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样说,但眼神却不住地往战寒桀手上的环佩处瞄。他时而呢喃自语,时而念念叨叨,看起来怪异极了。 洛风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这人你认识?” 战寒桀摇头,“不认识。初时见他便是一副疯癫模样。” 突然老头掐指一算,脸色大变。 “紫色极星现,这并非个好兆头……看来嗜血殿那边的人还是按捺不住了……天下即将掀起血雨腥风。” 说完他向外疾跑,如同一阵风掠过,骤然消失在他们眼前。 战寒桀惊了惊,连忙走出大殿去看,却发现外面空空荡荡,瞧不见那老头的人影。 “别找了。”洛风声音淡淡,“他估计不是这里的人。” 战寒桀见他面容严肃,顿时眼眸微凝,“你的意思?” 洛风垂眸沉思,缓缓道:“这大陆内各大家族四足鼎立,同时,也有这样一群人存在。” “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避世离俗,自立门派,以修武修剑为道,甚至到了痴狂的地步。恐怕放眼各家族和王国,还未能有敌手。” “那是?”战寒桀凝眸,“你从前的那个白鹇宗,算得上么?” 洛风愣了愣,摇头笑道:“白鹇宗只是善于炼丹炼药,精通医术,虽然也远离尘嚣,但不至于不为人知。毕竟和旁的门派还要打交道,现下各个门派隐居,又互相制衡,才鲜少人知。” 避世离俗,灵力高强。 战寒桀皱了皱眉,那是怎样的存在……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如梦似幻,像是雾里看花般叫人看不清。接连发生的怪事更是让他心中忐忑了。 “那老头有没有同你说过他是哪个宗派的?”洛风问道。 战寒桀想了想,道:“只记得那时他神神叨叨地说他是从凌云峰来的。” 凌云峰?洛风摩挲着下巴沉思,“刚才他又提到了嗜血殿,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很是耳熟。” 他想了很久,忽然脸色大变。 “嗜血殿!”洛风面色凝重,“终于还是出来了么?” 战寒桀不懂他的意思,疑问地看向他。 洛风叹息,“传闻嗜血殿最趁手的武器便是他们后院的食人花,杀人于无形……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令人胆寒的是,他们每日要以活人鲜血来浇灌那些食人花,日日如此。” “他们不轻易现身,一旦现身不留活口,只怕这太平盛世也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我只是担心……风颜灵被他们给捉走了。若真如此,只怕她生死攸关。” 战寒桀眉头紧皱,“我相信她自有自己的应对法子。只是现在,我不清楚她没有这药方,能撑到何时。”想到这里,他紧张起来,大步迈出去,“我们要尽快找到她!” “杀死邪祟!杀死邪祟!” 嘈杂的声音响起,风颜灵半梦半醒,皱了皱眉。 突然她猛然惊醒,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都举着火把,火光烛天,空气也变得灼热滚烫,看向她的目光仇恨而厌恶。 风颜灵眉头微皱,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低头,发现自己全身被捆绑在架子上,脚下还放了一堆柴火。 她顿时惊了惊,这些人说什么邪祟啊什么的,不会要烧死自己吧? 突然空气寂静下来,村民的目光都看向巫师,目光敬畏。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巫师,他身穿黑色宽袍,看不清脸上神色。他举起一个宝杖,村民也随之匍匐在地,虔诚无比。 他念念有词,声音含糊,好像在念什么咒语,突然眼里寒光四射,把宝杖指向风颜灵。 “果然,她就是那个祸害百姓的邪祟!” 众村民站了起来,目露仇恨。 “怪不得我们村年年出事,就是这个女人害的!” “近几年颗粒无收,我们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我生的几个娃都夭折了,”有个女人哽咽,“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上身了。果然,是你这个女人!要不是你!俺过的日子和和美美!”她目赤欲裂,好像要把风颜灵给撕碎,声音骤然尖锐起来。 村民们都知道李家那女人的事,她自小命就不好,没了爹娘,卖到别人家做童养媳。小时候任打任骂,干活也灵活,到了长大嫁给她相公,没过几天怀孕了,日子有了盼头。 只是孩子刚刚出生几个月就没来由的夭折,接着又生了两个孩子,一样不足月就夭折。婆婆和相公这下彻底厌了她,把她赶出家。 李家那女人打那以后就开始疯了,变成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突然冲过去,紧紧掐住风颜灵的脖子,眼里满是恨意和疯狂,“我赵氏出身书香门第,虽然流落他乡,但不至于日子过得太苦。都是你害的!”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风颜灵挣扎不开,喉咙住越发收紧,她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变得青紫,呼吸越来越困难。 村民们都举着火把冷眼旁观,甚至在心里唾弃。掐死的好!免得出来祸害! “快把她拉开,现在还没到时候。”巫师突然道。 村民们这才把她拉到一边,装模作样地劝慰。 “我说赵氏,你不要太心急了。” “就是就是,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这邪祟怎么除,该听巫师的。不然到时候没有除干净,该要吃大亏!” 赵氏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眼睛死死地盯着风颜灵的方向,随时要冲过去的模样。 “你们的大仇,我心中都了解。”巫师声音平淡,“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待会,自然能报。” 对于刚才死亡的恐惧,风颜灵脸上冒着冷汗,她痛苦地歪着头,直到很久她才缓过来。 她缓缓看向巫师,笑了起来,声音很沙哑。 “真是笑话。很多事情纯属偶然,你们非要把罪责怪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什么狗屁巫师?说到底不过是试图操纵别人思想的恶人。” 空气寂静下来,村民听到她说的话,大惊,目光惶惶不安地看向巫师。巫师整个人笼罩在宽袍中看不清神色,他摩挲着宝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