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卿慌慌张张到处躲,银针和毒药根本就来不及施展。 眼见着迎面数刀一齐劈过来,沈晚卿腰间一紧,被顾怀楚抢先一步拽回来。 “乱跑什么。” 他刚处理完这边的,一个不慎便见她脱离出去,还将自己至于险境,心都紧上几分。 对上这般似是嗔怒的语气,沈晚卿只敢默默抗议,根本不敢还嘴。 她也不想啊,还不是因为被人追着砍…… 这番下来,窗槛被砍出数个窟窿,摇摇欲坠,感觉碰一下就能稀巴烂。 久未得手,刺客们明显也起了疑,一刀劈开窗,却是还不等看清内里情形便被顾怀楚周身散出的气息震开。 一片帘帐落下,恰巧将二人遮住。 饶是看不清样貌,也能清晰察觉到车上之人的强大气场,可是……车上除了那女人,不就只有景王吗? 刺客瞳孔颤了颤,见那厢景行也已经赶了过来,当即挥手。 “撤!” 收到信号,众人当即退开,他们动作敏捷,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但身手却明显连二品暗卫都够不上。 顾怀楚凤目一沉。 依皇帝和国公府那边的实力,若要出手,绝不止于此,而且方才处处是朝着沈晚卿去的。 难道……还有别人? “走了吗走了吗?” 听见外头没了动静,沈晚卿连忙从他怀中探出头,确认危险解除,一颗心这才又放回肚子里。 “王爷。” 景行提着剑飞身过来,气息不稳,明显是有些吃不消。 沈晚卿心念一动,恍然大悟“哦”了声,连忙从腰间摸出只小药瓶丢过去,“强身健体,恢复体力!” 景行稳稳接住,眼神瞬时发亮。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才欣喜了半瞬便收到记冷眼,他吞了吞口水,连忙将药收起来。 然,某人的眼神落在他怀中鼓鼓囊囊突起来的那处,脸色顿时更寒。 颇为沉郁地偏开眼,搭在沈晚卿腰间的手力道又紧几分。 “回府。” …… 被那一通砍,马车已经从封顶变成了半敞篷,一路灌着小凉风,沈晚卿那点睡意被吹得干干净净。 耽搁了这许久,回府已是亥末,管家见着马车的情状也知发生了什么,连忙命人去处理。 一回房,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疲惫齐齐翻涌上来。 沈晚卿一头栽到榻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可要再吃……” 春桃端着宵夜从外头回来,才准备给沈晚卿塞吃的,却一眼瞥见房中还有个人,当即噤了声。 沈晚卿脸埋在被褥中小声咕哝,“不吃了,困。” 说完这句她便再懒得开口,片刻,房中一阵极轻的窸窣,只觉春桃懂事地上前来给她脱了鞋袜,拆了发簪,除了外衣,还挤……挤上了榻?? 直至身子被扣紧,沈晚卿猛然睁开眼,面前的不是顾菜鸡又是谁! 沈晚卿狐疑出声,“王爷?” 这人下颌磕上她的发顶,凤目微阖,“别吵,让本王抱一会儿。” 沈晚卿:“!” …… 苏府。 苏莹儿正在房中等着消息,按捺不住踱了片刻,丫鬟终于跑回来。 “小姐,他们回来了。” 苏莹儿眼神一闪,“怎么样?可得手了?” 百余人倾巢而出,她就不信,这般还弄不死沈晚卿那贱人! 丫鬟犹豫一瞬。 “奴婢方才未曾瞧见竹心大人,不过人都回来了,想来该是得手了吧。” 苏莹儿闻言当即不满,“什么叫该是!” 她要得可是万无一失! “算了,我亲自去瞧瞧!” 她拨开丫鬟便往外去,谁知一出门却正对上苏御史阴着脸站在外头,当即身子猛地一顿,脸如蜡色。 “爹……” 话音未落,已是一巴掌结实甩在脸上。 苏莹儿被扇得一个趔趄,还不等反应,却又被一脚踹翻在地,喉间瞬时漫上抹腥甜。 “你好大的胆子!” 苏御史阴狠瞪着她,脸黑得堪比锅底。 苏莹儿心虚地攥了攥手指,“那贱人粗鄙又跋扈,根本不配让世子喜欢,女儿就是气不过要弄死她,就算今日爹爹要打要罚,女儿也丝毫不悔!” 见她还敢顶嘴,苏御史气得一阵发抖,额角青筋暴起。 “家门不幸,出了你这等逆子,老夫今日就打死你以绝后患!” 他说着便从旁边摸起根腕口粗的木棍,带着风便抡过来。 见他竟是动真格的,苏莹儿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跑开。 “诶,老爷……” 丫鬟出来便瞧见这般情状,当即吓得手忙脚乱,站在边上干着急。 被狠劲敲了几棍,苏莹儿尖叫着狼狈逃窜,谁知苏御史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眼见着又是一棍子抡下来,却是不等落下便在半空止住。 “大人。” 苏莹儿看着及时出现的竹心,身子一软顿时泄了气。 木棍被扯着动弹不得,苏御史心中怒火更甚,“混账东西!你敢拦着!” 竹心连忙松手,硬生生替苏莹儿挨了这下,却是咬着牙没吭声。 “大人切勿动怒,今日之事未尝没有发现。” 苏御史冷哼,“有什么发现能盖得过豢养暗卫之事!皇上最忌讳不臣之心,莹儿不懂,你也没有脑子?!” 在朝为官多年,他深知皇帝疑心,狡兔死,走狗烹,怕自己有朝一日也落得这般下场,他这才暗中早做准备,谁知…… 竟被这个逆女提前暴露了!还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简直混账! “或许是有呢。” 见他竟这般笃定,苏御史面色一滞,握着木棍的手稍稍撤开了些。 竹心暗暗看了眼苏莹儿,丫鬟会意,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什么发现,说来听听。” “属下怀疑,景王身上暗藏武功。” 苏御史闻言当即睁大眼,“你说什么?!” 顾怀楚…… “马车是一路从宫中驶出来的,按理车上应唯有景王与景王妃二人,属下试过了,那景王妃草包一个,身上并无半点内力,而属下几人围攻时却直接被震开,半步都未能靠近,若车上之人是景王无疑,那……” 苏御史两眼一眯。 “那他便是蓄意隐匿,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