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速度加快,有冷汗从毛孔中渗出,她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白茫茫一片,她想着,这条小巷好长啊。 手机屏幕的亮光灭掉,岁禾脚步一顿,转身就把手机往后砸! “啊!” 砸中了!岁禾捏紧了拳头,迈开腿就跑,眼前一片漆黑,风刮过她的耳廓,她却觉得热极了。 身后的动静很快就恢复,带着咒骂的脚步声沉重,岁禾听得心口发慌,她不知道璩昭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 她从来没那么想念过璩昭。 跑快点,再跑快点就在这时,脚踝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她一个踉跄,在快摔的时候一下子扶住了墙。 没摔,却喘得厉害。 岁禾知道自己不能停,只要再跑一半就好了可她刚要拔腿,手腕就被人用力的拽住了! “跑?你还想跑?” 粘腻的,粗糙的,反胃的。 岁禾脑子一片空白,被抓住的手腕如同被泼了硫酸,火辣辣的恶心。 那瞬间,岁禾还以为自己的手已经腐烂了。 她被恶心到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取包反手就往那人身上砸,一个劲地砸,用尽所有力气地砸! 那人顾着躲闪的同时还想接近岁禾,嘴上骂骂咧咧的,荤话一堆,听起来压根就没把岁禾的反抗放在眼里。 突然,猥琐难听的骂声骤停,随着”砰”的一声岁禾包下的压力一松,包砸进空气,掉在了倒地的跟踪者身上。 璩昭抡起棍子又是狠力一击,直到地上的人不再动弹才扔开棍子。 他回过身,却发现岁禾还在空手打着空气,她一言不发,跟魔怔了似的,丝毫没察觉危机已然解除。璩昭都不敢回忆自己跑过来时看到黑暗中纠缠扭打的两个人影时的心情。那人话太脏,还企图要碰岁禾,脑海中是怒火在疯狂滋长,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抡起了刚才在路口拣的棒球棍往那人头上砸一一砸死好了。 砸死这个社会败类多好,当杀人犯又怎么样? 这个念头是第一次出手时产生的。 第二次出手时,璩昭想的却是,他不能丢下岁禾。 也不怕被岁禾打到,璩昭猛地抱住了她,胸口被重重一挥,他不予理会,只安慰着,“不怕了,岁禾。坏人被打倒了,我们不怕了,不怕了…”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不怕了”,岁禾才安静下来。 被熟悉的味道包围,岁禾眼眶一湿,脊背放松佝偻,汗湿的肌肤贴上柔软的衬衫,她此时就像刚淋过一场大雨,沉重疲惫,潮湿得 都能拧出水来。 “璩昭。” 只叫了璩昭的名字,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天晓得她刚才多想去死。 多恶心的噩梦。 “都怪我来得太慢,对不起。” 岁禾摇头,揪着他的衣角的手慢慢松开,随即圈住了他的腰,她抖着牙齿,“谢谢你。” 听到岁禾的道谢,璩昭却没回应。 他对着高墙皱眉,陷入沉思,如果被他打的这个人就是跟踪岁禾的人,那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人又是谁? 那人穿着一身黑,带着鸭舌帽,一路低头行为鬼祟。 如果不是对那个人起疑,他也不至于耽误那么一会儿才找到这里。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璩昭拥紧了仍旧在发抖的岁禾。 还好岁禾没事,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的猎物,只能他独享。 和璩昭一起走出小巷,岁禾看到光明,才真正软了身子。 她一眼便看到了泊在小区门口的璩昭的车。 嗓音发哑,每一个字都把她的声带扯得发疼,她问:“你今天过来找我?” “嗯。”璩昭摸她的脑袋,“幸好过来找你。” 岁禾身心疲惫,没躲开他的触碰,甚至还回应了他的触摸,她又说:“今天谢谢你。” “你不觉得我出现得太巧合?” 岁禾轻笑:“你以为我会误会跟踪我的人是你找的?好让你英雄救美?” 璩昭不置可否。 “璩昭,”岁禾正视他,“如果这种事我都分不清楚,那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璩昭默了几秒,笑出声,“岁禾,做人不能活得太聪明。” “谁说我聪明?”岁禾扬起下巴,眼眶还是红的,笑容却恢复了往常的恬静温柔,“我挺笨的。” 她碰了下璩昭的手,往前走出几步,“所以我想说。” 璩昭跟上她,问:“想说什么?” 岁禾回头,路灯灯光在她身后铺了一地,她逆着光,脸上的神情在璩昭眼里却格外清晰。 她笑得真漂亮。 “璩昭,我们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