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此刻面带笑意,对自己的脸下手来说,他!是个狠人! 就在他正要划下第十六刀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奶?您、您在、在吗?” 林桃正要起身,澈远居然把门打开了。 二妮惊叫一声,不过两秒,二妮一把将没有站稳的澈远,拽下来。 手在斜挎的小包里,翻找出药,给澈远抹着。 “你、你、你的、的脸、脸、脸会、会……” 澈远瞪圆了眼,任由小女娃,把一堆不知是什么的粉末,往自己脸上撒。 脸上的粘腻感,随着小女娃一步步的处理,变得清爽。 伤口上的疼痛感,比方才更甚,眉眼不禁拧起。 呼!小女娃对着他的脸,吹了又吹。 嘴里还说:“很、很疼、疼吧?吹、吹吹、吹就、就不不疼了。” 话音未落,还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嘴里一股清凉化开。 看着小女娃清澈的眸子,澈远的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也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同样担忧的神色。 同样帮他擦拭脸上的血。 同样把一块糖果,塞进了他的嘴里。 “清……清。” 除了二妮,没人听见澈远的声音。 二妮跑开,半晌回来,手里拿来布条,轻轻的把澈远整个头,包成了粽子。 “你、你、你还、还要吃、吃药。” 二妮牵起澈远的手。 探着小脑袋对屋里的林桃说:“奶,我、我、我带、带他吃、吃药。” 林桃点头,二妮拽着呆楞楞的澈远离开。 简休南指着开着的门问:“你真要留下他?” 林桃点头,耸肩。 “也罢,有个了解西栖的人,也是好事。”文叔拍了拍简休南的肩。 简休南长叹一声,识趣的闭上嘴。 …… 自打林桃决定趁着冬季,打造兵器。 就开始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在山里布下各种陷阱。 她需要大量的骨头、鹿头、野猪的獠牙等等一切可以制作兵器的东西。 为此,牲口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缺乏食物的冬季,有牲口做的活诱饵陷阱,捕获成功率提高不少。 鹿角可是天生的兵器,稍加打磨是最理想的。 野猪的獠牙匕首,是林桃前世使过,最趁手的。 至于骨头,可以制作弓箭的箭头,虽不如铁制的,但至少比木质的更具杀伤力。 而林桃最想要的,是大伙心理上的改变。 这一点,倒是因为澈远的加入,变得容易了。 …… 开春时,村里的景像,和入冬前,是两回事。 有人的小屋门上,挂着鹿角。 有的是野猪的头颅。 更有甚者,还有挂老虎头、狼头的。 不知道的,要么以为进了野人部落,要么就是猎人村子。 这一个冬季,是大伙一生中,最温暖的、最舒适的、最不缺衣少食的。 他们身上的衣物是兽皮,脚上的鞋子是兽皮,甚至盖的被子,也是兽皮。 春季来临,换下兽皮的村人,开始按计划开垦土地,种下粮食。 而那些之前打算接来家人的,也在林桃那里,领到了马匹离开。 有兵器,有食物,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口了。 想要发展壮大,最需要的,就是人! 夏季来时,出村接人的,都陆续返回。 人口数量,从之前的不足两百人,一下又多出一百多人。 村里有文家爷孙两,教读书识字。 有大妮二妮,教女人们简单的急救知识。 有林桃教大伙布置陷阱和极限求生。 有澈远教大伙使用兵器。 经过一年时间的村人们,早已不同往日。 …… 一年后,一队马车从慌败的张家屯子后山驶出。 马车上坐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牵着马车的,则是个满脸狰狞刀疤的高挑男人。 马车两旁,还跟着五个大汉。 他们身着粗布衣裳,脚上草鞋却与别人的不同。 别人的,是露出脚背脚指的。 而他们的草鞋,把整只脚,包裹得密不透风。 经过张家屯子中央时,马车停下,车上的妇人,把一筐野花,放到了一处山包上。 出了张家屯子,就上了往山刀子城的官道。 路上所有经过的地方,都和一年前,他们回来时一样。 到处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和一年前不一样的是,山刀子城和以前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西栖把边关设在山刀子城,并且重兵把守。 但凡进入三刀子城的,都需要细细查过等级腰牌,才会放行。 春季时,她还来过刚刚复苏的山刀子城。 那会儿,可没有这么多的兵。 马车来到城门前,几人挨个递上腰牌。 经细细查看后,才得以入城。 城门边上,贴着一张画像。 经过时,妇人和牵马车的男子,都侧头多看了几眼。 如今的山刀子,没了以前的繁荣。 南北大街两旁的铺子,只有零星几家,开门做买卖。 以前热闹非凡的汇酒居和汇茗居,大门紧闭,朽坏的招牌,在风中摇晃不停。 马车来到官盐铺子。 伙计只瞧了一眼,就热情的跑出来。 “老夫人来了?快快,里边请!我家掌柜的一早还说,喜鹊在门前叫了两天了,是有啥喜事!合着,这鸟儿是瞅着老夫人来了。” 妇人没吭声,从怀里拿出拇指大小的金子,递给那伙计。 “夫人先喝盏茶,我这就叫人给您备货去。” 上次来的时候,她也使的是金子。 那会儿可把这伙计,和掌柜的看傻了眼。 山刀子城里,使得最多的是铜板子。 繁华时,有钱人家,也只使银子。 使金子的,还是头一回。 要知道,百两银子,才兑一两金子。 这铺子也没银子找零。 于是,她只能买盐,买糖,买糯米,足足装了一车,才免去找零的麻烦事。 很快,马车就装满了一筐一筐的货物。 六个大男人,在马车边上,仔细检查着一筐筐的货物,清点好了,才自己抬上车去。 妇人嘱咐一声:“这回红糖给我多装两筐。” “好喽!老夫人请放心!”伙计答应得爽快。 接连又抬了两支筐子,去马车边。 这样一车,够村里人,使上一季。 马车离开时,那伙计探出头来瞧了又瞧,和他身边一个小厮咬着耳朵。 冲马车这边指了又指,那小厮点头,转身跑进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