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终于解脱 她这个女儿明明知道药水有问题,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向着她的父亲。 她才十八岁啊。 难道对权力的追求就如此疯狂了吗? 那目光似针一样扎向了薄晚舟的心口。她微微颤栗了一下。 “妈妈......” “......” 宇文南笙看着她,嘴角动了动,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姐,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这个时候,宇文沣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问了出来。 眼看着宇文南笙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他想要知道她还有哪些未了的心愿,还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既然死亡避不开,他想要她走得轻松一些。 至于她为什么会病得这么厉害,他以后一定会彻查清楚。 薄晚舟听到这话,心脏好似有一只大手紧紧拽住,血流顿时不畅,脸色也青了两分。只是,愤怒和恨意蒙蔽了她的双眸,也让她失去了母女间本应有的血脉亲情。 “二弟,我只有一个愿望......” 宇文南笙听到宇文沣的话,脸上露出一抹释怀的笑意来。 好像,她终于解脱了一样。 “姐,你说......” 宇文沣紧紧握住她的手,急声说道。 显然,他想要抓住这短暂的时间替她完成心愿。 “二弟,我好久没有见到我们的爸爸妈妈了,我好想他们......” 宇文南笙嗓子微微发抖,明亮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姐......” 宇文沣的目光越发焦灼。 “二弟,我死了之后,你把我葬在父母身边,让我好好陪陪他们......” 宇文南笙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却,唇上血色急速消散。 呼吸越来越弱。 说完这一句,她轻抿上了苍白的唇。 “姐,我答应你......” 宇文沣清俊的面容覆上了浓郁的悲伤,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哭了...... 无声得流泪。 宇文南笙眯了眯浮肿的眼睑,抬手,好像想要替他擦一擦泪水。 “姐,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宇文沣看着她,一边流泪一边肯定道。 宇文南笙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努力得想要给他留下最后一抹微笑。 半秒。 她扬起的手就要抚到宇文沣的眼角,猝然缓缓垂下。半勾的唇角凝滞住,留给宇文沣的,最终是一抹没有漾开的苦涩笑容。 “姐姐......” 宇文沣大声唤她,嘶哑的嗓音宛如砂砾滑过地面。荒凉而心酸。 回应他的只有泛着药味的冰冷空气。 宇文南笙那双浮肿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似在看他,又好像在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薄晚舟。 “姐姐......” 宇文沣泪水瑟瑟长流,大脑‘嗡’了一下之后,缓缓抬起手来,手指颤抖得厉害。探向宇文南笙的鼻翼。 气息全无。 “姐......” 宇文沣颤抖着双手,掌心覆上了宇文南笙的双眸。 肌肤相触。 他只觉冰凉刺骨。 薄晚舟定在原地,懵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宇文南笙死了。 她的妈妈走了,永远离开她了。 心脏一阵绞痛,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妈妈......” 宇文沣松开双手,见宇文南笙的双眸终于阖上。起身,垂眸,冷冷得看着跪在地上的薄晚舟,低声道。 “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妈妈了。你开心了?” “妈妈......” 薄晚舟心中绞痛得厉害,眶中涌动的泪水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悲伤。 泪水吧嗒吧嗒得往下淌,她能清晰得听到那坠响声。 “现在哭,还有用吗?” 宇文沣苦笑质问。 “我......” 跋扈骄纵的薄晚舟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泪水里,或许多了一丝悔恨。 “还不快通知你爸爸......” 宇文沣抬眸,眸光扫向了窗口。 窗外,长着一棵香樟,枝繁叶茂。 这树,还是他当年送给宇文南笙。 他说。 他要她看着香樟长大,就好像看到他成长一样。 如今,这树再也无人注视,再也无人爱护。从此以后,只能孤独生长了。 薄晚舟胡乱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对着身边的保镖说道。 “快把手机给我......” 话音未落,一阵铿锵的步伐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她和宇文沣同时掉头看了过去。 簇拥之下,一身黑衣的薄御衡走了进来。 “爸爸......” 薄晚舟颤着嗓音叫了他一声。 “妈妈......妈妈她......” 这一刻,她能确定。她心底里是难过的,是心痛的。 “......” 薄御衡脸色黑沉,阔步走到了宇文南笙面前。眼角低垂,足足盯看她五分钟。 宇文沣心中悲愤交加,恨不得马上给他一拳。 他忍住了。 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双手攥紧成拳,指甲深深得抵着掌心。 什么痛,都无法掩盖他心底的痛。 宇文南笙四十刚过,就这样怅然离世。任谁,都无法接受。 他痛。 他恨。 他忍。 “阿笙,你终于安静了。” 没想到,薄御衡面对死去的妻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伤心。开口第一声,竟是这样一句。 “......” 宇文沣脸部弧线因为愤恨而变得十分冷锐,手骨捏得森森作响,掌背上的青筋迸露得十分厉害。 “来人。” 薄御衡再开口,却是冷厉的命令。 “马上安排王后的后事。” “是。” 有人紧张应声。 宇文沣清俊的脸上覆着重霾,眸子通红。极力的隐忍让他五脏六腑都割裂开来,痛意难消。 薄御衡说完,冷漠得睥睨了他一眼。狠戾的眸光含着万千情绪,却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很快,有女下人过来,要替宇文南笙换装。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宇文沣站在走廊上,看着廊檐上挂着的四角琉璃灯。眸光渐渐清冷而锐利。 薄晚舟从他身边经过,犹豫了一下。咬唇,快步离开。 风起,风铃吹动。 清脆的声音听来却只觉悲凉。 几只飞鸟快速飞过,好似逃命一般。 整个青云台瞬时笼罩在一片悲伤里。 很快。 薄云飞过来了。 他看到已经装殓好的宇文南笙,泣不成声。 还未满十七岁的少年,如同失去母爱的雏鹰。 相较于薄晚舟,他是真的悲伤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