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在头发散落,半句不敢反驳,眼神看向地上的簪子,稍稍松了口气。 “臣……臣妾知错了。” 这一幕,可把一人给急坏了。 夏常在的贴身宫女一见自己一手安排的计划被厉玄打乱。 这气是不打一处撒,可偏偏是孤身在敌营,没法冲上前去直接了那厉玄的性命。 所幸,行宫外传来了她最想听的好消息。 御林军也叛了! 八千御林军,叛了四千。 本以为八千人能抵挡住几波阴兵的攻击,奈何自己内部就已经完了。 叛军先下手为强,立刻取得了优势。 剩下不到四千人瞬间回冲太平园。 至疾风庭外,御前侍卫已经在外等候多时,拼死救驾。 庭内妃嫔吓得挤作一团。 而唯有一人在混乱之中捡起地上的发簪伺机而动。 御前侍卫大多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 百位一等高手灭杀三千多人却也吃力非常。 杀了一波,又上一波。 源源不绝,几乎要将其耗死在风波庭外。 庭内,那细作捏紧藏在袖口中的发簪,缓缓靠近座上的玄袍男子。 如今内外一片混乱,有谁会注意到她? 现在下手,正是最好的时机。 一刀寒光反入厉玄眼内。 他余光一瞥,一根金簪已经向他刺来。 “咚!” 那细作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桎梏在座位上。 他一手捏着其手腕,一手掐紧女人的脖子,声音低沉又带着威胁:“你是谁的人?” “狗皇帝。”女人被掐得脸色发紫声音颤抖,“你们厉家谋朝篡位,叛我大梁,今日就让你们在尝一尝当年我们尝过的滋味!” 说罢她执簪之手发力,奈何被男人捏住,纹丝不动。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朕?”男人一脸蔑视,将她甩在地上,“把她绑起来。” 刘忠田带着两个太监立刻领命将女子钳制住,用粗铁链捆了起来。 细作女子挣扎无果,大笑三声,癫狂嘶吼:“厉玄!你也不看看外头现在什么情形!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吗?!” 她话音刚落,外头又有消息传来。 宫禁率一千禁军杀出了重围,已经到达太平园擒住了御林军叛军首领。 太平园暂时安定。 “现在外头什么情形,你可看清?” 厉玄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人。 而她一脸震惊:“宫禁怎么会在……他的腿不是断了吗?” “宫统领的腿不断,怎么能离开你们的监控中。” 女人反应过来,冷笑:“屈屈一千禁军,能翻起什么风浪?” 没多久,又有战报传来。 长安巡防营已经失守。 数十万阴兵已经涌出城外,朝着太平园袭来。 …… “我说师父呀,咱们这条路应该不是去长安城的吧?”苗妙妙趴在男人肩头,“亲,您是不是迷路了?” 司宇白歇了一阵,终于灵力恢复,可继续赶路。 可这路线越走越偏,怕是这家伙犯了路痴症了吧…… “长安城出事,咱们两个回去能帮什么忙?还不如先搬救兵去!” “说的有道理。”苗妙妙点着头,可猫脸上却充满着疑惑,“咱们去哪儿搬救兵?” 男人敲了敲她的脑袋:“笨。离长安城最近的军营是哪个?” 黑猫抖了抖耳朵,思索了一番:“上武县的新兵训练场?” 上武县就在长安边上,离长安不远,受长安京兆府直辖。 那里本只是新兵训练场,后来场内生活物资需求变大,每次去长安采购多有不便。 故朝廷便同意训练场士兵在其周围开荒种田,商人入驻贩卖米油盐布。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座特有的军民同住县。 “你还算懂点。” “可是……”苗妙妙还是疑虑重重,“调兵是要兵符的,咱们一没圣旨,二没兵符,他们听咱们的吗?” 转眼到了上武县。 此时天已经大亮,可城门却依然紧闭。 “大白天的把门关这么牢,准有猫腻!”苗妙妙看向城墙上头,“师父,这城墙不是很高,容徒儿上去探个究竟!” 男人点头。 黑猫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有人吗?我是大司宇,开个门呀!”司宇白脱下鞋子,掸了掸里头的石子,“潘图,潘都尉可在呀?” 城内无反应。 司宇白在外头叫门,苗妙妙则已经跳进了城内。 此时城内安静非常,街上只有官兵值守,并无商贩叫卖。 “这是咋了嘛……” 苗妙妙扫了一圈之后,目光锁定县中最气派的建筑——都尉府。 沿着高低错落的屋顶,黑猫进到了都尉府中。 这里头的气氛与外界截然不同。 屋内的几位看上去军官模样的人正左拥右抱,干柴烈火。 “啧啧啧……”苗妙妙从爪缝中偷看,“这也太刺激了吧……” 一群军官正事儿不干,干这事儿。 “圣旨到!” 正当室内当中意乱情迷,神仙快活之时,这一声叫吓得他们虎躯一震。 苗妙妙化成了人形躲在暗处捂嘴偷笑。 “刚刚是不是有圣旨?” “你们都听见了?” “城门关得死死的,哪儿来的传旨官!准是有人恶作剧。”其中一人提上裤子,抽出挂在一旁的剑,冲出房间,“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消遣我潘图!” 苗妙妙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原来他就是新兵训练场都尉。 看着也不咋地,虚得一批。 难怪只能练新兵。 他这一吼,没把苗妙妙吼出来,倒是将报信的小兵喊了进来。 “报都尉大人,外头有个自称是大司宇的在叫门!说是有陛下口谕,让我们速速开门!” “不开!”潘图怒目圆睁,“你要记住,这两天给我守住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小兵浑身抖了一下,领命出去。 潘图望了望四处,也并无其他人,便拿着剑回屋。 一进屋,他便觉得不对劲。 他握紧剑柄,走进里屋。 只见刚才还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们现在都已经昏厥过去。 一白衣男子正理着袖口上发黑的血污,见人进来,立刻抬头笑道:“潘都尉,本官刚才叫门没人答应,擅自闯了进来,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