪图本王的身子。” 这嗓音轻佻暗含笑意,沈晚卿气血一阵翻涌,羞恼出声。 “不准笑!” 顾怀楚倒是配合,应声收了笑,当即正色。 沈晚卿顶着两颊要爆掉的热度,头皮一阵发麻。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强行掐了掐虎口让意识清明几分,又竭力板住脸抬眼朝这人的心脉那处瞧去。 将养了这许多时日,伤口已不甚明显,沈晚卿抬手摸上那道短小红痕,指腹寻着四周轻轻按下去,却是半晌都未发现有何异样。 一抬眸,这人撑着下颌定定瞧自己,面上哪还有半分痛苦之色! 当即便是一阵恼火。 又是装的! 她就说自己从医多年,总不至于犯这等低级错误,狗男人,竟然一天骗她两回! 咬了咬牙,沈晚卿冷笑出声,“王爷这病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敛着眉目,一张俏脸冷若冰霜,顾怀楚抿唇,凤目沉沉迎上去,手臂却躲在后头悄然靠近。 “全然倚仗王妃。” “承蒙王爷看得起,我可没……” 话未说完腰身却倏地一紧,猝不及防被揽了下,沈晚卿直直跌下去。 腰腹间倏地落下只绵软温热的手,顾怀楚喉间一紧,眸色一阵晦暗。 “本王对王妃相思成疾,王妃来了,本王便好了。” 温热的呼吸悉数倾泻过来,耳畔一阵酥麻,沈晚卿心一紧,手不受控制地从这人的腰腹摸过。 触感坚实冷硬,与想象中相差甚远。 本着严谨细致的原则,沈晚卿原本要反驳的话骤然停住,复又摸了两把,红唇一瘪,小声咕哝。 “瞧着不错,怎么摸起来硬邦邦的,怪硌手啊……” 温软的指尖从腰腹轻柔捻过,当即带起阵阵要命的快感,偏怀中的小女人还神情探究,一副认真的模样。 顾怀楚暗暗绷紧下颌,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突出几分。 那厢,沈晚卿才“嫌弃”地准备收回手,下巴却被牢牢捏过。 “一别数日,王妃的热情倒丝毫不减。” 这人唇角似有若无一翘,眼神从她尚未来得及抽回的手上扫过,开口语气暧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妃难道对本王……” 话未说完,薄唇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捂住,顾怀楚垂眸,正对上某人警告意味明显的眼神。 “王爷,非礼勿言!” 沈·理不直气也壮·晚卿脸不红心不跳甩锅。 摸两下怎么了,自己脱的,还不让摸了?! 才瘪了瘪唇,掌心下却倏地传出声闷笑,顾怀楚墨眸眨了眨,下一瞬,她掌心便贴上抹温软濡湿的痒意。 沈晚卿尖叫一声,当即如遭针扎般抽回手。 他他他……他怎么还舔人手心啊! 疯了!顾菜鸡指定是疯了! 惊恐着一眼瞪过去,却见这人不疾不徐支起小臂,凤目含着笑意定定瞧她。 “王妃可是也思念本王了?” 沈晚卿面颊又是一热,脑中只闪过三个字——勾人精! 暗骂了句,她直接夺门而逃。 榻上,顾怀楚瞧着那抹慌乱的身影,好整以暇出声。 “王妃不替本王瞧病了吗?” 沈晚卿:“……” 瞧你个大头鬼! …… 自青蘅院出来已近午膳时分,沈晚卿理好着装,马不停蹄地往前院跑。 前厅其乐融融,深得楚如熙欢心,萧夙年毫无意外被邀请留下一同用膳,见沈晚卿回来,当即又眼色关切望过去。 楚如熙将这番情形悉数看在眼里,连忙起身,“方才我还同世子夸着府上大厨的厨艺呢,现下也已到了午膳的时辰,晚卿,你可要让世子也尝尝才是。” “姨母所言极是。” 管家早已命后厨备好饭菜,一行人移步宴厅,楚燮称着体力不支便先行了院子。 菜色陆续端上来,折腾了一上午,沈晚卿好不容易吃上饭,却是没扒两口又听楚如熙唤她。 “晚卿,那位顾先生身子可是好了?” 想起某人方才种种那般,沈晚卿:“……!” 生龙活虎,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抽了抽唇角,还是扯出抹笑,“顾先生初来江南,水土不服,现下喝过药,身子已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