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这些资料主任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得到结果。” 变相说，他没必要在这么容易被戳破的事情上说谎。 关胜男的神情严肃起来，她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一出生就长在成立,父母都是工厂的领导层,没怎么吃过苦。 厂二代很多时候都是接替父母的班,她自然也是,不过她敢干,被上头注意到之后划分到组织上,那时候实际接触到下面的人,就算是种田的，一个生产大队按照人口来计算，平均每个人也能占上两三亩地，毕竟要保证劳动力的种植，在交上公粮的同时还能留下一部分吃的。 三十亩。 “那你们之前的公粮。” “山上树多。” 关胜男点了点头,这是从其他方面均衡了,毕竟国内各地都在搞建设，木头的需求量也大。 等简单了解过情况,她再看这小篓筐里的东西就感触颇多。 “市里面供销社的供应就那些，你们这也算是丰富了品种,这样,你们留下一批来我先安排在供销社卖卖看,同时给上面打报告,正式申请，毕竟以后真的要合作,县供销社,和公社供销社那边都绕不开,真合作了，后续的供应分配什么的都要谈。” 秦晏点点头，将背篓里的几张纸拿出来，之前贴着筐放的，关胜男还真的没注意。 “这是？” “我早上得空写的计划书，针对我们公社和生产大队合作的一系列详情。”当然也包括他内心希望的价格。 关胜男惊讶，打开翻了翻立马被这详细的内容给吸引住，这一看就是下过功夫的，让她也更重视几分。 秦晏离开的时候，关胜男叫了办公室的两个人，让帮忙去招待所把这次拉来的东西给留下，这些是当场结账的。 想到他们那的情况，破例给换了粮食带回去。 关胜男也提前说明，“以后不可能再给粮食，你要坐好心里准备。” “明白。” 于是糊里糊涂的拖拉机师傅带着特产来，拉着粮食回去，实打实的玉米面和粗粮，能管多少家不饿肚子。 这让师傅看向秦晏的眼神也带了好奇，“同志你在市里头有人？” “没有。” 甚至这次之后，他都不打算再出面，黑户要有做黑户的自觉。 他们比支书先一步等在树下，临近中午的时候，支书才垂头丧气的从市政府走出来，最先看到的是人，赶紧收敛情绪，笑着鼓励大家，“这次没成，也怕给咱们公社开了先例之后别的有样学样，但是咱们的困难领导都有看在眼里，正式批了咱们到五金厂学习的介绍信。” 支书心里还是开心的，好歹两件事情有那么一件是成的。 等靠近看到车上满满当当的，觉得秦同志那边肯定也没什么好消息，正要继续说时，突然发现车上的东西不对。 家里拉来的都是农家竹筐装的，这是啥？好好的麻袋，上手一捏，软软乎乎的手感…… 支书手停顿在那，“咱车是接人拉东西了？” 他不敢开口问，是不是换来的，想是又觉得不可能。 小白草最精神，“是咱东西换来的，大同志说等拉回大队里，扣掉账上欠的工分，剩下的都是俺家的。” 支书的心仿佛被大手捏了把，快停止心跳。 “这意思，供销社那边愿意拿粮食跟咱们换特产？”他现在也跟着秦同志学着，把这野货叫成特产。 秦晏摇了摇头，“不是，只有这次是粮食，但是对方在考虑后期的合作，最主要是看这一次的销量。” 说到底还是要看东西受欢迎的程度。 “所以我留了大队的电话，以后方便联系。” 支书哀怨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咋没想起来留公社的电话呢，联系起来也方便。” “忘了。” “……” 秦晏说的理直气壮，倒是让支书没什么话好说，不过仔细想想，只要能成，后续公社组织其他大队也更方便，索性就没再就想念。 看着那粮食也是满眼欣喜，捏着介绍信都更有劲。 “那正好，咱们现在就去五金厂，秦同志啊，我向组织介绍的时候，推荐的是你，市政府现在正在确认你的身份，估计就这两天时间，确定之后就能安排你到五金厂学习。” “……？” 秦晏有种不好的预感，等再抬起头时，就瞧见身边围了一圈的公安同志，挨个盯着秦晏做出防备姿势，他们一早就埋伏好的，只等上头给令就动手。 支书看到这情况傻眼了，“咋回事？” 人群外面，今天接见了公社支书的陈书记站出来，眯起双眼目光很快就落在秦晏身上，只因为他最出众。 秦晏看着架势，就知道自己黑户身份彻底被曝光，公社支书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垂眸看向小白草，“这些叔叔是来接我去五金厂的，你接下来跟支书回家。” 小白草没放手，她可认识那身制服代表什么。 “大同志，这些人是来抓你的吗？因为你带俺们来卖了东西对不对？”她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情。 年前隔壁自留地里种了点花生，被红小.兵知道后，连夜抄了家，是不是他们也被人举报了？ 小白草说话精神，陈书记听了之后立马摇头，“你误会了，我们是听说这位同志的技术很厉害，五金厂需要他的帮忙。” 这架势外面也有人看过来，虽然说市政府门前没多少人路过，可不代表没有人，他说这话也是担心引起骚乱。 现在特务无孔不入，需要小心再小心。 秦晏点头，还要劝小白草回去呢，就听到对方说：“既然是帮忙，为啥俺不能去，俺也能帮忙，在家做活的时候大同志说过俺是助理。” 场面有些僵持，陈书记不可能为了个孩子就停止行动，还是给身边人指示，将人带走。 不过看在孩子的面，加上秦晏十分配合，双方都没动粗，在外人看起来还真像一开始说的那样，就是请人去帮忙。 呼啦一片人围着秦晏和小白草离开。 陈书记没动，盯着公社支书看了看，“你去通知一下你们县书记和县长来一趟吧。” 支书现在说话都有点慌，“秦同志这是犯了什么事？” “不该问的不要问，尽早让你们县来人。” …… 秦晏这边，直接被带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小白草就安置在隔壁，有个女同志陪着她。 从他这能时刻看到人，心才放平整。 没一会，刚刚在街上见到的陈书记就找来了。 “我认真调查过，甚至是托了关系，首都研究所就没有一个叫秦晏的，甚至连姓秦的都没有。”陈书记见他脸色不变，继续补充，“另外就是知青，我们市里安排下去的知青也没有条件和你相符的，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白家大队，有什么目的。” 陈书记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白家那座山有什么，为此还偷偷安排了人去排查，避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抢占先机。 秦晏态度十分配合，“目的就是想回家。” “？” 陈书记严阵以待，这还是个他国特务！ 秦晏见他这神情，就知道对方想多了，偏偏他解释不来，换了种想法。 “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在此期间我甚至可以帮助你们。”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你身份的问题还没解决。” “我的身份现在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让老百姓填饱肚子，发展国家建设。” “嚯。”陈书记老脸拉下来，这还是个顽固分子。 “我倒是要听听你说说，怎么发展，这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就一步步解决，至少目前白家大队可以靠山吃山，那边地势的优点是山多，合理利用资源，对树木进行管理，可以缓解煤矿的稀缺，也能让当地人发挥优势。” 陈书记皱紧眉头，表示这全部都是秦晏的花言巧语，也可以侧面反应出来，对方对当地的了解情况之深，果然早有预谋。 秦晏这还在继续，每说一条，都会让陈书记的心沉了沉，直到对方说到炼钢技术上，陈书记实在看不透了。 “你听听你自己所说的话矛不矛盾，你懂这么多技术，打着为地方好的借口，可实际上什么都没干过。” “我才来几天，也没机会，县城的条件太查，市里面还没来得及看。” “你还以为我会答应让你试！” “为什么不，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是特务，手里攥着大把的设计和方案，你现在要做的是策反我，让我主动将技术交出来，为国家所用。”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看出来你是想要动手，将功赎罪。”果然特务小心思就是多。 “那我能试吗？陈书记，你想想我这么多技术被拦截下来，并且发明出来，足以赶超其他国家。” “……” 陈书记不想说，他真的心动了。 竟然被一个特务的花言巧语给说心动，这让陈书记很没面子，但从大局着想，拦截下的技术别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