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麟没有想到洛宓的消息这么灵通,秦蕤向东洛提亲的消息并未传出。 她是如何知晓? “阿虞年纪还小,北秦帝此人性情难辨,我自然不会让她嫁过去。” “可是您也没有一口回绝不是吗?” 洛宓之所以兴冲冲地赶回来,就是因为洛麟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准备从宗亲里面选择一位嫁过去。” 为人都是自私的,他舍不得年幼的妹妹远嫁,可别人家的女儿自然不会过多的心疼。 况且,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对于那些人来说,指不定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 毕竟,秦蕤的后宫虽多却没有子嗣,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东洛和北秦的结盟才算是真正的稳定。 “北秦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你对北秦的事情很清楚?” 洛麟太清楚洛宓的性格了,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如今这么笃定的言辞,可见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和织梦楼有些交情,所以对北秦的事情也知晓一些,昭武帝的后宫极为混乱。” 秦蕤是一个疯子,甄凝霜是一个狠人,这二人的后宫谁去谁讨不着好。 她并不是圣母圣父一般的存在,知晓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却也不愿意徒增杀戮。 “当年用雪莲山的地图换得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我们无须卑躬屈膝。” “阿宓,你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所谓的盟约,北秦若是不遵守,我们也无计可施。” 所谓的盟约,是建立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 北秦和东洛之间若是开战,那么北秦的优势将会无限突出,更别说面对一群吃不饱饭的疯子。 洛麟的提点令洛宓警铃大作,她一直以为自己手握秦蕤的手书,那么这十年之约必定会如约履行。 可是,洛麟的话扯开了帝王的遮羞布。 “阿宓,我们惹不起北秦。” “可是,你若是和北秦联姻,那么南陈那边又该如何答复?” 当初东洛和南陈的联姻是自己一手促成,如今若是和北秦联姻,这不是直接和南陈决裂吗? “我已经给陈逍遥去信,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我虽然准备和北秦联姻,甚至也准备将粮食借给北秦,可绝对不会和他们有军事上的往来。” 东洛依靠的是汇通四方之力,他们若是拒绝了北秦的橄榄枝,那么和北秦这条商道无异于就此了断。 到时候,东洛又当如何自处? “我已经和陈逍遥说得清楚,若是北秦朝东洛或者南陈用兵,那么两家必然会守望相助。” “陈逍遥会答应吗?” “这关系的可是国家存亡,不是以个人的喜好为转移,就算陈逍遥想要支持怕是也力不从心。” “我身份帝王自然知道生在皇室的难处,既然是兄弟之谊,自然不会让南陈为难。” 他已经准备减免南陈的商税,并且让南陈在东洛开设商铺,这可是相当诱人的条件。 他相信凭着陈逍遥的眼光,应该能做出最为恰当的选择来。 “是阿宓多虑了。” 她没有想到洛麟已经将南陈那层关系已经想到,可见这一段时间他对朝政的把控力已经超出了她的固有认知。 她的这位兄长,确实是人中龙凤,只要给他一个施展才能的平台,他也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你此次外出可碰到有趣的事情?给兄长说一说。” 洛麟未当上太子之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遍游山河,奈何身份转变之后,倒是没有以前自由了。 瞧着他那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洛宓也知晓他眼馋外面的花花世界,便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 因为所行之事,她自然不好一五一十将事情和盘托出,反而挑选出一些趣事讲给他听。 每每听到激动处,他都要站起来点评一番,好似那走南闯北的人是他一般。 “兄长若是喜欢,也可以去四周看一看。” 他如今虽然是帝王不适合外出,可在周遭体察民意还是能秘密进行。 一个高高在上,不事生产的帝王,终究做不出大利天下的决策来。 “我倒是想,可坐上那位置才知道心腹的重要性,如今几大家族同样掣肘。” 他的父皇捡漏的皇位,故而东洛的几大家族里中多有不服,如今对他的政事也多有非议。 若不是北秦十年之约,按成联盟之义,他在朝中怕是也没有如今的声望。 “饭总要一口一口吃,我相信阿兄终有一天会成功。” 东洛的党争还没有其余地方厉害,如今最闹腾的朱家已经从除去,萧家也夹起了尾巴。 “萧禇俞还在新军营?” “那倒是一个狠角色,我平时倒是小觑了他。” 虽然看上去病病殃殃的,可排兵布阵倒是一把好手,就连血煞都说他资质非凡。 “血煞的事情还要多亏你从中周旋。” 血煞乃织梦楼四大杀手里面最讲究策略计策的人,他这样的人也是读者兵书长大的。 东洛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他也只得将主意打到了织梦楼。 “兄长何必这般客气,织梦楼需要银钱,你能给他们利益,既然是相互所需,自然没有那么难办。” “阿虞一直闹着要找你,你此次回来我也算能清闲了。” 洛麟很是头疼地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他已经被自己那磨人的幼妹缠了一次又一次,整个人感觉都快要废了。 “听闻兄长最近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洛宓并不准备避讳,否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挑明这件事情。 洛麟显然并不惊诧她对消息的把控,反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半晌才道。 “我也没有想到,那是一个很独特的姑娘。” 洛麟先前的婚约是大行皇帝为了掣肘他所赐,她身上打着朱氏的烙印。 后来,也小范围选拨了一批妃子,可那些都是他为了巩固皇权不得不娶的人。 唯有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浅菊在宫中的日子应当不甚好过。” “我会护着她。” “你能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 洛宓对于后宅的阴私最清楚不过,若是没有足够的机敏和能耐,没有强大的后盾,那么便会成为滋润后花园的养料。 “她怀孕了。” 与此同时,秦蕤整暇以待地望着跪在不远处的身影,声音带着浓浓地狠厉。 “所以,你是准备留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