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洁此时是什么心情呢? 许菀托腮靠在沙发上,她真是有点期待。 这么多年她在国外养尊处优的生活着,看着她们母女对许茶掏心掏肺的好,她可真是没有半点的烦恼。 但如今,她坐不住了,巴巴儿的从国外跑回来,是怕这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成为泡影吧。 何玉洁也看到了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她并没太放在心上。 许茶仔细给她说过许菀的所有事。 那天在订婚礼上的事,许茶也一字不漏和她说了。 在何玉洁看来,许菀就是个娇滴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没有半点心机和手段。 要不然,也不至于手握着一把好牌,给打的稀巴烂。 现在孩子也没了,萧家也对她厌弃至深。 但她的许茶,在萧家人眼中可是受了大委屈,萧家亏欠了许茶呢。 何玉洁抿嘴笑了笑。 她还真是和她那个妈一样,活的高高在上,不懂半点人情世故,所以才会傻到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何玉洁眯了眯眼,那个女人真的很美,但也是真的心思单纯。 许茶被抱进许家大门,一直到今年他们夫妻去世。 她是固定三年都要回国看望许茶一次的。 每次那个女人都会陪同许父一起,她甚至每一次,都会同情而又慈悲的看着她这个‘可怜人’。 她替她养育女儿,却不知道养的是自己丈夫和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她又有什么资格同情她何玉洁呢? 殊不知,她的同情和慈悲,哪一次不是让她心底嘲笑她几百次。 现在他们都死了。 那个蠢女人竟然会因为丈夫的意外死亡而伤心过度旧病复发没有撑过去,也跟着去了。 何玉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要笑死了。 余下一个许菀,要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让人遗憾,那天的订婚礼到底还是被毁了。 若不然许茶现在就是萧靖川的未婚妻了。 有了这一重身份,就算将来嫁不进去萧家,也能让萧家补偿许茶一番。 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在何玉洁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那个许菀,因为名声和脸面不肯揭露许茶的身世,那许茶就是许家光明正大的二小姐。 许家没有儿子呢,许菀又是个蠢钝如她母亲一般的千金小姐,何玉洁再次舒心的笑了笑。 这一辈子,老天爷实则还是偏袒她的。 “许小姐。”何玉洁走进来,微笑与许菀打招呼。 在她的认知里,许菀这种死要面子的淑女,就算心中再恨她,也得保持着体面,与她好言好语的寒暄。 却不料,许菀连头都没有抬,她就像根本没看到何玉洁似的,只是专心的摆弄着面前的插花。 何玉洁眉心微微蹙了蹙,上前一步,再次开了口:“许小姐……我是茶茶的妈妈,也是你何阿姨,听说你小产了,我今日是专门来探望你的……” 何玉洁一脸温柔慈爱的笑意,就像是每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一样。 许菀缓缓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神色,何玉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但当以后,每一次在京都两人撞上,许菀都这样看她的时候,何玉洁方才渐渐想明白。 许菀看她这一眼,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阿姨?”许菀笑了笑,她往后靠了靠,单薄消瘦的身子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中,更显得娇小瘦弱。 何玉洁点点头,抿嘴轻笑:“许小姐,我不常回国,所以你不知道我……” “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知道你?” 许菀微微侧头看着她,她生的美丽,又做出这种无辜天真的神色,哪怕说出来的话语极其无礼难听,但何玉洁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发作。 她滞了滞,心头不由狐疑,这许家大小姐,和许茶说的,她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啊。 但何玉洁心理素质一等一的过硬,许菀这样无礼,对她来说是好事。 巴不得所有人赶紧过来看看,这许家大小姐原来的好名声都是伪装的,实则根本是个无礼没有教养的臭丫头。 何玉洁极大度的笑了笑:“许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 “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 许菀依旧一派天真无邪看着她:“你这个人好奇怪,我又不认识你,你跑来和我攀什么交情续什么旧?再说了,你说你是许茶的妈妈?真可笑,许茶的妈早死了,烧成灰了,你干嘛冒充死人啊?” 何玉洁的脸色再也掩饰不住的难看起来。 许菀就差没指着鼻子骂她是个死人了。 “许小姐,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你这样也太失礼了吧……” 何玉洁开始占据道德制高点,倚老卖老了。 许菀眨了眨眼:“那当然是因为,你不是值得我尊敬的长辈啊。” 何玉洁笑了,她笑起来嘴角还有个小梨涡,果然很柔美很讨男人喜欢。 许菀心尖锐利刺痛,但却不肯表露分毫,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她就是想要随心所欲一次,就是不想再做个面面俱到的淑女。 凭什么要对她以礼相待呢?她何玉洁配吗? 一个小三,一个犯贱勾搭有夫之妇的女人,只是一些难听的言语,已经足够便宜她了。 “许小姐,你还年轻,我不和你计较。”何玉洁再次大度的一笑:“看许小姐这般伶牙俐齿,可见身子恢复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扰许小姐了……” 何玉洁说着,转身预备离开,可刚转过身,她又停了脚步笑着回头看向许菀:“哦对了,这些年,还要多谢你照顾茶茶,茶茶常常和我说,你这个姐姐对她真的很好呢……”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忽然就泼在了何玉洁的脸上。 她怔住了,抬手,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湿黏黏的脸。 可还没等她回神,许菀扬手,又泼了一杯,这一杯,直接泼在了她那身漂亮华贵的旗袍上。 何玉洁气疯了:“许菀,你太无礼了!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