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艺的声音是如此平静，好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杀了人？ 台下的众人又是齐齐一愣，瞬间就炸开了锅。 他们有的是来至于附近的普通市民，听闻了这次公审的热闹之后，报名当了场下观众来看热闹。 有的是帝都各个警务部门的同事和朋友，这次也是给了江明一个脸面过来捧个场，顺便也看看那个传闻中的特聘顾问的神奇。 哪知道，公审才刚刚开始，原告被告双方还没有开始热身呢，一场旷世纪大战就直接打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为了控诉自己辩护律师的罪行，被告甚至在摄像机的镜头前，坦诚自己杀了人？ 十年前。 这个节点太过敏感，此时的观众席上，所有人都默默地摈住了呼吸。 此刻，没有了警察和群众，他们都是帝都人。 “怎么回事？” 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弹幕突然空白了许久，直到这个简单的疑问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被告说自己杀了人，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律师拉下水。 这是什么神仙展开？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自己看不懂了，坐在最上面的女法官此时已经化身成为了透明人，但已经没有人关注她了。 “十年前，应该是红衣杀手案吧？” “肯定是啊，刚才最后一个死者，名字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我怎么觉得，最后一个死者可能不是周元喜啊？” “楼上的，最后一位死者叫周元庆……不过听小姐姐的意思，周元庆是被周元喜杀的？” “哥哥杀死弟弟，然后嫁祸给红衣杀手……好嘛，人间太岁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别提那个杀千刀的，大半年没出书了吧？我更关心小姐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她坦白承认了自己是红衣杀手呗。” “小哥哥就是小哥哥，每次出手都能给人惊喜，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咳咳……姑娘，你不会是觉得是小顾问让红衣杀手自承身份的吧？” “要不然呢？” 一个隐身藏在人群中八年之久的姑娘，为什么会在法庭上承认自己的杀人犯身份？要说这里面没有镜头里那位帅气小哥的努力，谁也不会相信。 毕竟，他警方顾问的身份，已经被众人无比熟悉了。 血色告白案，行李箱藏尸案，清水河连环杀人案，槲寄生案……每一个案子都几乎是在网上有直播，吃瓜群众们太熟悉这位看起来年轻但本领不小的重案组顾问了。 但随着每一次直播的开启，他们还是被他的一系列骚操作震撼了。 所以，这一次再上演奇迹，很意外吗？ “游小艺，你是红衣杀手吗？” 叹了口气，周先沉声开口了。 “是。” 眨了眨眼睛，短发姑娘的表情很平静，黑色眸子里看不出一点慌乱或紧张。 “呜呜呜~~” 帝都五环区，麒麟路的某个小院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小群，小群。” 帝都大学，某教职工宿舍，商老师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 “爸，我没事……小艺姐昨天就和我说了。” 两行清泪留下，商群努力挤出一道笑脸。 “她，她说，她给我留下了好多钱，让我帮忙照顾，照顾……呜呜呜！” 那个称呼，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老大，老大，这就结案了？” 某个聊天软件里，某个黑暗萝莉风的头像在不断闪烁，可她最终还是没有等来回应。 “哎。” 某个医院里，走廊上的姑娘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能证明自己是红衣杀手吗？” 偌大的法庭，已经安静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待着短发女子的回答。 刚刚，她虽然自己承认了杀人犯的身份，但没有证据的支撑，这种自白是没有几分说服力的。 谷/span但一个杀人嫌疑犯自己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罪行，这件事听起来是如此的诡异呢？ 但荒谬的是，这件事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摄像机前，发生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我能。” 抬起头，游小艺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的坤包里，取出了一叠纸张，“这是转款证明……这些年前，我一直在给红衣杀人案的受害者家属转款。” 这些受害者家属，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得很辛苦，吃瓜的人们或许会同情他们，但没有几个人会真金白银地帮助他们，就算有些好心人家庭比较富裕，他或许会对某一家伸出援手，但绝对不会帮几家甚至十几家。 更不提这种行为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 因为愧疚，所以补偿。 “抱歉，这并不能证明你是红衣杀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台上那位菜鸟律师居然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接过对方的证明材料。 “接下来的审讯，我会交代每一件案子的细节。” 思考了一会儿，短发姑娘开口了。 “还有更直接一点的吗？” 周先再次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遗憾。 两人你来我往的这次互动，简直惊呆了所有人，被告主动承认杀人，公诉律师却拒绝接受她的说辞，还否定了她提供的证据，这是一场什么样精彩的大戏？ 怕是连真正的戏都不敢这么演吧？ 剧情太离奇，看戏的馆关中人一定会齐声喊着退钱的。 “更直接一点的？有。” 笑了笑，游小艺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玉指一点，直直指着不远处已经懵逼了的周元喜，“我有一把匕首，上面沾满了受害人的鲜血和我的NDA，这应该能够证明我杀了人吧？” 鲜血和DNA？ 这确实是一份很有重量的证据，科学不会骗人，只是为什么，这份关键的证据会在被告的辩护律师手上呢？ 偏偏这份所谓的证据还没有被展示出来，被告就已经提前知道了？ 这出大戏到处充斥着诡异和离奇，台下的观众和直播间的水友们，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周元喜，证据有吗？” 再次直呼了辩护律师的名字，周先很熟练地展示了一位实习律师的风采。 但已经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周元喜，差点忘记了呼吸。 此时，这位名满帝都的大律师已经满头汗水，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湿哒哒一片，乱糟糟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脸色苍白，动作凝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元喜终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公文包。 “等一下！” 举手打断了他的动作，周先突然开口了，他朝不远处的法警点了点头，努努嘴道，“你们打开他的包包……我不太相信他。” 一个公诉律师，居然不相信一个极度想指控自己当事人的辩护律师，这是多么的奇葩。 “周先，凭什么？” 气喘吁吁，周元喜的眼睛瞪的老大，脸色开始变得潮红起来。 “就凭你骗过我。” 周先大言不惭，争锋相对。 大仇终于得报，周先的念头通达了。 冷冷地回瞪了一眼，周先不再和他纠缠了。 不远处，两名法警终于过来了。 一个甚至灵活的法警陈走到了辩护律师的座位前。 一个人身材高大的法警若无其事地站在了周先和周元喜中间。 “嘶啦嘶啦嘶啦！” 终于，那个华丽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皮包终于被打开了。 “经过仔细观察，你发现了面前的皮包有些不对劲！” “经过仔细观察，你发现了面前的皮包有些不对劲！” “经过仔细观察，你发现了面前的皮包有些不对劲！” 瞬间，疯狂的提示音在周先的脑海里响起。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