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陆子期有些不可置信,“大哥,你答应了?” “嗯。” 这还是他的熟悉的大哥么? 陆子期觉得自家大哥有些反常,但是眼见达到了目的,他便开心:“大哥你真好!” 陆子期说完,见自家哥哥神色微变,深怕他反悔,撒开脚丫子跑了。 一边跑还不忘提醒自家大哥不要忘了,没看见陆子风站在书案前沉立良久,眸光复杂。 林若安学了礼仪之后,又想要学其他的东西。 于是,他便忙了起来。 林若安忙,君霓去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大多时候和林若安的联系都是通过信鸽。 遇见喜欢吃的,两人都会分享。 信鸽刚到,君霓喜欢的那道菜就到了林若安面前。 林若安喜欢吃的糕点,也会叫紫黛帮忙叫人送给君霓。 两人都有空的时候,君霓会去找林若安下五子棋。 下的棋,是君霓特意寻来的暖玉做的。 因林若安的身体不好,君霓不想他下棋的时候手冷。 下了一个时辰的五子棋,君霓就得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林若安就习惯将君霓送到门口。 因此,门房的人最近见自家少爷的次数,比过去几年的时间都要多一些。 君霓走的时候,林相刚从外面回来。 刚下马车,就看见自家儿子依依不舍看着陛下的目光。 林相的心情就十分的复杂。 他现在想到君霓和林若安的大婚,就觉得和嫁女儿差不多。 还是一个恨嫁的女儿。 他觉得他现在说要将自家儿子送去宫中,他儿子恨不得双手赞成。 自家儿子喜欢陛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他得给儿子铺路。 · 等君霓离开之后,林相才带着林若安去了书房。 从书案上拿出了一张请帖递给林若安。 林若安看着这个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陌生的东西,接过。 打开来看,是太傅之子陆子风生辰宴的请柬。 林相见林若安看了,方才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道——陆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你去吧。 有了陛下未婚夫的身份,总是需要出去走动走动的。 说实话,林相还有些担心。 但想着自家儿子总会有这一日的,林相只好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不过,到底是心累的。 ——没有其他的事了,回去吧。 林若安看完,点头,拿着请帖转身离开了。 林相看着林若安的背影,叹了口气。 对着空气道:“罢了。” 走在这一步,他总不能还将若安固在府上。 以前倒是他狭隘了,没有人真的能替另外一个人规划好一生。 自己的路,终归得自己走。 自家若安虽然身体上有缺陷,但是在这世上身子有缺陷却通过自身的努力,好好生活下去的人不少。 没有他,若安应该也能好好的才是。 经此一事,林相也意识到了,尽管他先前卫若安准备好了一切,但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因此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 陆子风的生辰宴很快便到了。 当日京中的世家子弟,几乎都齐聚在陆府。陆父是太傅,太傅是帝师,在朝中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时间,好不热闹。 陆子期陪在陆子风身旁迎客,都过了近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因此有些急躁。 凑近自家大哥的耳旁,问道:“大哥,你不是说林公子收下请帖了么?怎么还没到?他是不是不来了啊?” 陆子期觉得自己要是和林若安的处境换上一换,他还真有可能不来。 陆子风看着府前的街道,听了自家弟弟的话,头也不转,淡淡的回道:“既然收下帖子了,那边自然会来。” 陆子期想了想,觉得自己大哥说得有道理,自己是白担心了。 但是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林若安,他不由得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没到?” 陆子风一上午的心情说不上好,听了陆子期的话,淡淡道:“你若是累了,就先进去。” “我不,我要等!” “那就别吵了。”陆子风语气淡淡。 “来了!” 陆子期看着一辆挂着丞相府牌子的白色马车靠近,惊呼道。 陆子风闭了闭眼,复而睁开,才顺着陆子期的视线看去。 只见白色马车缓缓的在门前停下。 赶马的青衣男子利落的跳下马车,掀开车帘。 首先露出的是一只修长的手。 陆子期看着那只雪白的手,呼吸顿了一秒。 心想,车内的怕是一个女子吧? 随即,一身白色锦袍的林若安探出车外。 陆子风不动神色的打量面前的人。 直觉这容貌,会是陛下喜欢的那种。 等到林若安从青衣男子手中接过一个檀木箱,递到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 陆子风低头,便看见了檀木箱上面放的纸张。 只见那纸上写着——陆公子,生辰喜乐。 短短七个字,但是陆子风却能从那张纸条上看出它主人的用心。 陆子风伸手收下礼物,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没有说话。 林若安向陆子风点了点头,由婢女领着,进了府内,青离留在了府外。 “哥,他写什么了?” 陆子期伸手就拿过了放在檀木箱子上的纸张,陆子风没来得及阻止。 只见陆子期看完,俊秀的脸上神情古怪。 陆子风沉默着将起手中的纸张拿了回来,简单的折叠了一下,将纸张放入檀木箱内,将整个箱子递给身后的小厮收好。 陆子风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听见自家弟弟叹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呆的人吗?” 陆子期说完,要笑不笑的。 陆子风见了,眸子微沉。 清雅的声音响起,带着谆谆教诲,“这是待人最起码的真诚。” 偏偏这一点,现如今却十足罕见。 陆子期听了,刚想反驳,但是对上自家大哥那双微沉的眼眸之后,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大哥,我累了,先回府了。”陆子期说完,便像风一般离开了原地。 等离大门好一段路,陆子期才停了下来,拍了拍胸口。 世人都说陆家公子温润如玉,陆子期却觉得他哥比他爹娘难搞多了。 至少他爹娘他还敢顶嘴,在他哥面前,他却是半分不敢的。 想到他哥那淡漠的眼神,陆子期都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刚平复好自己的心绪,便听见有个下人匆忙向他跑来。 陆子期皱眉,“跑什么跑?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下人闻言,停了下来,神色依旧焦急:“二公子,那边有客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