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嘲讽一笑,萧越隔着那么远好似都能听到那笑声。 承德帝笑意凝在脸上,发出短暂的两声干笑:“我儿长大了,也该有心仪的女子了。” 萧越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浮现出一丝后悔,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儿臣惭愧,还望父皇成全。”哪有什么对与错,他一定要登上帝位,那时候还有谁能违背他的命令。 承德帝目光幽幽,他一向对这个儿子有猜忌心,不过这几年他还算老实。毕竟金口玉言,这婚他还不得不指了。 “好,朕今日便下旨赐婚,同时该给你几个兄弟一并指婚。” 几位王爷听到这也纷纷出来跪拜谢恩。 这苏家女已是板上钉钉的晋王妃了,臣子们纷纷上前祝贺。 姜瑟微微抬起下巴,他还是没变,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的野心。 苏相早就知道这件事,面对同僚们的祝贺也是礼貌回应。 方尚书脸色却是不好,苏相很早之前与他提过,会让晋王娶他的女儿为妃,为何现在居然变成了苏言柒那个蛮横无理的丫头。 苏言柒看着像一个大家闺秀,可她是苏相独女,从来都是眼高于顶,对他也是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这样的女人,为何命如此好。 方尚书有些不甘心的握紧拳头,他的女儿方娅茹才情兼备,温婉贤淑,因着苏相那句话,他从来都是以王妃之仪教导他的女儿的。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之后便是老传统歌舞盛会,太后坐着凤仪来到这里。 姜瑟心中还在担心齐韩那边,小坐一会便寻了个理由离场了。 墨楚辞递给她一杯茶水:“大渊特有的落梅茶,尝尝看。” 姜瑟接过,点头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外头如今热闹得很,你来孤这做什么,你难道害怕孤会对齐韩不利么?” 姜瑟浅浅笑了一声:“殿下既然说了不会伤害他们,便不会出尔反尔。小女只是有些心烦,在外头看着那些人虚与委蛇,恶心的很。” 墨楚辞大笑:“你倒是与孤的看法一致,这些人表面因着你是太子说尽一些恭维的话,可是心中指不定怎么编排孤。” 姜瑟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果然是之前从未尝过的味道,入口清甜,不带一丝苦味,后味又会泛起一阵梅香,让人仿佛置于梅林一般。 墨楚辞看着凶巴巴的,没想到口味居然如此清新。 姜瑟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出声。 墨楚辞不解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姜瑟摇摇头:“没。” “上次你说的,要让完颜家放弃军权和在朝中的势力,你能否仔细说说。”墨楚辞终于还是向姜瑟妥协了。 “上次小女没解释清楚,小女的意思是让完颜将军回都城,但一定要将兵权牢牢握在手心。” 墨楚辞点点头,似是赞同她的话。 “完颜家在大渊根深蒂固,百姓也是十分尊崇,这影响了大渊皇帝的地位,陛下自然会对完颜家有所顾忌。大渊朝中完颜丞相的桃李满园,小女的意思是让完颜丞相致仕,让那些年轻的官员们在朝中得到用武之地。 完颜丞相对大渊兢兢业业,劳心了一辈子,如今让他完完全全放弃想必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提拔了心腹,那完颜丞相在不在朝中又有何区别。 到时候完颜骨干都在都城,看似日渐衰败,其实是在暗中积蓄实力。陛下既然已经暗下杀手,这就证明他根本不想你继承大统。” 后面的话,姜瑟不说,墨楚辞也能明白。在皇帝以为完颜一家日渐式微,真的要对完颜家下手时,也是他们反抗之日。 “曾祖父和祖父为了大渊半生戎马,就算是孤这个亲外孙前去劝说,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墨楚辞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让完颜家暂避锋芒,可是每当他提起,曾祖父总是拿他当做戏言。 也是啊,他忠心耿耿一辈子的大渊,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姜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将白瓷杯狠狠摔在地上。 墨楚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又见她拾起一块碎片,放在他眼前,那白瓷上还沾染着茶水,带着锋利的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瑟将那碎片放入墨楚辞掌心。 墨楚辞不禁发笑:“感情疼的不是你。” 姜瑟的意思是既然皇帝敢派人刺杀,那他墨楚辞就敢受伤,到时候曾祖父派人去查,这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这接二连三的完颜皇后的前两个孩子是如何没的,真相也能浮出水面。 “为了完颜一家生死安危,太子殿下受点伤也是应该的。” 墨楚辞将手上的瓷片扔在地上:“孤有一事不明。” “殿下请讲。” “你只不过是大周一个小小官员的女儿,为何会知道如此多。” 上一世萧越十分欣赏墨楚辞,没少在她面前议论大渊的事,姜瑟从他口中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大渊皇帝和完颜家的事。 大渊皇帝有个胞弟,封号毅亲王,自小爱慕完颜皇后。在完颜皇后对皇帝彻底死心后,俩人互诉衷肠才有了墨楚辞的出生。 这事还是当时完颜一族被抄家,毅亲王亲口所言。 姜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承认墨楚辞是他的儿子,对完颜家有利么。 “殿下,小女说了,自小学过一些玄黄之术,这些事掐指一算便知。” “那你为何要帮孤?” 姜瑟初衷是因为上一世完颜家和云家遭遇太像,不忍心让今世的完颜家步上一世的后尘。趁现在为时不晚,还有机会补救。 “殿下与小女有缘,机缘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墨楚辞凤眼上扬,减淡了几分肃杀之气,居然多了几分魅意。 姜瑟回到居所,姜府的人还没回来,屋中一片漆黑。 姜瑟正打算进屋,却听见屋中传来几声异响,姜瑟警惕着将脚步收回,灼华被她留在齐韩哪里,元禾又被派去监视方尚书,如今她孤身一人,若真的遇到什么歹人……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姜瑟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嘘!别出声,是我。”黑暗中君珩压低了声音,姜瑟看不清他的脸。 “世子殿下?你在这做什么?” 君珩能说好几日未见姜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宴会上她又不在,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谁知遇上了这种事 “别说话,仔细听本世子说,你与那姚府是不是有矛盾?” 姚林晚?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 “今日众人都在前面祝寿,只有你不在,姚府可是为你特意准备了一个奸夫在屋内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