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 纪府,也叫右相府。 齐军从北边杀过来,金凤岭是呆不成了,纪钟倾只能提前一步撤回了武都。 不撤不行啊。 要是落到齐军的手里,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毕竟,他威名远播,乃是军事奇人! 北境那些战役,打得多经典啊? 那可都是他的杰作! 敌军对他乃是闻风丧胆啊! 跑回了武都,他的府邸安然无恙,并未遭劫。 不过。 偌大的府邸,自然是空荡无人。 没办法,纪钟倾一大把年纪,压根无儿无女啊,连个妻室都未讨过。 不是一个人还能是多少人呢。 潇洒大辈子,纪钟倾也是乐得自在。 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偶然还有余粮接济穷亲戚,这多好啊。 回来两日了。 今日难得好天气,一大早纪钟倾就吃了早食,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捧本《封神演义》。 正看着呢,打外边急匆匆跑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来到他跟前,语气急迫道: “相爷,不好了,出事了……” 纪钟倾移开目光,看向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管家,问道: “管家,何事?” “相爷,顺城有变!”老管家压低声音道。 “什么?!” 纪钟倾亦是脸色肃然一变,立刻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今早收到飞鸽来报,昨夜幕之后,七十二山寨发生叛乱,西境府南军闻风而动,恐怕……” 纪钟倾听得眼眸急剧皱缩,半晌才抽了一口冷气,道: “糟了……南军必是冲着藏军去的!已经暴露了!” “相爷,这……”老管家脸色难看。 纪钟倾缓缓冷静下来。 眼眸冰冷,寒气弥漫,沉声道: “管家,你立刻让人去处理,不要留任何痕迹,莫要被人摸到老夫身上来!” “是,相爷!” 老管家立刻郑重领命前去。 等老管家一走,纪钟倾的脸色凝重无比! 以盗匪身份掩藏大军,这么多年李政都没有怎么怀疑过,为何现在南军一击必中?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说南军不是冲着藏军去的,他万万不信! 不然,这么多年都从未生过事故,为何偏偏这时候突然发生叛乱? 这叛乱必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啊! 纪钟倾眉头紧锁,一大早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坐了半天过后,起身回到书房,动笔写了张信条,取来信鸽送出去了。 从武都飞出去的这只信鸽,一路飞啊飞,一直出了武都,随后到了中州,最后又路过临州。 在临州过夜,第二日再继续飞,之后便飞到了英州。 又过一日后飞跃了边界线,进入了南国。 又飞了一天一夜后,这只信鸽落在了南国一个小城里。 一处单独的院落内。 一个少女脚履木屐,身穿纹着金色花纹边的素白长衣,嘚嘚嘚端着两盏茶到了院子里,那里有两个皆须发尽白的老人正在下棋。 少女恭敬在旁放下茶,朝两个老人微微一拜便要退去。 其中一个笑容和蔼可亲,身躯有些偏胖的老人便是笑着对她说道: “阡陌,今天去城东徐叔叔那里给爷爷买块墨锭,然后让王婆多给你五文钱,顺路买你喜欢的糕点。” 被唤作“阡陌”的少女,白皙滑嫩的脸蛋立刻绽放出一对好看的酒窝,露出小小的虎牙,连忙道: “是,爷爷。” 然后起身拿着托盘,蹦蹦跳跳离开院子。 “哈哈哈~” 微胖老人对面的老人顿时发出开怀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