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完春桃,沈晚卿宽了衣裳迈进浴桶,身子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丝丝疲惫瞬时从四肢百骸漫上来。 虽然莫名其妙穿过来,还被逼进这么个艰难的处境,但她一个现代文明的智慧人类会怕吗!她可不是原主,东怕西怕被人踩在脚下,既然接替了这副身子,她自然要活出个样子。 许是水温太过舒适,沈晚卿竟靠在浴桶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那扇古香古色的小门又在半空出现。 沈晚卿惊讶,想起今晨的银针,又尝试用意念要一瓶药,谁知一阵冷风飘进来,她一个寒颤醒过来,这才发现水已经凉透。 才起身,一只白釉的印花瓷瓶却掉落水中,发出闷沉的“噗通”声。 这是?! 按下心头惊异,她俯身捞起,才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传出来,嗅了几瞬,神色陡然转喜。 是解毒的药! 难道……她穿过来还带了个空间? …… 侯府前院。 成箱的聘礼抬进来,朱漆木箱上绣了金线的红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看得紧。 而一侧的男人着了身赤色衣袍,绣纹鲜艳明快,配饰也花哨惹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就要娶亲呢。 沈铎沉着脸从内院迎出来,低眉垂眼,明显对这些聘礼和聘礼的主人都提不起兴致。 “景王殿下,这圣旨才刚下来,纳征之事本不必这般着急啊。” 顾怀楚墨玉般的眸子微动,“侯爷所言倒是,不过皇兄一早便命礼部送了聘礼过去,本王想着这凡事宜早不宜迟,不如趁现下本王有空,亲自登门下聘,也显得庄重些不是。” “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沈铎虽嘴上恭维着,神色却丝毫不喜。 本来皇帝给侯府和顾怀楚这个闲散王爷赐婚就已是落了他的面子,偏顾怀楚连下聘都要搞得这般张扬,是生怕京中还有人不知道不成! “怎也不见沈小姐?” 见他四下张望,沈铎忙将人引到前厅,“王爷,民间素来有说法,这大婚之前新郎和新娘不宜见面,以防冲喜对新人不利,王爷有何吩咐告知微臣便可,臣代为转达。” 顾怀楚挥着折扇,唇边溢出声轻笑,“重习俗自然是好的。” 沈铎陪着喝了些茶,见他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懒得再敷衍。 “微臣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暂且失陪一下,王爷请自便。” 顾怀楚倒不计较,“不妨事,军务要紧。” 沈铎才进后院,早已张望了多时的柳氏便从垂花门后窜出来。 “老爷,景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想见蓉儿,被我给搪塞过去了。”扭头又瞥见还晾在院中的聘礼,沈铎眉头皱起来,“还不快叫人收进库房,摆在那里是觉得不够显眼吗!” 柳氏讪讪,“是。” …… 后院。 沈晚蓉梳着精致的妆容,俏丽的脸上却满是怨气,“那废物走了没有?” 橙色衣裳的丫鬟唯唯诺诺。 “方才奴婢碰见侯爷身边的德兴,说是还在前厅呢。” “还在?!我爹爹都不理会了,他还在那杵着作甚,难道以为等下去本小姐便会出去见他不成!呸,简直是妄想!” 她咬着牙,面庞然上层绯色,“珊瑚,你去找我娘,叫她安排两个丫鬟缠住那废物,我从后门出去!” “小姐,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今日邕王殿下回京,我若是错过了这机会,如何能先人一步!快去啊!” “是。” 珊瑚应了声便连忙跑去,房顶顾怀楚将瓦片放回去,薄唇好心情地勾起来。 丫鬟么? 如此,倒省的他一处一处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