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今天是想要玩些什么呢?”庄家笑呵呵地问,态度倒是比昨日热情了许多,细看还能发现他那笑容之下的拘谨僵硬。 李弘晟一挑眉,猜测应该是宋管事将他的身份透露给这位庄家了。 他转头看向安映雪,“夫人今日想要怎么玩?” 安映雪看了眼二楼,虽然知道二楼肯定是被清理过了,他们现在上去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既然来都来了,不上去看一看未免可惜。 于是她伸手朝二楼一指,“今日我想去上面坐坐。” 李弘晟便道:“那就听夫人的,今日我们去二楼。” 他说完,看向庄家,问:“今日我们也算是老顾客了,昨日在这赌桌上消费也有几十两银子,今日是否需要补齐呢?” 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李弘晟说:“我今日可是带了黄金百两出来的。” 场内赌客的眼神都不由自主落到他的腰间,垂涎地看着那里,但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能够大摇大摆出现在这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们这些人,欺负欺负弱小还行,真碰上硬茬子,一个比一个怂。 庄家笑容有几分尴尬,在宋管事告诉他李弘晟和安映雪真正的身份后,他就知道昨日那小厮是故意拖延时间,也知道二楼已经清理干净了,就算李弘晟上去每个角落都翻一遍,也不会翻出什么。 “您二位可是这坊里的贵客,昨日是那新来的小厮不懂事,给您二位添麻烦了,见谅见谅。”庄家笑呵呵地说,又亲自走到楼梯口,半弯腰道:“二位贵客现在就可以上去了。” 那些赌客看到庄家的姿态,心中都是一阵惊讶。 他们都是这富贵赌坊的老赌客了,还没见到庄家对谁这么讨好谄媚过呢,看来这对夫妻果然身份不一般。 安映雪抬了抬下巴,将自己的高傲演绎地淋漓尽致,和李弘晟踏步上了二楼。 二楼的光线可要通透多了,三面都是窗户,窗户打开珠帘落下,阳光穿过珠帘照进来,照得整个二楼都熠熠生辉,和一楼的乌烟瘴气完全是两个世界。 安映雪和李弘晟上来的时候,二楼已经有几个包厢的门关了起来,昭示着里面有人。 小厮落后二人半步,给二人介绍这二楼的主要用途。 “咱们这二楼呢,主要是小而精,对那些不喜欢太吵闹的客户,二楼是最佳选择,而且咱们这儿还提供佳茗,若是客人饿了,还有大厨提供饮食。” 安映雪了然,这不就和现代的那些茶楼机麻包房差不多么。 “这儿的包厢,多少银子起步?”安映雪问。 她猜像这种包厢,应该都会有个最低消费,但这种现代人口中的最低消费在古代还没有,古代一般是指将整个房间包下来的费用。 果然,小厮呵呵笑道:“不多,也就十两银子。”他说完,又补充了句:“十两银子一天。” 安映雪和李弘晟对视一眼,按照现在人民的消费水平,一两银子就够普通家庭生活一个月了,这十两银子,接近一年的生活费用。 若是再节约一些,一年也不是不够,说不得还能剩余一些铜板。 这小小一个包厢,就要花掉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费,这张如志倒是会做生意。 李弘晟眼底闪过冷意,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锭扔过去,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住,看清楚手上的银锭,一双眼睛都亮了。 “二位贵客稍作,小的这就去给您二位上茶点。”小厮美滋滋地捧着银锭离开,安映雪和李弘晟进了包厢。 安映雪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很干净,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又翻看了下屋内的陈设,花瓶底下也没有放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包厢而已,没有什么异常。 “果然很干净。”安映雪说,不得不感叹张如志的狡猾。 李弘晟在她对面坐下来,“无事,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 安映雪点点头,想起他们刚刚过来的时候,隔壁的房间似乎是关着的,也就是说她们隔壁有人。 眼神闪了下,安映雪拿起一个茶杯,倒扣在墙壁上。 李弘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做法,惊奇地盯着她。 隔壁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但并不大声,安映雪只能听见个模糊。 “咳。”李弘晟忽然咳嗽了一声,安映雪将茶杯收回放在桌上,自己在李弘晟对面坐好。 她刚刚坐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刚刚接待他们的小厮走在前面,身后是一群端着茶水糕点的下人。 上完了茶水糕点,小厮又热情地嘱咐一番,他就在楼梯口,有事可以随时叫他。 等小厮离开,李弘晟才颇感兴趣地看向安映雪,“刚刚那是什么?” 安映雪敲了敲茶杯,“声音的传播。” 李弘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一时间迷惑。 “不过他们这儿虽然都是木质,但没想到隔音做得还挺好的,我只能听见有人的声音,但具体交谈的什么内容,却不知道。”安映雪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这是上好的松木,隔绝声音的效果最好。”李弘晟说。 安映雪也是才知道,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弘晟暗暗笑了笑,“你想知道隔壁的交谈内容?” 安映雪点头,“估计都是这儿的老顾客了,也许他们嘴巴里会知道些什么。” “稍等。” 李弘晟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安映雪疑惑地看了他两眼,打算开口,又怕打扰到,安静地等着李弘晟睁眼。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弘晟从慢慢睁开眼睛,眉头皱了皱。 安映雪以为他是在逗自己开心,玩笑道:“三殿下可是听到了什么?” 李弘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真听到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对此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一二。” 安映雪:“说说看。” “五行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安映雪唇角笑意凝固,“五行散?” 李弘晟点头,“我刚刚听到他们在说最近几天富贵赌坊不知道抽什么疯,连带五行散都减少了,他们想得紧,这五行散究竟是什么东西?” 安映雪放下茶杯,“五行散你不知道的话,那它另外一个名字也许你听说过——五石散。” “什么?”李弘晟面色一变,一抹怒气浮现,“张如志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底下售卖五石散!” 五石散,一种比赌瘾更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