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和面具人解决了后面跟着的尾巴,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回了逐月小筑。 等面具揭下后,一张清秀的容颜缓缓出现。 “公主,您说逍遥王会相信奴婢就是织梦楼楼主吗?” “怀疑又如何?他没得选择。” 逍遥王和南陈的皇帝一母同胞,因着这层关系,他想要拯救南陈皇帝的心不会有假。 只要这份心不会有假,那么他就等于有了软肋。 “夏时,将你手头上的紧急任务交接给春时,今晚便和我前往南陈。” 确定秦蕤身份后,她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将人留在东洛,可联想到那人的隐忍与谋略终归选择了视而不见。 她既然敢只身进入东洛,那么必然有全身而退的后招。 “诺。” 就在洛宓整理行装准备南行时,顾宸出现在逐月小筑,影响了既定的行程。 梅香四溢,茶香沁脾,炭香萦绕。 洛宓头戴维帽轻轻摆动着手中的茶具,分好了茶后让人端给了顾宸。 “那天的事情可是给表兄惹麻烦了?” “无妨。” 顾宸心里面一直有一个疑问,他这表妹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刁蛮娇纵的主,怎么就和秦蕤互相看不上眼呢? “表兄,你那小厮的身份应当不简单吧!” “是我远方的表亲,被周围的人娇惯的厉害,平时便目无王法。” “……既然是表亲,为何以奴仆的身份出现?以至于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瞧着顾宸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洛宓觉得她之前对自己表兄的认知似乎存在着极大的误区。 “他颇为顽劣,平时喜欢以不同的角色混迹人群。” “那么大的人了,这爱好倒是独特的紧。”洛宓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反而笑着道,“表兄此次带着他来东洛,可是因为飘香节?” “是啊,江陵城的飘香节素有美誉,我同他也是慕名而来。” “如今年节将至,不知表兄一行何时返程?” “再等一些时日吧!” 顾宸心底也无奈的紧,他倒是想要将人急忙带回去,可那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哪能听他调遣指挥? “那等我这脸上的癣好了,表兄可带着那位公子来这逐月小筑坐一坐,权当是我的赔礼。” 洛宓的话令顾宸眸色微异,随即笑道:“可别,你二人瞧那架势一山不容二虎,还是少见为好。” 对于顾宸的拒绝洛宓并不惊诧,否则也不会说这相请之言,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顾宸才告辞而去。 “公主,可要南行?” “吩咐下去,子时出发。” 秦蕤来东洛绝对不是临时起意,所以这个时候和南陈的结盟至关重要。 洛宓秘密前往南陈的同时,秦蕤正拉着顾宸喝小酒,那日顾忌着身份不好开怀畅饮,今日倒是弥补了锦绣阁的遗憾。 “烈酒伤身,您也应当顾忌自己的身体。” “子言,我还是喜欢你唤我伯爻。” “礼节不可废。” “呵,迂腐。”秦蕤猛灌了一口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听说你去探望你表妹了?” “她那日脸部起了癣,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走一遭。” 顾宸斜着眼睛瞥了秦蕤一眼,这人若是知道洛宓的样貌和浓浓长得极为相似,怕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你对别的女子素来冷淡,可对洛宓似乎有些不一样,莫不是铁树开花?” “……” 顾宸默默瞟了秦蕤一眼,拿过面前的酒盏轻抿了几口,气氛忽然间有些沉闷。 “生气了?” “没有。” 秦蕤知道他这些年郁郁寡欢的结症所在,叹了一口气:“柳氏已经成为了过去,你终究要开始新的生活。” “那么你呢?浓浓已经走了多年,你何必和一具尸体过不去?” 顾宸一改刚才的沉闷颓废,看向秦蕤的眸光带上了些许犀利。 秦蕤倏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锋利的眸光不带半丝情感,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谁让你来当说客的?甄煜吗?他站在什么立场要求我这么做?” “当年的事情……” “别和我提当年的事情,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他冷哼了一声打开门消失在黑暗当中,顾宸眯了眯眼睛继续低着头喝酒。 刚才被揭伤疤的明明是知己,如今生气走人的居然成了他? ——这人的脾气是越来越驴了,怪不得自己的表哥愣是不敢再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洛宓和夏时日夜前程,终于在第十日出现在南陈的逍遥王府门前。两人虽然头戴幂篱,可眼角处却隐隐藏着些许倦容。 “公主,您……” “无妨。” 曾经的洛宓在这里受过天大的屈辱,甚至连大门都没有进去便被逍遥王休妻。若她是真正的洛宓或许会痛苦甚至痛恨,可她终归不是真正的洛宓。 “从现在开始唤我楼主。” “诺。” 两个人因手握逍遥王的令符,所以进入府邸时并未受到阻拦,反而被人恭恭敬敬地引入府中。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瞧上去和逍遥王的年龄相差无几,浑身散发着读书人的干净气息。 “尊驾可是织梦楼楼主?” “嗯。” 那人脸上的笑意明显更浓郁了几分,朝着洛宓拱手而语:“这令牌可否让在下看一眼?” “嗯。” 那人接过令牌后直接拆开,里面镂空的地方居然藏着一张纸条,看清上面写得内容时那人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为了确认两位的身份,还望两位原谅在下的无理。请问,宓公主的生辰在何氏?” 那年轻的书生问话的时候看向了一侧的夏时,显然是将夏时当成了洛宓。 夏时微微有些愣神,好在洛宓的咳嗽声让她清醒了不少,只是看向那人时眸色带了几分厉色。 “逍遥王当是小心翼翼的紧,只是女儿家的生辰如何能随便告诉别人?” “公主只需要写在纸上便可,我等以性命保证,绝对不会传出去。” “你……” 夏时没有想到还有另一层考验等着自己,他们这明显是想要对照笔迹。 自己若是动手写了公主的生辰,那么这笔迹和公主之前写给逍遥王的笔迹必定不同。 这不是将公主的身份卖了吗? 一时间,气氛极为沉重。 洛宓默默地看了那年轻书生一眼,直接拉起夏时的手便欲要离去。 “逍遥王既然没有合作的心思,那么我们离开便是。” “楼主,王爷离开的时候便曾经嘱咐过,哪怕他身陷囹圄也得将您带到皇宫去。” “……你们想强留不成?” 那年轻书生朝着洛宓拜了两拜,苦笑着道:“为了陛下,为了南陈,我们愿意领教楼主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