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父铁青着脸，在荣耀即将跨出大门时才出声：“站住。” “荣耀，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荣耀歪头，毫不犹豫道：“还真没有，不过父亲要是病入膏肓，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你死时，也会为你披麻戴孝送终！” 就荣父对他和母亲做的那些事……真是罄竹难书。 他对他这个父亲，早就没有了期待。 “公子，就算老爷再怎样，他也是你的父亲，你何至于这般咒他？你和姐姐别闹了，我带成儿搬出去，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也就没人和你争府里的财产，呜呜呜呜……” 莫氏的煽风点火，让荣父心里也觉得贺氏母子肯定是因为财产问题才容不下成儿。 从前不管怎么过分，就算莫氏让丫鬟打了贺氏，只要他说两句，贺氏就乖乖原谅，并把责任揽到她身上。 那么蠢的女人突然硬气了，说不是荣耀教唆的他都不相信。 现在居然就想独占财产，那自己归天之后莫媛和成儿只怕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这还得了？ 厌恶的看着荣耀，仿佛不是他的儿子，是仇人：“若本官要与你断绝关系为代价，你也坚持和离？ 你想清楚，若断绝关系了，荣府的一切就和你没关系了。” 族老们率先反对：“不可，即使贺氏与你和离，荣耀和你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子关系，怎能说断就断？” 荣耀可是荣府的荣耀和脸面，要是断绝了关系，他以后的荣誉和成就带来的好处，荣府就捞不着了。 莫氏母子心里激动得恨不得替荣耀答应。 只要他答应，以后荣府的一切就是他们母子的囊中之物了。 荣耀讽刺意味十足的看向荣父，荣父对他薄情，他的话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用荣府财产做威胁，真的是好笑。 荣府是因为他当了将军后地位才一跃而起成为第一世家，府里的钱财大半都是皇帝给他的赏赐，名单还在他自己手里。 他搞不懂荣父是有什么底气这样说话。 还有莫氏母子，兴奋成那样。 “无所谓。” 荣府嫡长子也不过一个称呼，他从小就活的不如一个下人，更别说与荣成这个庶子相比。 他们的生活与身份刚好相反，荣成从小锦衣玉食，哪怕当初的荣府只是末流世家，荣父也事事以荣成为先。 而贺氏和荣耀，受尽冷眼不说，很多时候只能吃馊掉的冷馒头，还吃不饱。 幼时的他经常和母亲一起替府里的丫鬟洗衣裳换取吃的…… 而这一切，都是荣父默许的。 直到他从军，有了成绩后生活才有所改变。 莫氏眼里的兴奋和激动都掩饰不住，蔓延到了脸上，这下她看荣耀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荣耀无所谓的态度让荣父气的心梗，他倒要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断绝关系后能倔强到几时。 愤然道：“好，趁今日族老都在，本官就与你这不孝子断绝父子关系。” “来人，备笔墨纸砚。” 旁边的小厮早就在莫氏的吩咐下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荣父一开口就立马摆好。 族老惊呼：“大人，不可……” 荣父脸色阴沉：“在荣府，本官还做不了主了？” 族老们讪讪闭口，他们都是依附于荣父，也看得清楚而荣父是依附荣耀。 但也不敢再触荣父的眉头。 莫氏状似无心道：“既然已无关系，那公子的名字留在族谱上是不是不合适？” 过了会儿又懊恼，装模作样的打了嘴巴两下：“哎，瞧我这嘴，真是该打！” 荣耀无视莫氏的表演，看着在写和离书的身影，那果断的样子真是讽刺极了。 原配与嫡子在他心里竟不如一个妾室重要，何其悲哀！ 在北国，嫡妻是能上族谱的。 荣父果决的从族谱划去贺氏和荣耀的名字，将和离书扔给他，模样要多厌恶有多厌恶： “拿着和离书现在就滚出荣府。” 脱离荣府，他一个无家族背景支撑的将军，他倒要看他能猖狂到几时。 他等着他来求他，到时候他一定让这畜生一步一跪围着京城走一圈，给莫媛和成儿道歉。 “还有，既已断绝关系，你就不再是荣府嫡长子，白家小姐的婚约就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履行，滚。” 这畜生自小与他不亲，处处违逆。 没有荣府支持，失去白家的助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落魄，他要看着他们母子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方能消他心头大恨。 荣耀挑眉，由内而外的露出一个笑容，在荣父看来是那样的刺眼。 “好，”他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后视线落在荣父身上：“北国律例，和离后男方将归还女方的嫁妆，劳烦荣司业归还于我母亲。” 荣父冷笑：“本官还看不上那点儿东西。” 贺氏母族是地方知县，陪嫁的自然比不上京城高门贵女，甚至莫氏抬进府时嫁妆都能甩她几条街，如今眼高于顶的荣父也就不将那点嫁妆放在眼里。 荣耀会心一笑：“这样最好。” 嫁妆虽不多，但有了退回的嫁妆，外人更能信服母亲先前是被陷害，堵住悠悠之口。 他虽不惧外人议论，奈何母亲内心脆弱。 把和离书折叠整齐揣进怀中，才道：“最后，这单子上的东西劳烦荣司业一并让人送到将军府。” 荣父接过看了一眼就把单子扔在地上，怒吼吼道：“这些赏赐已经抬进荣府，就是荣府所有，你已经不是本官之子，这些也与你无关。” 莫氏捡起来一看，母子双双变了脸色：“荣耀，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要荣府里的财产？就算是继承，这些东西只能是老爷儿子们才有资格！” 莫氏的话让族老们都有些燥得慌，单子上的东西全是荣耀拿命挣来的，现在说只能荣父的儿子继承。 荣父除了荣耀和荣成，其他的全是女儿，这不明说是荣成的吗？ 但他们也只能帮荣府，毕竟他们也得了不少。 “是啊荣耀，这些你没资格过问，你赶紧回你的将军府吧。” 吃相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荣成则在一旁沉默着，他没想到荣耀会开口要这些赏赐，要是还回去，府里的财产就会损失大半，想想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