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府母亲八十大寿,他想要为母亲大办一场的,早半个月就发了帖子,不巧的是几天前,国君在静江差点遇刺。 故,他派人去通知,寿宴不举办了,明年再未母亲好好的操办一场。 等真的到了寿宴的前一两天,受过他恩待的百姓、关系远近的亲友,静江的那些商户……自发性的都提前来贺礼,停放在衙役内的马厩的马车多的堆着到了街头上。 老母亲看着堆积如山高的礼物,听着一句比一句中听的贺词,笑得是只露牙龈不露眼。 罢了罢了,看在母亲那么高兴,他只能临时加急,让下人赶连夜去布置,确定人数,准备寿宴当天的酒席。 时辰不早了,寿宴也近了尾声,前来道贺的宾客好友们喝得酩酊大醉,走的时候,都需要被下人搀扶着。 姚知府同金管家在门口送客。 “招待不周。” “恕不远送。” “知府大人,薄雾间知雨,落枫处凭栏,添衣戴帽防寒,莫让疾病纠缠。” “嗯,快上马车吧。” “姚知府,后会有期,我等再次别过。” “告辞……” 看着人行奔走,走马坐轿,在反反复复的迎出送客,姚知府的和善的面具下不知带了多少疲惫。#@$ 人走走了差不多了,等的人迟迟未来,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看来他也不会来了。 “老金,在门口送客,我回去歇着了。” 姚知府黯然无神的吩咐,转了了身,往前走了几步,金管家在后叫他了。 “大人……” “还有何事?”姚知府回首,再一抬眸的瞬间,看到了一个魁梧的冷面煞神朝府走来。%( 他穿着灰色盔甲,腰佩宝刀,手中提着一个用红娟布系着的盒子。 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红黑盔甲的士兵。 几人步伐整齐,脸上皆毫无表情,威风凛凛,旁人当当是看着,就想往旁边退。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军寨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暮翊鸿淡淡说了一句,把手中提着的盒子交给了金管家,“替我祝你老母亲寿比天高、日月同辉,福比海深,福星高照。” 怎么听着有股骂人的味道! “要说你自己说去!” 暮翊鸿不理他,一脚跨了进去,姚知府也在后跟上。 看他往他的花园方向走去,姚知府在后叫道:“你这是到何处去,随我来厢房!” 二人进了厢房里,侍女把温着的酒端了过来了,已经热着的菜端上了桌,她们出去后,俩人也坐下了。 姚知府问:“又有何事?太子的大部分余孽已经被斩杀了,国君都已经回京了,剩余在静江藏着的余孽,何须你操劳到深夜!” 暮翊鸿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患严重急需兵力,近来都在募兵,操练新兵。” 语落,又倒了一杯酒,接连喝了三杯,他起身,“我要回山了。” 姚知府刚倒一杯酒,想跟他碰个杯,他放下了杯子,拉住他,“你是不是不久也要去边境了?得明年才能回吧!坐下陪我喝几杯酒,都多久没有叙了,你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俩人是同窗好友,读渊明书院时,同住在一间宿房,一个好文,一个好武,摩擦不断,俩人也一直都互看不顺,争斗了七年。 后来,一个走了仕途,一个去了军营,失去了联络,也没有见面。 离别的时候也没有多伤感,还想去庆祝一番,从此再也不用和一个总和自己做对的人相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接触的人的虚伪,处在的位置,愈发觉得当年的糊涂,当年那一段友情的珍贵。 直到,十多年前,他成了静江知府,他被圣上派来驻扎,镇守在静江,俩人才又恢复了联络。 暮翊鸿垂眸闷声,身为将,打仗是他的使命,战场上风云诡谲,瞬息万变,去了也未必能归。 在姚知府的不舍中,他坐了下来,重新地倒了一杯酒,跟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杯子碰了一下,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菜。 刚要入口,他瞥着他那笑得跟个弥勒佛的脸,心绪不安地放下了筷子,问了一句,“图守好了吗?” “守着了,多此一举,你也不怕掉脑袋!” “看你也不像是一个稳重的。” “……” 时光改变了二人的年龄,样貌,不变得是,俩人私\/处时,还是和在书院般那样,爱贫、爱斗! 静江军寨,到处都有巡逻站岗的士兵,左容赢避过这些士兵,潜进了一顶帐篷当中,搜了起来。 “主子!”鬼无彦掀开帐篷,“獒犬见你太久没出来,让我过来看看。” “去外面望风。”左容赢放下手中的一物,继续搜着。 鬼无彦看着他的搜寻方式,手过的物,不掀,只往上摸,或者是敲,这能找出防护图来? 他不知,暮镇守是一个细察入微的人。 帐篷中的任何一物,在哪摆放,顺序如何,他心里都有数。 哪里发生了变化,他都会发现,从而产生怀疑。 左容赢的触觉听觉嗅觉都高于常人,他手到之处,敲敲,摸摸,有没有暗格,纸里、被褥里……夹着什么他都能感应得到。 鬼无彦心里动摇了,暮镇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早点收到,就能多一分安全。 “主子,我来帮你!” 他走向左容赢未搜索的那边。 “站住!”左容赢眸变光得冷厉,在夜幕中,烧着怒意,下令喝止他道:“出去!” 一个精炼老道的常胜将军的住所,岂能是如表面那般简单! “主……”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鬼无彦还是没停的往前走了一步,去握书桌旁的一个石头狮子。 在他说第二句话,鬼无彦手一抖,按到了石头狮子上。 咚咚……倏地,帐篷里传来了声响。 徐徐,床榻旁,凭空出现了多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暗格。 不知,通向哪里! 鬼无彦对左容赢的恐惧,马上被一种兴奋所代替了。 “主子,那半张防护图一定在里面!” “主,”一直在外把风的獒犬从外到了帐篷里来,声线绷紧,“暮镇守回来了。” “撤!”左容赢走到了鬼无彦的身边,按住那个狮子。 砰砰,暗道发出了声音,暗道里面的隔板,开始关闭…… 鬼无彦被左容赢按住肩,带着出帐篷,他呼吸下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左容赢。 防护图就在这里了,为什么不下去? 突而的,他出了内里,推开了左容赢,按住了石狮子,在左容赢獒犬的逼迫的目光下,跳进了暗道。