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蕤心中有了怀疑,挠心挠肺难以入眠,第二天一早便赶去了贤王府。 他赶过去的时候,洛宓正拿着金针,而秦苋则光着膀子,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异常的和谐。 秦蕤的眸子微微一眯。 “皇兄。” 秦苋微微一瞥,见秦蕤的目光一直在洛宓身上极为惊诧,今天这气氛似乎有些诡谲。 “我过来看一看。” 秦蕤神色如常地靠近两人,见洛宓手上的金针一根一根往秦苋插,凑近问了一句。 “还需要多久?” “五六日即可。” 洛宓下针的速度极快,就在她低头抽金针时,忽然间发髻一凉,紧接着便是维帽落地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瞧着那张陌生的脸,秦蕤的心像是被针刺穿了一般,满满的失落感。 他原以为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可当维帽掉落的那一刻,所有的期望都成了空。 “你的维帽怎么脱落了?” 秦蕤捡起维帽递了过去,好似刚才掀落维帽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能被狗惦记上了。” 洛宓神色如常地接过维帽扣在了头上,然后二话不说开始给秦苋施针。 秦苋默默地看了秦蕤一眼,又抿着唇角望了望洛宓,见二人不带一丝尴尬,这才闭上双目。 人家都不尴尬,他尴尬什么? 只不过,自家师姐这嘴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一些,居然敢骂皇兄是狗。 约莫半个时辰后,洛宓才收取了秦苋身上的金针,这个时候秦蕤早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皇兄揭了你的维帽,你准备怎么办?” “你看到了吗?” “呃……是皇兄掀开的。” 秦苋想也不想,直接将这烫手的山芋推出去,他还有去领略更好的山色,绝对不能迎娶一个不合心意的主。 “哦……可是他似乎也没有迎娶我的意思。” 洛宓知晓自己这易容过的脸,仅仅算得上秀色可餐而已,这些男人可都是肉食动物。 “啊……这……” 秦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皇兄绝对不可能迎娶她的,宫里面那位他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好了,我只是不喜欢让人盯着看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瞧你们一个两个吓得那模样。” 秦蕤和秦苋的神情,她简直没眼看了,好在以后也不会以洛宓的身份和他们相见了。 也算是少了一件糟心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那次揭维帽的事情心中有愧,或许是因为洛宓已经没有多少利用的价值。 秦苋的病情好转之后,他极为爽利地让人送姐妹二人归国。 “阿姐,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 坐在马车上,洛虞颇有几分兴奋,最近一段时间她已经逛遍了北秦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新鲜感。 “是啊,终于可以见到阿兄了,阿虞开心吗?” “开心。” 洛虞抱着洛宓的胳膊,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马车的外面,也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能瞒得住洛宓的眼睛,笑着开口询问:“阿虞可是在等什么人?” “一个混账小子。” “呃……是个男孩子?” “是啊,明明说来送我的,现在都不见半个影子。” 洛虞是一个开朗活泼的性子,来北秦京城的时日不多,却也结交了几个朋友。 若是以前的甄宓,必然会教导她闺阁女郎应以贞静为主,不能像是假小子似的在外面乱来。 可自打经历了上一世的沧桑变化,有了这五六年的沉淀之后,她处世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人就应该活得肆意潇洒,憋屈的人生没有多大的意思。 洛虞的声音刚落了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半大的小子,穿着歪歪斜斜地衣衫跑了过来。 “阿虞,你还会回来吗?” 少年虽然年纪和洛虞差不多,可是眉眼间已经有了一丝隐隐的气势,看上去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应该不会回来了,不过我会记得你的。” 相比较少年人的失落,洛虞倒是极为洒脱,跳下马车送上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你以后若是来东洛国,可以到逐月小筑来找我。” “逐月小筑?” 少年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盒子轻轻低喃了一句,两个人絮絮叨叨了半晌后才依依惜别。 等洛宓姐妹二人走出去好一段距离,少年人背后才出现了几个人影。 “公子,您该回宫了。” “我想回一趟许国公府。” “可是陛下那边……” “义父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 许霖目中冷光闪烁,明显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见那人低下头他才冷哼了一声进了城门。 洛宓瞅着洛虞一个劲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轻笑着将其抽了过去。 “质地极佳,做工极细,瞧着便不是一般人能送得起的,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阿姐不是说过,结交朋友符合心意即可,不需要追根溯源吗?” “啧,已经知道拿我的话堵我的嘴了。” 瞧着她一脸不愿意多说,洛宓也不再勉强,左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友情罢了。 “阿姐,秦哥哥为何不来送我们?” “他是一国帝王,岂能轻易脱身?命人送我们归国,已经仁至义尽。” 洛宓对于秦蕤的冷淡是相当的满意,可惜洛虞却有些怅然。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秦哥哥了。” 洛虞对秦蕤的感官极好,觉得他是除了洛麟之外对她最好的男子。 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偏向与讨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见也好。” “阿姐,我觉得你对秦哥哥的态度极其恶劣。” 她家阿姐对谁都不会投入太多的感情,那些不相干的人不会提及太多。 可是,她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对秦哥哥的反感。 “有吗?我只是对人不对事,或许他就是一个让人厌恶的人。” 这边姐妹二人在北秦护卫的护送下一直南下,直至抵达淮郡秦蕤的人才离去。 那厢秦蕤翻地三尺,可是连雪魄女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好似她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让人继续掘地三尺,朕就不相信整个织梦楼的人,能一直龟缩起来。” “属下明白。” “霖哥儿回许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