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操作不止惊呆了众官,连稀里糊涂爬上马车的江辞也没想到事情竟这么顺利。 方才沈怀瑜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出来,然后在专程等她。 这年头宫门都这么好进了吗。 难不成昨夜那一顿肺腑之言,把沈怀瑜感动了? 她由小厮扶上马车,抬眸正对上美人一张绝色笑颜。 美人手中握着一串手环,指尖轻轻的摩挲珊瑚珠,眉眼散漫的倚靠在软塌上,紫金色锦袍愈衬得他矜贵又雅致。 江辞有种浮于九霄之上的晕乎感,好像魂儿都被勾去了。 嗯? 她刚刚怎么了? 连忙利落的坐稳,她弯起一双月牙眼:“见过世叔。” 沈怀瑜不着痕迹地看向江辞仍缠紧细布的左掌,将手中的瑞兽手串递给她:“把这个戴上。” 呀,怎么上来就送礼啊。 怪不好意思的。 江辞白嫩的小脸飘上两朵红晕,两手接过。 她皱着眉头,盯了好一会手串的玉雕,愣是没看出是何物。 “世叔,这雕的是一只小狗狗吗?” 沈怀瑜气笑了:“是貔貅,一种瑞兽。” …… 请问哪里有地洞,容她钻一钻。 江辞后知后觉,发现自从自己遇见了沈怀瑜,智力就开始直线下滑。 当年她可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小霸王,只有她懒得管的,没有她管不了的。 真是世风日下,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江辞正看着手串发呆,身侧突然又传来沈怀瑜的声音: “今日面见圣上,你就乖乖跟随在本官身后,莫要胡来。” “一切听您的安排。” 显国公府距皇宫不远。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车子直入宫门。 禁卫军得知马车里的人,是皇帝急召的大臣,便直接放行,连马车都未仔细看。 又前行一段路,几人下了马车。 正在此地等候的宫人面色苍白的迎上去,掩面而泣:“大人们请随奴才来罢。” 明华宫,烛火通明。 宫门外,四五成群的宫娥端着水盆匆匆来去。 其余太监随侍全部噤声哑言,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唯独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顺焦躁踱步,苦着张脸凑到沈怀瑜身边,捏嗓子哭: “沈大人,皇上在里头正等着您呢,五殿下现在还烧着,怕是,怕是…唉。” 沈怀瑜看了眼江辞,示意她跟紧,然后快步迈进宫门。 明华宫内,近乎刺鼻的安神香浓郁的燃烧。 江辞不禁皱眉。 兰妃伏在外殿的桌上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无助又恐慌。 听见动静,她连忙用帕子擦干泪水,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大人,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啊。” 声音凄厉,几乎是哀求。 坐在正位的皇帝不愿看她这副模样,不耐地撇过脸叹气。 “娘娘先起来,折煞下官了。” 沈怀瑜说着折煞,背脊却未曾弯一分,悄然后退半步,像是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怀瑜,去帮朕看看。” 皇帝脸色铁青,忍下几分烦闷,温声道。 江辞愈发觉得不对劲。 孩子重病,做父亲的怎会一点也不担忧,反而是满脸的不悦。 这便是皇家吗? 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