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白草起床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站着两尊大佛。 邵美玉瞪着光头简白,还在追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检查站根本没放进来这么一号人。 简白穿着白草昨天跟夏火借来的运动服,脸上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白草上前将两个人分开,“小邵姐,他是来找我的。” “恩,东西带了吗?”简白直奔正题。 “什么东西?” 白草后知后觉想起他昨天说的事情,“你等等。” 她小跑进屋里,从抽屉中翻出新登记的户口本,揣进口袋里出来。 “行了,我去报备一下咱们就能走。” 简白点头,“我在停车场等你。” 邵美玉被简白忽略的彻底,等他人离开后忍不住抓住跟在后面的白草。 “太太,你要跟他去哪里?” “去找秦晏,你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真想干什么昨天夜黑风高的不更适合。 白草拉下小邵姐的手,笑着说:“我去跟父亲说一声,应该明后天就会回来很快的,别想我啊。” 邵美玉还想拦人,对方已经跑出老远。 病房内。 白草只说自己出山一趟,恢复意识后就安静许多的秦文康突然主动起来。 “我……” 他想说能不能一起离开,可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默默放弃这个念头换了种说法。 “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把这个送给你母亲。” 秦文康在白草惊讶的目光中,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一大包大白兔。 白草傻眼了,“爸你现在根本不能吃这个。” 这不是要命。 大白兔糖分多高啊。 “我没吃。”秦文康表示,“我就用这个来练习拿东西。” 他往白草的掌心中放下一颗大白兔,“你就帮我把这个给木兰就好。” “就这?” 白草盯着多看了两眼,觉得这没什么难的,办完事之后去找母亲一趟就行。 “好,你可千万别吃。” 白草千叮咛万嘱咐下,离开还找医生再三确定才带着永生和简白离开。 她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瞧见简白的目光落在永生身上就没离开过。 简白像是察觉到白草的目光,收回看永生的视线,“秦晏竟然会让陌生男人跟在你身边。” 那人不是做专横。 白草侧着身子,出门之前她和永生约定好,为了不让简白发现他的不一样,他全程都不要说话装个小哑巴。 毕竟那机械音太好辨认。 “为什么不会,秦晏很善解人意啊,永生就是他送给我的帮手。” “?” 简白的表情裂开,“他……” 他很快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意识到白草眼中看到的秦晏是个大好人,制止了自己要说的话,反正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你竟然连户口都迁来了。”简白咬牙切齿,避讳着司机和身边人话也说的隐晦。 白草不爽了,“看看清楚,你这独断的毛病得治治。” 简白结果户口本扫一眼,“你改了!” “也不能算是我改的,是白严朗先动手的。”白草摸了摸鼻子,她想到曾经新闻挖出来的料,“你知道那谁的过去吗?” 那事出了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想找到另一个白草,没通过秦晏和小邵姐,是合作过的连家。 她委托了连律师去调查跟‘自己’有关的任何事情,只说当初逃婚有阴谋,让他去彻查,妄想能再得到一些线索。 可惜到现在半点新消息都没有,大部分都和秦晏所告知的重合。 白草在思索中来到小秦氏总部,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简白那光头的回头率特别的高,以至于很快就有人认出来白草。 消息快速向上传递,白草刚进入电梯,秦晏已经得到消息等在出口。 他唇角挂着笑,想到即将要解放的轻松,在电梯门缓缓打开看到白草身后站着的简白时怔愣一下。 很快拉着白草往里走,冲身边秘书说:“去招呼客人。”直接将永生和简白丢过去。 白草被拉着快步前进,着实有点不太习惯,以往和秦晏在一起,照顾轮椅的速度总是会慢一些。 “秦晏,你太快我跟不上。”快走好累的。 直到步入办公室,门哐当一声被关上,白草整个人被按在门口还有点不知所措。 仰头盯着近距离的秦晏,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播放起前段时间看的小说内容。 那谁谁气急败坏地将那谁掐腰按在门后,眼角发红声音颤抖,“命给你。” 恩,白草猛一个哆嗦,伸手捧起秦晏那张脸,“咱不学那油腻霸总,你现在就很好,笔芯。” 她新学的。 拇指食指交错,biubiubiu地发射。 秦晏一脸迷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什么意思?” “……” 白草竖起手指戳了戳他,“老古板,快撒手我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两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两个?”白草推着他往后走,直把人按在沙发上在他身边一起坐下,“那你先说。” “秦宏才的事情罪证确凿,当初就是他帮助方老太,如今将由他指证,两个人谁也跑不掉。” 白草双眼一亮,“大好事,等回去一定要当面告诉父亲,那母亲是不是能回家了。” 提到母亲,秦晏眼神黯淡几分,“母亲没提过这事。” 白草撇撇嘴,“那父亲能‘活’过来吗?” “自然。” “那第二件好事是什么?” 秦晏起身将桌面上摆放的文件拿过来,“你在这份文件上面签字,四季山就是你的。” 为这个,他还提前去申请给山改了名。 白草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有点被吓到,抓着文件心直哆嗦,“你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要打发我吗?” 那这婚还离不离? “瞎想什么,难道不喜欢四季山?” 白草摇头,“山喜欢,但是跟人比起来还是更想要人。” 人在才有家,在哪都行。 秦晏唇角的笑容不仅越拉越大,双眼都饱含笑意。 “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那我收下了。”白草松下一口气,“那现在轮到我说。” “恩。” 秦晏想,被白草专门提出来的事情,是山上药田有什么改动,不然就是农舍有什么新发展,或者水田那边要扩大…… 白草说:“离婚吧。” “???” 秦晏盯着白草笑眯眯地在说这件事情,哪哪都违和。 “我刚刚……没听清楚。” “我说,我们离婚吧。”白草放下还没签字的文件。 “之前不是说好,户口单独迁出来不必再离婚。” “是啊,可惜冒出来个简白。”白草再看秦晏的眼神也带着控诉,“他说你绑架他丢到山上,打算告你。” 秦晏听到这话,知道不是白草的意思,浑身紧绷的姿态瞬间解除放松下来。 “所以他拿离婚这是威胁你。”秦晏嗤笑一声,“他是怎么告诉你的。” “就说你绑了他丢山上,那绳子上到现在还有你的指纹。” 秦晏勾着白草的发尾,“你为什么不信?” 白草略带嫌弃,“虽然不知道简白为什么这么说,可他好像在山上呆久了,智商有点退步,你真想绑架他肯定不会自己动手啊,山里好多人能用,如果怕被人知道自己动手,你当时坐在轮椅上怎么可能弄动他一个健康的男人。” 更不说,简白失踪前,她一直在医疗室盯着秦晏。 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秦晏双腿完好,站起来动手就有可能破坏他隐藏至今的局面,还是在简白面前,怎么可能去自动暴露。 “真聪明。”秦晏加深笑意,“所以离婚这事算了……” “那不行,离还是要离的。”白草幽幽道,“你没瞧见简白昨天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进山里,可他差点没活着走出来是事实,要不是前段时间药田那施工动静足够大,他至今还在山里打转呢。” “废物。”秦晏有点嫌弃简白,开诚布公道,“你完全不用有愧疚,上山是他自己的选择,为的是找到另一个白草。” “?” “当初白草的痕迹消失在山旁,私人机场没有就只能在山里找,他自愿去的。”他只是简单做了点小引导。 白草皱了皱鼻子,“怪不得他下山一直冷冷的,应该没找到人吧。” “这件事情确实奇怪,北京城的出入记录完全没有这个一个人,她当初伪造的身份也没有出现过,北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就这些地方,这两年多竟然半点消息都找不到。” “继续找吧,所以我们先去民政局。” 秦晏仰头,“这事不是过去了。” “谁说的,我也想离婚。” 昨晚上冷静一下,她不喜欢昨天那情绪状态,打算冷一冷自己,来之前的措辞都想好了。 “我们都没谈过恋爱。” 相识相恋相爱一步都没有过。 秦晏恍然,表示这个理由可以接受,只是没站起来离开,抓着白草重新坐下,将笔塞过去。 “先把字签下来。” 只要山在,他觉得按照白草的性子是不会离开的。 白草看傻子一样,“你真打算给我啊。” “恩,难不成你打算离婚之后逃跑?” “胡说八道。” 白草到底没能经受住诱惑,在过户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拉着秦晏在简白的见证下去到民政局,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红本本换绿本本,白草表示更喜欢手中这个。 “结婚证为什么不能是绿色的,多好看啊。” “?” 秦晏表示,前妻你这想法很危险。 “红色喜庆吧。” 白草想想也是。 秦晏垂眸,望着夕阳下白草被红霞晕染的那张笑脸,无比认真地理了理衣服,唇角挂起笑容伸出手来。 “小姐,我叫秦晏,单身离异,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能否尝试交往?” 白草笑眯眯地拍一下他伸出来的手掌,“等下。” “等……等什么?” 秦晏不淡定了,看到视线中白草握着离婚证走到简白面前递出去,“要给你留作纪念吗?” “……?” 简白摸着还热乎的离婚证,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 “你们就离了?” “你好奇怪,不是你的要求。”白草点了点离婚证,“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录音了的,你要是敢反悔,我就让秦晏再绑你一次丢进山里,这次我就封山再也不让你出来了。” 简白心里更不痛快了。 抬眸越过白草看向她身后站着的秦晏,眉眼锋芒毕露,当众挑衅地望着他。 艹! 这人都离婚了还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