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书房 明灯百盏,奏折如山,白衣少年于山间坐下,淡然开启了他的看书日常。 之前的怒意烟消云散,就仿佛其从未来过。 对此,那送来甜汤的万顺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万顺:“皇上,这事儿您就这么算了?” 少年抬眸望了万顺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万顺有些局促,但作为一个有思想的忠仆他还是巴心巴肝的道: “皇上,您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您的么?当面首就罢了,还是个随时都会被抛弃,日日要看贵妃脸色的面首。咱们明明……” 万顺欲言又止,如果他们卑微的只能当面首就罢了,偏偏他们根本不用。 苏肆:“当面首不好么?” 翻看着手中关于泯河水患的折子,苏肆看似随口实则有意的问道。 对此,万顺直接沉默了。 直到他听自家主子幽幽道:“当其中之一不好,但当唯一一个却不赖。” 咔嚓,万顺直接裂开。 所以您还真要当面首啊? 那奴才是不是还该庆幸您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当贵妃的唯一,而不是其中之一啊? 不就是为了隐藏自己么? 您这也太拼了吧? 万顺不能理解,苏肆也不打算解释,因为他们眼下有更棘手的事。 泯河水患。 在与万顺闲聊的同时,苏肆已将关于泯河水患的折子读了个遍。 所有消息在他脑海中汇聚,包括泯河周边城镇的地图。 此次水患波及甚广,造成巨大伤亡不说还暴露了东陵如今的腐朽。 每一级官员都在上书钱粮不够,朝廷一次次的拨,他们一遍遍的要。 而在这各级官员背后,都躲着京中真正的大头。 他们在掏空国库中饱私囊,因为谁也不知道东陵何时会变天,所以他们个个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钱权相依,太平盛世中权便是钱,可在乱世之下有钱才能招揽更多的人,才能获得更多的权。 万顺:“皇上,秦王在泯州做的不错,当地灾情已初步得到控制。但要想彻底结束水灾,估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而这水灾一天不结束,那些人的贪欲便一天不会收敛。 等那些人将国库席卷一空,东陵的内乱恐怕又要开始了。 苏肆:“不错,就算只是一个月,也够有些人操纵了。” 将奏折扔到一边,苏肆之言别有深意。 作为一个傀儡皇帝,他绝不会是内乱中第一个被波及的。 相反,还可能是最后一个。 当然,也将是罪名最重,结局最惨的那一个。 因为国库亏空的罪名会扣在他身上,国家衰败的罪名也得他担着,就连未来新皇登基估计也会打着“勤王”的旗号。 总之他就是一块垫脚石,其他人谁赢了谁便拿他垫脚。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隔岸观火的那一个,他身在火中,身不由己。 万顺:“那皇上,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让他们提前内乱……” 苏肆:“不必,等着。” 万顺:“等着?等谁啊?” 苏肆:“等朕的表哥,不对,是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