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手心突然一凉,怔怔地看着沈怀瑜的背影,然后笑乐了,嘴角也扬到天上去。 身着官袍的年轻男子,正面朝一大株糖葫芦发难。 她将方才的不愉快全都抛在脑后,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趣事。 如果世叔爱吃的话,她不也能跟着蹭上几口了。 只是美滋滋地原地等了片刻,迟迟不见沈怀瑜回来。实在站不住脚了,江辞憋回满脸喜色,跑到他身旁,故作惆怅道: “您都多大年纪了,看不出来,还好这口啊。也罢,这糖葫芦酸甜可口,谁不爱吃。只可惜安安有心病,算是无福消受了。” 她一阵自艾自怨,小手攥在胸前,轻声叹气,眼睫微垂,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沈怀瑜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娇气的小模样,哂笑道:“行,那本官也不自讨没趣了。只包一串罢。” !!! “啊?” 江辞一激灵,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而他慵懒含笑,似是不解,也回看向她。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 女孩子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反话好不好。 嘴上说着不要的东西,其实心里越是想要。 小世叔也太没情趣了吧,难怪讨不到媳妇。 她气鼓鼓,站在原地不动。沈怀瑜不理会她,唇角勾起,随手让小厮拿下一串,径直走向自家马车。 “怎么不走啊?”他回眸一笑。 “我还没做正事呢,不能回去。”江辞不愿看他手中的糖葫芦,低头恹恹道。 “这条街不算短,你若执意步行,本官不拦你。” 哼,她有骨气得很! 难道会屈服于区区几里路? 可本就站了好一会了,她的脚掌隐隐传来痛感,刚才还没有意识到,这会愈发强烈。 好吧她会。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一时。 拖着双腿上了马车,车夫起骄前驶,江辞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绞着手指默不作声,朝窗外看景。 也不是生气,就是心里有些复杂。 她以为沈怀瑜会明白她的意思的,可没有。 可能是失望罢。 但她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沈怀瑜啊。 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江安安,你怎么了?” 沈怀瑜连音调中都含着笑意。 “没怎么。” “说来听听。” “没有好说的。” “生气了?” “没有。” 两人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简短对话,沈怀瑜转动手中的黑玉扇,心觉好笑。 “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世叔!” 江辞恼得脸羞红,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沈怀瑜慢悠悠地探过身,将那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伸至小姑娘唇边:“不想吃一口么?” “不想!”江辞舌尖舔去唇上粘有的糖渍,嫌弃地避开山楂。 “江安安,本官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了。” 沈怀瑜轻笑:“你可真是够麻烦的啊。” 一听他还嫌弃自己,江辞委屈霎时涌上心尖,鼻尖酸涩。 “麻烦您就别管我了,把我扔在荒郊野岭,自生自灭得了。” “胡说什么。”沈怀瑜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我舍得把这么好的小女孩丢走么?” 狠戾果决的刑部侍郎,第一次这样放下架子,不带一点脾气,哄着自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