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看到她笑,莫名觉得温暖,像有一种魔力,他脱口问道:“笑什么呢?” 苏南衣回神,“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幼稚。” 云景没说话,目光幽深的看向夏染,好像……他也做过这样的事? 夏染的技术还不错,抓鱼挺快,处理起来也麻利,没过多久,几个人就来了一顿别样的晚餐。 收拾完继续往前,天色已经黑透,天边的星星闪现,银月如钩,挂在天边。 夏染嘀咕:“这月色还挺美,一点也不像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苏南衣打趣他,“你想杀谁?” “呵,我想杀的人可多了,”夏染语气故意阴森森的,“要不是有这些生意缠身,我早就浪荡江湖,去做个什么侠客了。” “侠客?”苏南衣轻笑,“你这几下子行吗?” “怎么着,看不起我是吧?我可是跟名师学过的,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我什么没有见过?” “说得也是,夏公子博学多才,世间能有几人。” “那是。” 两人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斗嘴,云景沉默地走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话,目光深了深。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主仆关系。 但他依旧没动声色。 走了一段路,苏南衣忽然觉得,光线似乎暗了一些。 “怎么觉得这边黑了点?” 她这么一说,夏染也察觉出来了,“是啊,难不成是树木多了?” “是村子里的灯光没有了,”云景开口,“之前一路走过来,村子里都亮着灯,这边没有了。” 苏南衣往村子那边望过去,可不是,之前的那些灯光犹如星星,散在不远处,现在一片漆黑。 她停住脚步,夏染问道:“怎么了?” “不觉得不对劲吗?怎么突然就没有灯了?” “大概是天色晚了,村子里的人睡得都早。” 云景看着黑暗处,“是有些不太对,即便是光暗了,也不该这么多户都暗了,再说,还没有晚到那种时候。” “王爷,距离金光观还有多远?” “大约不到十里。” “那很近了,”苏南衣狭长的眸子眯起,“要不进去看看?” 三个人互相对视几眼,云景和夏染都没意见。 路上静悄悄的,连个动静都没有,偶有夜风拂过,沙沙作响,这声音听得人怪不舒服。 夏染莫名又想起今天的那条蛇,忍不住打了个激凌,琢磨着是不是草丛里也藏着什么。 苏南衣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声问他怎么了。 夏染往她那边靠了靠,“没怎么,不是……你听,草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苏南衣瞬间明白了,也不点破,勉强忍住笑,“没事,放心吧,我身上有驱虫的药,什么都不会近身。” 夏染听到这话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想想又觉得不太放心,“给我点?” “行,”苏南衣毫不犹豫,拿出一个小纸包,“给,放在身上就行。” “这也没什么味儿啊!” “你是闻不见,那些东西能闻得到就行了,它们不敢近身也就是了。” “说得有理。” 有了药包,夏染的胆气明显壮了不少。 云景不知这俩人说的是什么,反正……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好像自己被排斥了。 苏南衣忽然停住脚步,云景也听到一丝动静。 夏染只顾着捏着药包,没太注意,见俩人都停下,问道:“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 苏南衣指指不远处,“听。” 夏染侧耳听,隐约像是有哭声。 这四周黑漆漆的,连个风声草声都觉得渗人,突然飘来一丝哭声,实在让人心头发颤。 “走,过去看看。” 他们三个都不认识是什么鬼,再说,这世上的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寻着声音走到一户人家外,这户人家的院墙是新砌的,高大结实,看样子是个富户人家。 只是大门虚掩着,村庄里的人家按说夜晚都会关门上锁,这种情况还不常见。 反正处处都透着奇怪。 他们三个对视一眼,也没说话,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云景走在前面,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 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铺洒,隐约可见种着的花草。 前院没人。 再往后走,哭声也越来越明显,是个女子在哭,还有叹气声。 这处院子挺宽敞,花香也更浓郁,在月光里怒放着不少花,看起来平时主人打理得不错。 屋子里也没点灯,黑乎乎的。 忽然,哭声停了。 苏南衣心中警惕,握紧了腰间的软鞭。 云景站在最前面,手抚上剑柄,警惕的看着四周。 夏染除了蛇,别的不怕,更不怕鬼神,眼睛里闪闪放光。 紧闭的屋门从里面打开了,跌跌撞撞冲出一个老汉来,跪下就磕头,“天神!求天神放过我的女儿吧!我愿意替我女儿去,求求天神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天神可怜可怜我们吧!” 三个人眉头拧起来,这是……怎么个情况? 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开口。 很快,又有两人从屋里出来。 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女子。 女子大约二十来岁,身材高挑,相貌姣好,就是哭得挺惨,眼睛红肿,满脸的泪痕。 老妇人紧紧拉着她,脸上也是泪珠滚滚,“天神,求天神开恩,我们夫妻老来得女,实在不容易,养这么大费尽心血,还请天神念在我们夫妻平日里没有做过坏事,还为观里捐过香油钱的份上,放过我们女儿吧!”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那姑娘,“快,慧娘,给天神叩头。” 那姑娘慌忙叩头,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南衣他们三人,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细节不明白,但大致上能猜得出。 云景回头看看夏染,这种场合他应付不来。 夏染眉眼闪过得意,清清嗓子上前,先扶起老汉,“老人家,您先起来再说。” 老汉哪里敢起,哆嗦着还要叩头,就是不肯起。 夏染有点尴尬,干脆蹲下,“老人家,你看看我,像什么天神吗?” 老汉仔细看看他,见他眉目俊俏,唇红齿白,和传说中的天神果然不一样,而且,说话也挺和气。 老汉懵掉的脑袋慢慢回神,也顾不得抹泪,“你……你是……” “我们就是普通人,听到这里有哭声,以为是有人遇上了难事,所以就进来看看。” 老汉听他这么一说,眼神有些呆滞,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望,情绪复杂。 他也没有起身,直接跌坐在地上,又掩面痛哭。 “老天爷……我该怎么办,我还以为,天神能答应我了,原来你不是……你不是……” 后面的母女俩又抱头痛哭。 夏染越发尴尬,本来还以为能把人给哄好呢,现在倒好…… 不但没哄好,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他深吸一口气,“老人家,您先别哭,我们虽然不是你说的什么天神,但是……好吧,我实话告诉您。” 他语气凝重,表情严肃,也生出几分威压来。 老汉哭得抽抽答答,“什么实话?” 夏染缓缓站起,“我们其实也不是普通人,我,乃是金身战神大护法。” 老汉一愣,他的妻女也愣了,睁大泪眼看着夏染。 苏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