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正在做晌午呢,张大山和张大海回来了。 “奶!” 大妮把一张纸在林桃面前展开。 张大山拿出八个碎银子,笑嘻嘻道:“娘,这活咱啥时候开始做?” “这上面,写了个啥?” 原主不识字,林桃也只能装作不识。 文凛在一旁念起纸上的内容。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方面,一则洗漱,一则沐浴。 林桃问大妮:“你说清楚了?” “说了,按奶交待的,先从移栽改院开始。” 林桃把人都叫过来。 “移栽是个体力活,还得你们三兄弟去做。” “没问题!” “放心吧娘!” 张大山和张大海拍着胸脯,两人击掌而笑。 “那、那我们呢?”余氏问。 “咱还得赶制一套用品。算是……” 林桃想了半晌,吐出两字:“定制!” “定制?”余氏不理解。 许氏也一脸懵。 “就好比量身定制的衣裳,咱们为杨家那位小姐,量身打造沐浴物品。” 林桃这么一说,两个儿媳妇倒是都明白了。 余氏又问:“娘?传说有钱人家的小姐,不都是拿米汤沐浴吗?还有啥更好的?” 你想想,把精贵的米磨成汤,用来沐浴,这已经是最高级的了。 “最后价钱是多少?”林桃问文凛。 “二十两。” 余氏瞪大了眼,许氏眉头深皱。 张大山和张大海,开启了数学模式。 两人手指头直比划。 “一层是二两,两层四两……” “对对对,除去八层,咱还剩下四两。” 张大海兴奋的跳起来。 “咱哥仨一人能得一两多?” 张大山还在比划手指头。 “好、好像是、是。” 他没算明白,没啥底气。 张大海跑来问林桃:“娘,这笔买卖做完,我能分得一两以上是不是?” 林桃点头,张大海直接两脚离地跳起来。 一旁的余氏一听,两个眼睛弯成了月亮。 有钱就有动力,这话是真的一点不假。 一家人吃了晌午,三个傻儿子,就上山挖木槿去了。 也就是这里讲的荆条。 用木槿制洗头水,得用新鲜的,所以林桃让大妮去谈,移栽荆条的事。 林桃套了牛车,带着大妮去县城。 还有几样东西,得去县城找找。 进了县城,林桃撵着车,去了卖吃食的市场。 打一进市场,她就瞧见刘渊和鱼老汉,说说笑笑帮人杀鱼。 再见面,鱼老汉没了以前的自然。 极为尴尬的在衣角,抹着手上的血水。 “大哥,有些日子没见,你人倒是精神了。” “是!是精神了。这都托了大妹子的福。” 林桃看了眼刘渊。 “大哥是有福的。养了个孝顺的儿子,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是是是!得您吉言喽。” 拿二十文,买了两条鱼后,与鱼老汉道别后。 林桃牵着大妮,去了肉摊。 鱼老汉看着远去的背影。 久久失神。 刘渊握了握他爹的手。 “爹,您要真中意林大娘,咱再上老张家去。” “说啥呢!”鱼老汉坦然的笑开了。 “这有啥!虽然以前,我是冲着她家钱去的。可现在绝对不是!我就单纯想随了爹的念想。” “傻小子,你林大娘和咱不一样。咱家祖坟上,可没这枝条。她呀,是瑶池里的仙鱼儿,咱只是那塘里的泥鳅。差了不知多少,配不上。” 刘渊爽朗笑开了。 “那不说这,爹晚上想吃啥?今儿生意还行,儿子给爹做些爹喜欢的吃食。” 父子两笑开了,忙活起来。 以前市场里有六个肉摊。 现在只剩下了三个。 林桃以前常来收骨头,肉摊的摊贩,也都识得。 “林大娘,好久不见了。今儿想买些啥?” 摊贩咣咣的磨着杀猪刀。 林桃直接没看案板上的猪肉。 而是蹲下身,在底下翻找起来。 能吃能卖的,都在案板上。 不能卖不着钱的,都是桌子下面。 “大兄弟,你这头猪的猪胰子呢?” 猪胰子也叫猪胰脏,是猪的一个消化器官,也是一个内分泌器官。 “这呢。” 摊贩把一把从骨头底下,拉出一条似脂非脂,似肉非肉的条状物。 黄白带着点淡粉。 “大娘,这东西一般可不吃呀。” 林桃只当没听见,选了一条肥肉要买下。 可把摊贩乐坏了。 一边夸着林桃眼力好,一边把肉拿草绳串好。 “大娘,十吊钱。” 一吊是五十文铜钱,十吊就是五百文。 “你这肉也太贵了。”林桃说。 “林大娘,您也知道,大伙都不容易,咱这买卖就更不好做了。这样!” 摊贩把猪胰子包起来,还把几个大骨也捆好,放到林桃手边。 “这些都送您了。成不?” 林桃免强点头,从背篓里拿出十吊钱,放到桌上。 之后又去了两个肉摊,都只买了大骨,白要了两个胰脏。 回头又给自己添置了一床棉被。 顺带着,又挑起衣裳来。 对着大妮一顿比划,大妮一个劲的摆手。 “不用的,奶,我有衣裳穿。” “有,就三件不是?过了中秋,天也凉了,置些稍厚的衣裳,才能不生病。” 摊贩对着林桃就是一顿夸。 硬是把张大妮的眼,都讲红了。 十文一件的旧衣裳,林桃一挑,就是一人两身。 家里十三口子人,两身就是二十六件。 布鞋也挑了二十六双。 衣裳和以前一样,十文一件。二十六件衣裳,总共二百六十文。 鞋二十文一双。总共五百二十文。 棉被还是一吊钱,五十文。 林桃给了一两又三十文。 摊贩找了四吊钱。 把买的东西,放在牛车上,林桃撵着车,去了大街。 还是上回的米铺。 伙计垮着脸出来,见着林桃当即换了张脸。 “哎哟!夫人来了!快快,您里边请。” 看着伙计卑微的样,张大妮都看呆了。 阿奶这么厉害的吗? 林桃要了上回一的米,一要就是四斗。 付钱时,站在柜台前,和掌柜的攀谈起来。 “掌柜的可知道,这附近,可有院子外租,或是要卖的?” “夫、夫人,要买院子?” 这回惊呆的,可是掌柜的和伙计。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不受控制的,都落在林桃身上。 说了几处位置后,米也装上了车。 伙计说着恭维的话,恭谨的送走林桃。 “难不成,这是城里,哪家老爷的外戚?” “再是外戚,也不能穿粗布衣裳吧!您瞧瞧我,我身上还是细布呢。我觉着,这位夫人,就是好演,跟戏台子上的人似的,喜欢这种打扮。” 掌柜的直摇头。 “活了几十年,头一回,见着有这种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