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匈奴公主长啥样? 自然要去使团所在的官驿里瞧瞧了! 黑猫趁着夜色翻墙进了院内。 “这匈奴人长的果然强壮……”这里头就算是文职的官员,也是魁梧得很。 一人能抵得上一个半的司宇白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公主啥样…… 苗妙妙摸到主屋,听见里边有流水的声音,还有淡淡的花香飘出。 应该就是这儿了! 现在官驿里,除了公主,哪个还能用花瓣洗澡呦? “哈蔓儿。”沐浴中的女人轻声唤着自己的侍女。 这声音,还挺温柔…… 苗妙妙对匈奴公主的形象改观了一点,至少不是那种粗声粗气,生撕羊腿的那种了。 爪子戳破窗户纸,猫眼透过朦胧的水汽,看清了浴池中的女人。 不错呀! 鼻梁高挺,眉眼间带着点英气与桀骜。 的确有草原野马的感觉。 啧啧啧…… 厉玄又赚了啊! “在,公主有何吩咐。”哈蔓儿跪到女人身边。 “帮本公主搓泥,用点儿劲儿哈!明儿一早我还得进周国皇宫见周国皇帝,你可得搓干净喽!艾玛,这一路没好好洗个澡,后背可刺挠死我了……” 说罢她的后背还蹭了蹭浴池壁。 这个…… 那个…… 她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 次日午后。 皇宫。 皇帝厉玄宫中新丽燕才人与瑶常在两人在御花园玩儿。 说是玩,其实就是他们三人身前一人架着一根鱼竿。 厉玄坐在二人当中闭目养神,而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 “一大早跑这儿来钓鱼来了?我记得这儿没啥鱼呀?” “还有啊……你把我师父支哪儿去了?到处找不见他人……” 黑猫一边叫唤,一边颠儿颠儿地走过来。 “嘘——嘘——”刘忠田对着她立刻做了禁声的手势,奈何黑猫根本不理他。 “左拥右抱,好逍遥啊陛下~” 厉玄眼皮微掀,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黑猫立刻蹿上,在他的腿上窝出舒服的姿势。 男人继续合上双眼假寐。 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水波粼粼。 一连串小气泡浮出水面。 厉玄身前的鱼线紧绷,竿突然弯曲。 “陛下,咬勾了……” …… 皇上在御花园钓鱼,竟然钓起来一具尸体! 两位新丽小主被吓得花容失色,陛下龙颜震怒。 现在内事司的掌事太监与禁军副统领早已跪在紫宸殿内。 这事儿本不会落到赖一发头上,但谁晓得宫禁前两天腿断了正修养着,所以这个担子就落到了刚升上副统领的赖一发身上。 皇帝命他们严防禁宫内院,一个月内查出凶手,最后一人领了二十个板子退下了。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没人敢松懈,一时间严查严防过了半月。 关于死者的身份,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选秀前一天就失踪的冷书颜,有的说看死者身着的衣服,应该是宫内的三品女官。 只有苗妙妙清楚,此人谁也不是。 就是厉玄从天牢里调出来的死囚,用来设计宫内细作们的。 赖一发与那掌事的太监真是白白被打了屁股。 …… 匈奴的公主已经入宫,一入宫便是妃位。 赐住宜合宫。 内事司拟了封号,皇帝选了“和”字,意为两国永世修好。 而大周国的和亲公主也将择日启程。 这位公主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差点成为苗妙妙师娘的铁定郡主! 现已经被封为定国公主,前往匈奴和亲。 话说这位匈奴的搓泥公主自打入宫以后就挺安分的,也没人会找她麻烦。 不过苗妙妙倒是知道她经常跑去见波斯来的萨美人,二人总在御马场驰骋玩乐,好不亲热。 苗妙妙这几日也是闲出毛病来了,化成人形跑出宫去玩。 兜里揣着散碎银两,在各个摊位处瞎逛,总之是看上什么买什么,一律让人打包送入司宇府内。 “大爷!买了我吧!买了我吧!” 随意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摘星楼所处的这条街,那个卖身葬夫的女子还在那儿。 苗妙妙歪着头,蹲到她面前:“你多少钱?” 女子止住哭泣,上下打量着她:“小姑娘,你父亲多大?” “啊……” “你不是要买我当娘吗?”女子理了理衣裳,“五十岁以上我是不卖的。” 少女觉得煞是有趣,乐道:“为啥?” “太老了,容易没。”她指了指自己,“我刚死了的这一任,没成亲多久就没了,为啥?就是因为年纪太大了!” “这样啊……”苗妙妙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鬼点子冒了一脑袋,“我有个师父,看上去还能活个五六十年的样子,家中还有个宅子挺大的,就是少个人打理。” “这番倒是好!”女人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叫曾菊花,老家绪川的!快快去看看你家师父的宅子!” 苗妙妙挽住她胳膊,笑道:“别呀!您不是葬夫吗?你的亡夫呢?先把后事结了再说嘛。” …… 长安城外一处茅草屋。 “这是你亡夫的住所?”苗妙妙站在这所草房前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个喷嚏就把房顶掀翻了。 “先夫家贫,只留下这间草屋。”曾菊花十分热情地拉她进屋,“进来坐坐……” “不……我看还是别了……我怕脑袋疼……”这也不知道哪根柱子牢靠,万一房子塌了可咋整? “那行!我进去把他抱出来……” 女人弯身进屋,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酒坛子出来了。 “菊花姐姐……你的亡夫呢?”怎么就捧着酒坛子出来了? 难不成她老公在里头泡着呢? 这也太重口了…… 不由得让她想起幽思宫里的那堆…… “想啥呢?!”曾菊花努着嘴,拢了拢鬓前的碎发,“我这死鬼老公,生前就爱喝酒,家产都被他喝没了,死了烧成灰,连骨灰坛子都买不起……我索性就用酒坛子装骨灰呗~” 苗妙妙立刻竖起大拇指:“菊花姐姐您可真是勤俭持家呀!” 酒坛子装骨灰,也算是死得其所。 “对了,您这儿酒都是哪儿买的?过两天我师父要是办大事儿,我也得操持起来了……” 女人一指屋后:“喏!那儿全是,你看酒坛底下八成刻着酒坊的标志……” 曾菊花继续数落着她那死鬼老公,也不管走到屋后的少女听不听得到。 酒坛底下刻着酒坊的标志,这应当是个关键线索。 之前她怎么没想到呢? 苗妙妙蹲下身,随手放倒一只坛子,瞥了一眼坛子底下,果然上边刻着“萬年醉”三个字。 这是长安城最大的一家酿酒坊。 酿酒的作坊在城外,而城内则开有十几家酒坊门店。 另外还会供给各大酒楼的一些美酒甚至还有特供宫廷的。 如此大规模的一家酿酒房,当初怎么没有注意到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